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等待
这两天，谢君玉异常乖巧，没有给武诚志惹麻烦，她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认真得让武诚志刮目相看，听惯了谢君玉骂骂咧咧的声音，过分沉寂的秘书室反而让武诚志有点不太习惯。
明知道那丫头是在故弄玄虚，可是好奇心却不由自主地发展壮大，于是武诚志借口找资料往秘书室查探究竟。
可是正当他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听见秘书室内小诗激动的声音。
“阿玉，外面的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真的和副总裁订过娃娃亲吗？”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传言，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太过震惊，武诚志握着门把的手不由僵在那里。
“小诗姐姐，这只不过是老人家一厢情愿的意思，怎么能当真呢？”谢君玉有些羞赧地回答。
天——武诚志一听这话，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他心中清楚这恶意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是谁！难怪这两天她表现得这么乖巧，原来是做贼心虚，企图躲在这里置身事外，幸好他及时发现，不然这件事儿还不定被她描绘成什么样子。
“这么说是真的了，老总裁订下的亲事还会有错吗？”小诗雀跃地说，“而且我一直认为你和副总裁挺般配的，比起金钧来副总裁真是好太多了。”
“是吗？可是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小武哥他一直把我当妹妹……”谢君玉的声音透着一丝迷惘，她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可能吧？我觉得副总裁看你的眼神挺特别的，那种关切和纵容不像是一个哥哥应该有的呢！”小诗一副恋爱顾问的口吻。
天——他最最得力的秘书居然这样质疑自己这个上司的情商？听到这里武诚志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推开了秘书室的门。
“和氏璧，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小武哥？”谢君玉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武诚志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秘书室，看他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一定是刚才自己和小诗的对话被他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因此斩断和自己的瓜葛、拒绝自己对他的爱恋？
武诚志也不理谢君玉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变化，顾自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谢君玉只好低着头紧紧跟上。
“和氏璧，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还嫌自己给我制造的麻烦不够多吗？”第一次，武诚志对着谢君玉大发雷霆，如果她荒诞的行为都是因为他一再纵容她所致的话，那么他决心从今天起好好地改正自己的错误。
“我……我什么都没做呵，你凶什么凶？”谢君玉先是心虚地否认，接着是难以抑制地委屈，活到二十岁，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而骂她的这个人还是她费尽心思想要取悦的青梅竹马。
“你……你还抵赖？我刚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和小诗都说了些什么。”武诚志活像火山爆发，全身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谢君玉不服气地回嘴，虽然她喜欢他，单恋他，可是他没有权利指责她。
“那么是谁别有用心地四处散播谣言，说我和你订过娃娃亲呢？”武诚志最恼的就是这件事，看来他已经成了启正员工眼里的笑话、饭后的谈资了。
“我没有，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绝对没有和启正的任何一个员工说过这件事，今天要不是小诗姐姐问我，我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的。”天地良心，除了在电话里和金钧提过这件事，谢君玉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不过她不排除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旁边路过的人有可能会听到。
“算了，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武诚志将信将疑，却苦于拿不出证据指证她，只好作罢，但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他只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和氏璧，你不要怪我打击你，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你并不是很适合这份秘书工作，所以从明天起你就不要来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养精蓄锐，暑假过后就去剑桥大学深造吧！”
“为什么？前两天你不是还在夸我做事认真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辞退我？请你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谢君玉激动地说，难道他看不见她这段日子以来为他所付出的努力吗？难道他感觉不到她真正在意的不只是秘书这份工作、而是他这个人吗？
