大殿上,粉色宫纱琉璃灯高挂于两边的梁檐之上,光色迷离,风情蔓延。清一色玫瑰红宫装的宫女手擎高烛,照的殿内亮如白昼,鎏金大鼎中焚着龙涎香,浓郁的香气盈满四周,轻烟袅绕,让人误以为堕入琼瑶仙境。处处灯光相映,每每金银焕彩,一派太平盛世,富贵华丽,珠宝乾坤。
上座皇上与太后,右下首坐的是后宫妃嫔,左下首坐的是王室宗贵。个个锦衣华服,环佩轻摇。妃嫔们更是精心打扮,华服绚丽,珠钗摇曳生辉,环佩声声清脆,花容娇艳照人,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只为君王顾。
那些个命妇千金也是极尽所能的各出花招,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后宫妃嫔争艳,只好巧妙点缀,展现自己的不俗之处。
满堂华彩,耀了眼,迷了眸。用的是金银盘,月光杯,青玉箸,喝的是琼浆玉液,吃的是山珍海味,尽显王室的奢华富贵。
置身在一片“磬萧筝笛递相搀,击擫弹吹声迤逦”,入目的是舞娘袅绕的身姿,艳丽的舞衣随着她们曼妙的身子的扭动而飞旋着,似一片彩色的云霞,浓郁的龙诞香自袭上心扉,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可是楼君羽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欣赏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如坐针毡,竖起了全身的刺,防备着每一个有可能的陷阱。
玉阶上,皇帝偶尔飘来的邪魅的眼神,四周妃嫔如花笑颜下却藏着尖锐的针,狠狠的扎进她的肌肤里。
她只希望时间可以快点过去,无奈这晚宴才开始。她本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是却被安排在成堆妃嫔中间,而且位置很靠前。
端起眼前的白玉杯,她轻轻饮了一口,入口醇香清甜,带着梅花的香味。味道不错,不自觉又喝了一口,只是为何隐约有股热气向全身各处蔓延,似燎野的火,把她的理智一点点的焚尽。
不对劲,这酒肯定有问题,下意识的抬眸,看到皇帝正对着自己冷笑,眼中流泻着邪恶的光彩,还举起他手中白玉杯向自己示意干杯。他轻佻的嘴角,露出鄙视的笑。
楼君羽伸手狠狠的掐着大腿,痛的眼泪都出来了,迷离的神志才稍微清醒点,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使这么卑鄙的招,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小姐,你怎么了?”
身后烟儿好似发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屈身小声问道。
“我中招了。”
楼君羽苦笑着,小声说道。
殿中歌舞方歇,大家的视线都看向玉阶之上,很明显是在正等着皇帝的训示。
楼君羽头晕乎乎的的,根本不知道皇帝讲了些什么,只看到所有人脸上神情振奋,忽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自己,有好奇,有探索,有疑问。
只是为何那些人都旋转着,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下漂浮在半空的人都回到了原处。
“羽儿,你说好不好?”
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传来皇帝亲昵的问话。
什么好不好?
楼君羽满脸问号,无助的抬头看到皇帝含笑的俊脸,不知为何她被蛊惑了,楞楞的点头。可是当太监抬来了琴,放在殿中的时候,她后悔了,这个家伙根本设了个套子让她往里跳。
更郁闷的是,她自己还乖乖往里跳。明知他笑的不怀好意,她居然被蛊惑了。什么时候自己的意志力这么薄弱的不堪一个笑容了。
她一步步往琴走去,只是每一步都走的好沉重,殿里已经有小小的议论声,楼君羽咬牙,压住那不时涌来的热流,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在叫嚣,酥软的感觉让她连举步都困难。
身为医者的她,当然知道这世上有种药,叫****。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卑鄙小气的皇帝竟然会对她用上****。
在京城,她是出了名的才艺双缺,这会儿却被皇上点名,所以不能不弹。而只是皇帝点名,让她弹琴也是故意想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吧。他居然想要整治字,肯定也把她的一切查了个清楚吧。
现在要怎么弹琴?弹还是不弹,一鸣惊人,还是砸场。只是这是除夕晚宴,不可以砸场,否则就是不敬之罪。横竖都逃不过了。
只是皇帝也真够狠,双管齐下,就算她真的琴艺过人。
这会她也没有这个力气,她现在怀疑手还拉得动琴弦不。烟儿还一脸兴奋的想让我在宴会上一展所长,以正不实之谣。楼君羽苦涩的想,费力的坐下,额上已布满了冷汗,可惜这里没有人出手帮忙,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上肯定青一块紫一块了。
手刚要搭上琴弦,一个刺耳的噪音随即倾泻,楼君羽心头一跳,大殿上已经有人不给面子的耻笑出声。
“皇上,不如让微臣和楼小姐合弹一曲吧!前些日子,微臣听楼小姐弹琴,琴声悠扬,所以一直想和她切磋一下技艺。”
东方寻笑着起身,启禀道。楼君羽惊讶的抬头,东方寻是想要为自己解围吧。
司徒绝玉的脸上笑容不变,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楼君羽,而后轻轻掀唇问道,“羽儿,你觉得呢?”
“一切任凭皇上做主。”
楼君羽恭恭顺顺的回道,心里却知他这是多此一举,明摆着整她,怎么又会让人给她解了围,但是她还是对着东方寻嫣然一笑,感谢他的侠义精神。
“皇上,微臣也十分好奇东方寻和别人合曲,琴声是否依然优悠。”
管佑涵含笑的侃道,俊朗的面容漾着玩味的笑。
“好吧,准奏!”
绝玉挑着嘴角,笑的轻蔑,今天你还是逃不掉的。
“你别紧张,一切有我。”
东方寻含笑坐下,而后低声说道。
“谢谢。”楼君羽克制住自己想要往他身上扑的冲动,对着东方寻莞尔一笑道,“可是我中了****,怕是坚持不住。”
她看到东方寻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掩下,一手扶助了她的腰,暗支撑住她酥软,下滑的身体。楼君羽明知于礼不合,但这样总要比倒地上好,也就不去计较了。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感觉到口中有血腥味蔓延开来,尖锐的痛拉回了几分迷离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