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琴心阁,她赶紧脱去那冰冷的衣服,烟儿利落的唤人提来热水倒入浴桶中。等她衣服一脱光,直接就爬进水雾弥漫的热水中。
感觉到冰麻的肌肤在一寸寸复苏,满足的叹了口气,泡了一会热水,感觉好多了才爬出浴桶,擦干了身子就往被窝里钻,房间里的火盆烧得旺旺的。
“烟儿,拿纸笔来。”
楼君羽开口吩咐道,拥着被窝而坐,脸色好多了。
烟儿把塞了木炭的手炉塞进被子里,这才转身从书桌上取了东西来,楼君羽取过笔墨,把纸铺在床上,低头就挥动起来。
不一会儿就好了,把笔放回盆中,一手掀起床上的纸,交给烟儿,吩咐道。
“你亲自去太医院让他们照这个药方取了药来。”
烟儿一听是药方,赶紧吩咐霞儿好生照看着小姐,自己去过药方转身出去了。
“等一下。”
看着已经走至门边的烟儿,楼君羽突然出声唤道,踌躇了一下吩咐道。
“烟儿,你取了药先去一趟东方寻那里,给他也送一份去。”
东方寻也不知道吃药没有,这样的大冷天泡了冷水,一定会得风寒的吧。虽然她不想和宫里任何人扯上关系。
但是今日东方寻为她解围,又因她受寒,怕是想不扯上关系都难。何况皇帝还当众说出那样的话来,摇摇头,她感觉好无力啊,皇帝似尽可能的想要陷害她。这宫里从小到下,有多少人爱慕着这个如玉高洁的男子啊。
“知道了,东方先生可是小姐救命恩人,烟儿不敢忘。”
烟儿笑着打趣道,而后出去了。
“你也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楼君羽拥紧被子躺下,室内被熏得暖洋洋的,让她的瞌睡虫也跑出来了。
东方寻,这个如月光华的男子是她在宫中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只是那个阴险的皇帝是否会放过她,今晚的一切说不定只是开始,秀气的眉头不觉拧紧了。
朦胧中,她好似看见东方寻含笑看着她,睡梦中的她嘴角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大清早,琴心阁的人没有了新年的喜悦,人人脸上写着惶恐,因为他们的尊贵的皇帝陛下的降临,让他们慌了手脚。
同时他们心底却是异常的兴奋,手脚忙碌,可是眼底却写着得意。这可是天大的皇恩啊,新年的第一天,皇上就来看望楼小姐,看来外面的传闻不假,皇上心里很看重这位外面平凡的女子。宫里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这会见皇帝如此焦急的样子,自然就会联想到很多。
“羽儿,你怎么了?”
一个满含担忧的声音传来,可是为何听着让人心寒呢?
楼君羽费力的睁开眼眸,眼睛酸痛,头晕目眩,身体无力。她心里哀叹一声,还是得了风寒。
不过这也很正常,大冬天泡冰水,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等到那天转地眩的感觉退去,她才看清楚眼前那张写着焦急的俊脸。为何他还会在自己的面前,还笑的一脸亲切,可是看在她眼里,那笑容好比是没安好心的狐狸,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昨晚的记忆也涌入脑海,不是已经整治她了吗?手揉揉肿胀的太阳穴,心里忍不住哀嚎。
天啊,他真的还不肯放过自己,看来自己昨晚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只是现在她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和他周旋。
她好希望一切都是幻觉,事实上她也如此做了,闭上眼,重新躺回去,心底一个劲告诉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人是幻影。
司徒绝玉俊雅的脸上露出错愣的表情,随着唇角挑起一丝轻蔑的笑。
可是看着身后那些个宫人眼里,却是皇帝荣恩浩荡,也对楼君羽刮目相看。这样失礼,皇帝都不计较。看来皇上的心里很重视,很重视她。
“羽儿,是朕来看你了,你不是在做梦。”
司徒绝玉亲昵的说道,伸手轻柔的爱抚那张红烫的小脸。
楼君羽眼眸蓦的睁开,不是她够骨气,而是有只狼手爬上了她的脸,还用力的在掐,所以她是被痛醒的。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起的好早啊!”
她僵硬的出口,连身体也一起僵硬着。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她的脖子往被子底下缩了缩。
老天啊,她被子底下的身体光溜溜,眼睛防备的盯着那一脸奸笑的皇帝,只是脸颊滚烫一片,也不知是着凉了还是高烧,抑或是被人掐的。
“不早了,朕一早就听说羽儿昨晚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掉水里了,朕很是担心,所以一早过来看你,朕已经宣了太医,等会他们就来。”
皇帝关切的说道,可是眼底却没有关心,反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嘴角轻挑,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谢皇上关心,昨晚不知那里来了只见不得光的耗子,民女被吓了一跳,一个不稳就掉水里去了。”
楼君羽咬牙道,脸上扬起一抹感恩的笑容。眼睛却是愤愤的盯着那个笑的一脸得意的人,眼底激起一簇火苗,熊熊燃烧着。
这个阴险的家伙,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阴谋吗?昨晚要不是他吩咐人在自己的酒菜里动可手脚,她会中****吗?,她至于在这大冬天里往水里奔。
可是人家是皇帝,她敢怒不敢言。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憋着。
听见楼君羽如此说,司徒绝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呵呵笑了两声,那越发亲和的脸庞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只是眼底的阴狠让楼君羽浑身发寒,自己明明在发烧,为何这会觉得好冷呢,还是从心底散发而出的。
她在被子底下的手用力攥住了被角,有些忐忑不安,瞟了一眼正一脸悠闲喝着香茶的皇帝。
楼君羽知道他是故意的,这大年初一,皇帝一早驾临这小小的琴心阁的事情。恐怕早已传遍后宫了吧,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全世界的人,他皇帝老子对楼君羽恩宠有加嘛!
嫔妃会怎么想,外头宫人怎么想,她趋炎附势的父亲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