“我之所以夸你认真是因为……”武诚志想要就事论事，可是当他看见谢君玉满是委屈的眼神时不由转了口风，“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希望你只把这份秘书工作当作是对未来学习的一种补充，我相信你可以做比秘书更富挑战性的工作。”
“是吗？这是小武哥心里的真心话吗？”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违心话，但是谢君玉依然心头一热，只要小武哥没有厌烦她，她就还有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呃……当然是我的心里话了。”武诚志不得不粉饰太平，因为他实在不忍心打击谢君玉的自信心。
“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谢君玉满怀期待地问，可是不等她把接下来的话问完武诚志就摆手阻止了她。
“不行，你不可以再留在我身边做秘书！”武诚志斩钉截铁地回绝，他不想任谢君玉继续纠缠在自己的生命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谢君玉失望地喊，为什么他要把她最后的希望都剥夺掉？
“因为我不想让你继续干扰我的工作，因为你不是一个单纯的秘书，你总是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武诚志不得不扔下重话。
“因为我的爱让你不胜负荷吗？”谢君玉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哀怨地问。
“和氏璧，我不想……伤害你……”看着她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水，武诚志的胸口一阵憋闷，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真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周全？
“小武哥，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连做梦的权利都不肯留给我？为什么？”谢君玉眼中的泪水终于如开闸的洪水一样在脸上肆意奔流，十二年，做了十二年的梦就此被武诚志彻底打碎，伴随着心痛而来的是不知所措的空茫，就像蓄满了水的容器突然被倒空了一样。
“和氏璧，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一直以为谢君玉比同龄的女孩子坚强、洒脱，记忆里她总是笑得无忧无虑，似乎很少有流泪的时候，也许是他高估了她的承受力，没想到恋爱中的女孩那么容易受伤，武诚志充满自责地伸出手，焦灼地为她擦着脸上的泪。
“可是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谢君玉哀怨地望着武诚志的眼睛，不死心地做着最后的努力，她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和氏璧……”心莫名地抖颤了一下，面对谢君玉执着的眼神，武诚志才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左右摇摆，他害怕自己的无情会招来她更为激烈的反应，“你这是何苦呢？”
“小武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讨厌我的，对不对？”把握住武诚志心软的瞬间，谢君玉红着脸依偎进武诚志的胸怀，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和氏璧，我……唉！”武诚志尴尬地望着怀里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狠心推开她还是任由这种暧昧的情感继续纠缠下去？
“给我四年的时间吧，小武哥，如果四年后你依然无法爱上我的话，我会义无反顾地放手。”谢君玉小小声地请求，尽管她心里一点放弃的念头都没有，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梦想过早破灭，她只有使出这招缓兵之计，但愿武诚志能慷慨地给彼此四年的时间来梳理这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四年？”武诚志轻轻地皱眉，四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谢君玉渐渐地淡化对自己的迷恋，也许不等她学业有成，她就会寻找到真正属于她的感情了，想到这里他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我就给你四年的时间，不过……”
“不过什么？”见武诚志有点犹豫，谢君玉不由一阵着急。
“我虽然可以给你四年的时间，但是并不表示我认同了你的想法，如果这四年里你喜欢上了别的男孩子，我允许你提前放手。”武诚志并不想给彼此太多的束缚，之所以会答应谢君玉提出的四年之约，无非是给彼此冷静思考的余地罢了，他不想让她怨恨他，不想让她活在自己的阴影中。
“好，我们一言为定！”谢君玉生怕他反悔，当下不由分说地伸出右手小指勾住武诚志的左手小指，然后孩子气地把自己的大拇指摁上武诚志的大拇指。“那么，我们四年后再决定彼此的缘分吧。”
“和氏璧……”望着谢君玉不愿服输的眼神，武诚志刚刚浮现在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次日，谢君玉静悄悄地回了英国，就像她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武诚志的世界里，当琴姨拿着一张粉红色的字条焦急地出现在武诚志的面前时，一种难以形容的愧悔情绪占据了他的心。
他最终还是伤害到了她！
紧紧地攥着字条，想象着谢君玉推着行李孤孤单单踏上飞机的情形，武诚志的心情忍不住低落到了极点。
“这就是你亮给我的答案吗？”谢君安沉郁地望着武诚志在黑暗中的侧面，语气里含着一丝责备。
“我……没想到……”内心里翻滚着一股火热的岩浆，武诚志心虚地不敢面对谢君安洞察一切的眼睛。
