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请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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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番外——君玉月

我叫君玉月,君玉月的君,君玉月的玉,君玉月的月。

这不是我的本名,但我已经忘记了本名,所以就当它是我的本名好了。

有的时候,合上那本书,我也会想,也许,这不是我的那个世界吧。

谁知道呢,在我睡醒以后就在这里了。

那个世界(就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吧)的天使很淡很清澈的蓝色;阳光无论如何都没有显得刺眼过,无论它离我们是否很近;那里的水好像永远不会被污染似的,一直都在清澈着;但这些在那时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像这个世界理应充满污秽。

我有一个小少爷,他是那个世界的最伟大的家族的继承人,但他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相反,他是一个很平和的少爷,也从来都没有因为地位差距而看不起我,只是把我当做他的弟弟来看待。

多可笑,我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当做弟弟。

事实上他的出身决定了,他无与伦比的天赋,只要他稍加努力,就会在以后成为这片大陆上的至强者,最后守护这个家族几百年,最后死去。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了,我会是怎样的呢?

我觉得多半会在成年之后成为一名普通的家仆,之后像父母一样过下人的生活,之后死掉;或者,我会成为他的管家,在忙碌中度过一生,最后还是要死去,在他正值壮年的时候,死去。

那个时代,人们的心中并不存在黑暗。如果我心中本没有黑暗的话,那么我心中的黑暗的种子就是在想明白这些时种下的吧。

少爷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罪恶;好到我以为如果他有危险了,我会拼命去救他,即使我是那样的畏惧死神。

但是我是有很多时间也很喜欢发呆的,每次发呆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我那天真的想法;甚至有一次我做了一个梦:少爷长大了,成为了最强的人,而我的是被成为家主的他睥睨着,听着他的宣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管家。”我跪在他的身前,呆呆的看着他。

那个时候即使是在梦里我也突然就明白,他是上位者,而我永远只是下位者,其实在我的努力之下,实力足以和他平分秋色,但我依然时下位者,他如果想要我死,我就绝无可能活下来。

之后画面转到了我老了的时候,老到连走路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我很忙,一生都在忙,所以我没有后代,没有继承人,就只好睁着浑浊的双眼,继续去工作。

之后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家族受了些小损失,于是他对我说:“你老了。”“是的少爷,我老了。”“去休息吧……”

我看到了模糊的一道影,之后,我就倒在了血泊中。

“永远。”

之后他就离开了。

我从梦中被惊醒。

我举起了刀。

但我还是放下了刀。

毕竟,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啊。

但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心中那个黑暗中子的肥料,它已经发芽。

所以当那个来自地下的怪物袭击我们的时候,我的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我能让他死在这儿……

于是我装作被吓坏了的样子,放弃了逃命;我知道他不会扔下我不管。

我猜的很对,他努力的想拉起我,但是我就是坐在那里;和我想的一样,为了救我,他死了。

可我的内心并没有因此而安宁,反而更加的沉重——是我害死了他,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只是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抱起他的尸体,我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会有火,但那火把他的脸映得异常的诡异,我能看出他的不解和恐惧,也许,还有那么一丝的明悟?

我抬起头来想要看看那个怪物,可是哪里还有什么怪物呢?

我低下头看着穿透了他的胸膛的手,呆呆地想着:是我?

我拔出手,看着手上的血,我突然想起,我曾经在心中种下黑暗;现在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结满了黑色的果实。

我没有惊慌,我是沉醉于此——我的力量无比强大!而这力量是那颗黑暗的种子赐给我的,我,还想再进一步,所以我要为它去找养料。

于是我回到家族,杀死了所有人。

我的父母见过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只是笑笑,之后举起了沾满鲜血的手。

“愚蠢的人类……”

“我是神,高高在上的死神……”

“所以在我的阴影下颤抖吧……”

“哈哈哈哈……”

我离开了,而我的父母,也倒在了我的背后。

那一天,那片大陆上血流成河。

所有看到我的人都死了,但是他们的灵魂却化作了怨灵,缠在了我的身上。

我最终还是没有撑到杀尽所有人的那一刻。

我倒在地上,看到了一个人,不,是神。

他看起来很普通,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她的眼睛很奇怪:他看着我,我精心培养的那棵大树就一点点的被拔出去,怨灵也散走了。

“因黑暗而强大,因黑暗而灭亡。”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我还是尽量记着,记着他说的话。

“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醒来之后,不如做个君子。”

我不知道君子是什么,但我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在他面前我是如此的弱小,让我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他告诉我了,那些好像听起来很无聊的东西,之后我就睡了过去。

在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是在地下,身边有一本旧书。

我回到地面后拿着我仅有的那个书,边走边发,我不知道向前走了多久,但我在那个学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有个声音告诉我,他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我走进了这个学院。

果然,我看到了他——我的少爷。

他的气质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那时候的他更多是一个天真无忧的少年;而现在,他就像是一块冰。

我和他在同一个宿舍。不得不说,即使现在的我们在性格上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在表现上都是相同的——很少和别人交谈。

他没有朋友,除了那个女孩儿;我没有朋友,除了那本书。

那个女孩儿也很眼熟,后来我才想起来,曾经,少爷的那个小未婚妻的样子似乎和她有几分相似……

再后来,他和我成为了朋友。在问及我身世的时候,我说了谎。

有些事,还是烂在心里比较好吧。

少爷的感情生活出了很多问题,我不能帮到他什么,因为我在这方面也是个白痴。在他沉重的呼吸下,我迎着他杀人的目光,我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死?

他没有死。

少爷失去了她。

他们就再没了以后。

在外来者们到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它们的身影,但我并不知道少爷去找了他们;在我知道的时候,少爷以前对人类产生了怒火。

于是我开始恐惧,恐惧少爷像我那样变成一个恶魔,所以我去找那个把我叫进这个学院的老人。老人告诉我:“去找他们吧,但是,你会成为叛徒。”

我不在乎。

他们给了我一支药剂,并告诉我这是阻止他的唯一办法。

在我跟上少爷的脚步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看的那群可怜人。

在我手中的注射器刺入他的皮肤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少爷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想法呢?

他只是相信我罢了。

于是我把剩下的要记住射到了自己体内,这一点点死去的过程中,我觉得自己很开心:我成功了,少爷没有成为恶魔……

他与我两次,每次都待我不薄,可我却两次都杀了他。

我对死神说:“为什么会这样?”

是什么样无表情的收回镰刀然后认真的告诉我:“因为你是一个贪婪的人。”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之后我就到了地狱,判官告诉我,他会去阎王殿;我问判官他的最终结局会如何,判官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下属带我去指定的地点。

之后我感觉睡了很久,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回想了一下,这一世,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平静,如果用它来做这个灵魂的结尾的话,似乎也不错。

我没有再回到地狱,而是消散了,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了我。

在消失之前,我找到了他。

我问他:“结局会是怎样的呢?”

他抬起头来,说:“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起点。”

我笑着告诉他:“我在起点等你。”

他点头,之后我就消散在了这片天地,在他的注视下回到了那虚无的起点。

君子如其,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