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醋味
话说回到“二0五”病房，甘玉芹默不做声地拿好杯子倒来开水递给坐在床边的江涛。
江涛接过水杯，将西药送进嘴里，连同温水服下。
然后，甘玉芹焦急地拉着江涛的手紧靠他坐下。
“江老师，我……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钟佩佩……”
“不用担心，我想，通过我们开导她，她一定会振作起来。”
“不，我是担心怕……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甘玉芹紧紧地依偎在江涛的怀中。
“你要相信我……”
“你刚才对佩佩……”
“我这样，主要是想让钟佩佩同学勇敢一点儿。作为我是她的老师，开导一下她的思想也是应该的。”
甘玉芹望着江涛的眼睛，“可是，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你的反应那么强烈，她的脾气很犟，从一见到你，她的情绪转变得如此快，对生活充满了信心，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感化了她的灵魂。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并且我已预料到，她出院时，要你陪她一起出院，这分明是要你时刻陪伴在她的身边，好亲近你。”
甘玉芹不让江涛有发话的余地，又说道：“没有你的出现，她的变化没有这么大，正因为这样，才给了她希望，对于女人，这一点儿，我比你更清楚，也许你会认为我太小心眼，我只是真怕失去你，一定不要怪我的不是。”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只不过象钟佩佩这种情况，我们都应伸出手来帮她。作为老师，我也应该有这份责任，作为你是她的同班同学，伸出友谊之手拉她一把，这也无妨。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最为自私，我也很清楚，我理解你的矛盾。假如有一天，突然有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对你的爱与我竞争，那我肯定也非常地恨他，并且也会担心失去你。”
江涛也一下子说个没完没了的。“但是，爱是两厢情愿，只要彼此真心相爱，不论什么外界干扰，也是无法改变的。因此，你一定要放宽胸怀信任我。我们这样去爱护她，帮她，同情她，是要付出一定的爱，而结果她会误解什么，这是正常不过的。不过，她会慢慢明白，我们对她的爱，那是一种纯洁的爱，一种不可能超过男女界线的爱。”
“你说的这些，确实让我一阵感慨。我们这样去做，结果无论如何，而她会放弃吗？”甘玉芹仍是一阵放不下心来……
而此刻江涛无语，只是紧紧地将甘玉芹揽在怀里，甘玉芹也显得那么温顺，似乎都在默默地咀嚼自己的心绪。
躺在病床上的钟佩佩好像根本听不明白她母亲陆秋霜的话，情绪很冲动地强词道：“妈妈，我不会放弃的。江老师一出现，我整个人都几乎变了，变得这么自信。想想以前走过的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就是因为我太钟情了，而结果带给自己的是痛苦和磨折。况且我醒悟到男女之间的爱是可以改变的，我愿意做个移情别恋的负心人，但首先是吴祥负了我，对不起我，伤了我的心，害得我死去活来，现在想想，这又何苦呢？”
陆秋霜坐在床边扶着女儿的手。
“妈妈都是为你好，吴祥本有他自己所爱的女朋友，怎么会可能？”
“妈妈，你看吴祥把你女儿的心伤成这样，难道你一直认为我是自作多情，我是第三者吗？”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了。”陆秋霜接下来继续说道，“再说现在，江老师现在对你这么好，那是老师对学生的一种爱，是出自于关心你，爱护你，启发你不要自卑，这不能说他爱上了你。孩子，你千万不要再犯糊涂啊！”陆秋霜竭力使招想说服自己的女儿。
“即使他不存在对我有爱的份，至少他很喜欢我，只要有喜欢的基础，情感可以慢慢发展，这一点儿，我抱有很大希望。”
“孩子，我是怕你再受到伤害。你以前不也是说吴祥很爱你吗？而事实是这样吗？你自己看看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我是怕你再受到什么伤害，承受不了打击，又……”
是啊，对陆秋霜来说，她是最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望望自己女儿约有消瘦的脸，只是摇头，自己那一双带血丝的眼睛一天天苍老了许多，似乎再也见不到从前的光芒与迷人。
“请妈妈不要过分担心，他的出现，既然给了我希望，信心和活力，我必须去把握。”
“当妈妈的也似乎没有过多的理由去阻挡你什么，难道你就没有注意江老师和甘玉芹俩的亲近吗？当然，我们也没有权利去过问别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必去探究这些，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陆秋霜很想女儿放弃对江涛的迷蒙爱意。
“是的，她照顾……”钟佩佩的耳边再次响起江老师回她的话，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对甘玉芹的一种恨意，她自言自语：“是的，我要跟她作一次公平的竞争。”她那双眼睛里，直射出一种很阴沉的光。
“孩子，你怎么了？”陆秋霜见女儿发呆的样子很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妈妈，你看我不是有精有神的。”钟佩佩回转过神来，双手向上用力，表示出做体操的姿势让母亲看，她笑了笑说，“妈妈，请放心，我已想通了，江老师是我的老师，我不会对他产生什么爱意，我只能把他当成我心目中最最好的老师。”钟佩佩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忽然象变了个人似的。
“你这么说，我很放心了。”陆秋霜自信女儿十分开通了。
“嗯，你现在该放宽心了。”钟佩佩边说边点头，显得很冷静，一下子老练了许多。看上去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陆秋霜瞧见女儿沉静的脸色。
“佩佩，你真的没事吧！”陆秋霜不服用右手摸摸女儿的额头。
“妈妈，你以为我神经质呀？”
“不，不要误会妈妈的苦心。你突然变化这么大，我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陆秋霜一脸的不放心。
“妈妈尽管放心，从此后，我会加倍学习，争取不让你失望。”钟佩佩一时间很自豪，很天真，很懂事。
这边——“二0四”病房。
“当妈妈的就放心了。”金月萍望着甘玉芹，流露出怀疑的目光。
“我的好妈妈，你能理解女儿我太高兴了。”甘玉芹走到母亲的床前，坐在床沿边上，左手拉着母亲的手说，“其实江老师也很爱我，关心我。从相识到现在，似乎是一种缘分。”
“芹芹，你还是学生，一定不要被爱冲晕了头，假如走错了这一步，你会遗憾终生。”
“不会的，妈妈。”
“特别在学习上，不要放松自己的要求。”
“我想有江老师任教，我会前途无量。”
“有这样的雄心，我也会心安。但千万不要让你爸爸知道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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