“你没想到阿玉爱你爱得这么深吧？”谢君安惋惜地叹着气，一个是自己同气连枝的妹妹，一个是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他不想亏待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是呵，在我感觉里和氏璧仍然是十二年前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小女孩，可是我似乎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武诚志对着屋外皎洁的月亮，苦笑着摇了摇头。
“错了吗？那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谢君安闻言顿时双眼一亮。
“不，既然错了，就将错就错吧，反正我还有长长的四年可以弥补。”武诚志若有所思地望着遥远的天际，喃喃地说。
“四年，为什么是四年？”谢君安参不透武诚志话里的玄机。
“……因为四年以后和氏璧就可以从剑桥毕业了。”武诚志暗自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四年后谢君玉仍然不能忘情于自己，那么他将会顺从她的意愿，和她缔结婚姻，因为他再也无法承受任何良心上的折磨了，只要谢君玉能幸福快乐，他甘愿放下骄傲的自我，慢慢地尝试去爱她。
这样一想之后，武诚志惊奇地发现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对谢君玉的感情，难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自己对谢君玉的感觉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超出常轨的变化？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重温这段昙花一现的感情，因为谢君玉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她就像一阵不期而至的疾风，吹皱了一池的春水，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不留下一丝痕迹，任凭那一池的春水荡漾开了涟漪，美丽却捉摸不透的涟漪。
日子重新滑入正常的轨道，朝九晚五，一成不变，变的只是秘书室里多了一个空荡荡的座位，变的只是望着那空座位时的复杂心情。
武诚志全身心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因为谢君玉的缘故，他手头已经堆积了太多未竟的事务，静谧的环境可以过滤他浮躁的思绪，让他考虑问题的效率提升到极限。
日本暮野财团的回函已经传真过来，现在只等着派人过去洽谈合作事宜了，武诚志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转动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脖子。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杯凉爽的冰茶就好了。
武诚志习惯性地按下对讲键。“和氏璧，请帮我弄一杯冰茶来。”
“是，副总裁。”对讲机那头传来小诗温柔的嗓音。
“……”武诚志有片刻的怔忡，他怎么就忘了和氏璧已经去了英国的事实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看看手腕上的表，武诚志不由哑然失笑，这个时间那丫头想必正躺在床上做着什么春秋大梦吧！
她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吧？回英国已经有五六天了，她却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他过，君安说她过得很好，每天都会打电话回家向琴姨报平安，可是他总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尤其是在他重重地伤害了她之后。
武诚志不懂自己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其他的感情，无可否认，谢君玉已经完全打乱了他生活的节奏，他现在除了工作，只要一静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记挂她。
笃笃笃，门上传来规律的声响，小诗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副总裁，您要的冰茶。”小诗麻利地把冰茶递给武诚志。
武诚志接过冰茶浅浅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胸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茶杯上面浮动的一小块浮冰，漫不经心地问着小诗：“和氏璧不在，是不是有些不太习惯？”
“是呵！”小诗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看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想着谢君玉呵，这几天秘书室里静悄悄的，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她都快憋闷死了，虽然明知谢君玉的离开和副总裁有着莫名的牵连，但是小诗却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一字半句，“阿玉这丫头真没有义气，怎么一声不响就溜回英国去了？”
“呃……小孩子嘛，自然是读书要紧。”武诚志尴尬地笑了笑，说。
“其实阿玉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她开朗活泼，充满朝气，以前总觉得她在身边挺闹腾的，可是她现在不在了，我还真是有点想她。”小诗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说得也是，没有和氏璧在，秘书室现在清净多了。”武诚志若有所思地回味着小诗的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样东西放在身边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了某种习惯性的存在，突然之间不见了当然会让人心生想念之情，何况这样东西不是小猫小狗，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和氏璧，真的很想念你！武诚志默默地在心底说。
武诚志专注地想念着那个远离了自己的女孩，记忆彷佛回到了十二年前的美国，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回到了秋千架上的青涩岁月。
他不知道小诗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已经被儿时的记忆填满。
如果不是水云澜突如其来的电话，武诚志差点忘了自己接下来要主持的重要会议。
“怎么？没有临时秘书在身边，副总裁的办事效率就大打折扣了吗？”趁着武诚志翻看卷宗的空隙，水云澜笑盈盈地调侃着坐在主席位上的武诚志。
“什么？”武诚志不解地望着水云澜一副洞察先机的表情。
“哦，没什么，我只是替副总裁惋惜，失去了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秘书。”水云澜语带双关地说。
“咳咳！”武诚志知她是为谢君玉抱不平，不由尴尬地红了脸，看来自己真的是很失败呵，明明是想和水云澜有所发展的，结果却让谢君玉搅混了一池春水，到头来水云澜非但没能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反倒成了谢君玉的闺中密友，不过也怪，现在他看水云澜的眼神已经云淡风轻，他忽然觉得像水云澜这样的女子更适合做自己的朋友，而不是爱人。“开会吧。”武诚志清了清喉咙，把目光投向与会的众人，“关于和日本暮野财团合作一事……”
会议冗长而沉闷，为了能得到日本第一大财团的合约，武诚志和水云澜等一干启正公司的部门主管讨论了许多细节，并初步达成了共识。
当武诚志和水云澜一起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武诚志坦诚地发出邀请，没有了患得患失的情感约束，他的潇洒不羁反而令水云澜刮目相看。
“好呵，恭敬不如从命。”水云澜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再是一贯清冷的表情。
于是两个人谈笑着走进电梯。
“我去地下室取车，你在这里等我。”武诚志让水云澜在公司门口等着，自己则转身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光线幽暗，原本停满了车的地方早已一片空旷，只剩下两三部车子孤孤单单地停在那里。
武诚志大步走向自己的莲花跑车，正当他准备打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武诚志好奇地回头，只见灰尘弥漫中一辆簇新的铃木摩托横在了地下室的大门中央，红色的头盔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亮泽。
“和氏璧……”武诚志激动地呼唤，他情不自禁地奔向那个灯光下的人影。
不等他靠近，摩托车手已经利落地摘下头盔，一张年轻的男性脸庞顿时呈现在武诚志的面前。
不是她！武诚志失望地看着那个摩托车手，半晌不能回神。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心神恍惚到认错人的程度，武诚志懊恼地回身坐进莲花跑车的驾驶座，泄愤似地发动引擎，车子呼啸着离开了地下室。
“这个时候停车场应该都空了吧？怎么去了那么久？”水云澜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呃……我一时找不到车钥匙……”武诚志不好意思地解释，他怎么好意思告诉水云澜，刚才他在地下室里差点认错了人，把一个大男人当成了谢君玉！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水云澜不疑有他，当下飞快地钻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走吧，再不走天可就全黑了。”
水云澜是个不多话的女人，而武诚志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一路上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是安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干扰谁，车厢里的气氛自然有些沉闷和诡异。
“来点音乐吧。”在红绿灯闪烁的当口，水云澜突然出声打破这沉寂的氛围。
于是武诚志打开了车上的音响装置，让轻快的音乐缓缓地在车厢里缭绕。
“这音乐太沉闷了，还是换个频道吧。”水云澜似乎对轻音乐不太感兴趣，随即换了一个频道，里面正在播放听众点歌类的节目。
武诚志并没有在意，对歌曲他一向不敏感，可是水云澜却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彷佛已经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主持人柔和的声音借着舒缓的音乐流泻出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梦想，无论这梦想是圆是方，是大是小，都曾经在人们的生命中闪亮过，实现了固然是一种幸福，没有实现的还可以再继续追逐，远在天涯的两个人既然能守望着同一个月亮，那么梦想为什么不能通过想象的距离来实现呢？接下来的这首歌是来自英国的玉小姐要送给她的梦中情人的，她说也许这首歌无法传送到她心爱的男子身边，但是她的思念却可以借由这首歌传递给每一个像她一样苦苦守望爱情的女孩……”
彷佛是被雷电击中似的，武诚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每一刻孤独的承受，只因我曾许下承诺，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爱就要苏醒。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是她吗？武诚志不敢置信地竖起了耳朵。
极具穿透力的男女声对唱撕开了武诚志内心深处层层的包裹，将最真实的心声****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原来在懵懂的最初，他就已经被那个誓言要当他新娘的女孩所俘虏，他爱护着她宠着她，所有的忍让、所有的包容都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只是他一直拒绝承认自己已经成为俘虏的事实，他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必须以哥哥的方式来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却不能有任何的绮思杂念，可是扎根在心灵深处的爱却无时无刻不在动摇着他，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于是他选择避而不见，将她远远地送去英国。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谁都没有遗忘古老，古老的誓言，你的泪水化为漫天飞舞的彩蝶，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直到音乐划下最后一个音符，武诚志仍然不能从激越的情绪中走出来，他近似虚脱地靠在方向盘上，一任身后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在耳边回旋。
“你没事吧？”水云澜象是早有预料地微微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武诚志的手，喃喃地说，“这位英国小姐还真是痴心，算起来这时候英国的天应该才蒙蒙亮吧。”
“和氏璧她……还好吗？”武诚志蓦然明白，此时此刻的这一幕是谢君玉和水云澜早就串通好了的，目的自然是他，唉！这丫头老是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来捉弄他，害他防不胜防。
“既然很想知道她的近况，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她？”水云澜不解地问，以自己对武诚志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男人。
“我不想影响她的学业。”武诚志坦然地说，虽然心里很想即刻飞去英国见她，但是为了能让她安心念书，他甘愿承受四年的相思之苦，只要她的心不变，他不在乎多等几年。
“四年的时间可不短呢，你可要想清楚了，英国多的是绅士一样的男人，你就不怕她被人捷足先登？”水云澜有点着急，要知道她已经在谢君玉面前夸下了海口，保证让武诚志在一个星期之内踏上去英国的飞机。
“不可能，和氏璧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而且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武诚志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随即发动汽车引擎，莲花跑车颠簸了一下，一往无前地冲过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
当晚，当谢君玉听到水云澜传达的这个消息之后，她差点激动地摔掉手中的电话机。
“什么，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不想影响我的学业，所以坚持不肯来英国见我吗？”这男人，他知不知道自己不来见她才会让她心神不定、无法静下心来念书呵？
“好了，阿玉，见好就收吧，反正他已经承认自己喜欢你了，多等四年又有什么关系？”水云澜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谢君玉，事实上再过四年，她也就二十四岁而已呵！
“可是我……好想他……”谢君玉满怀惆怅地说，如今的她别说是四年，就算是四天都觉得难熬呵！
“真是没志气的话，又不是这辈子都不见面了。”水云澜有点受不了地笑，恋爱中的女孩果然不可理喻，“要见副总裁还不容易，一张机票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嘛。”
“对呵，我怎么没想到？”谢君玉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头，笑容顿时重新回到了脸上。
“不过……”水云澜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锋，“副总裁说，如果你这学期功课不能取得优异成绩的话就不许回来度假，否则他就取消和你的四年之约。”
“什么？他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明知道我每次考试都是冒险过关……”谢君玉着急地抓着自己的头皮。
“对不起，这考试的事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努力吧！”水云澜一副爱莫能助的口气，心里却忍不住笑开了花，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捉弄别人的乐趣。
于是，谢君玉只好没日没夜地呆在大学图书馆里查阅资料，背诵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希望勤能补拙，将来在考试中能取得优异成绩。
而武诚志在得知谢君玉读书读得这么辛苦之后自然更加不忍心去打扰她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勤奋的学习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期末考试谢君玉四门课程的成绩都是A，当她激动地接过教授手中的成绩单，喜悦的心情可想而知。
终于可以回去度假了，这一次他该不会再拒绝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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