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持续三天的风沙天气终于过去了,这日清晨,卫病已迫不及待地把云罗等人送上马车,由卫勇等十三名护卫亲自护送,踏上了漫漫归途。
云罗坐在车中,掀帘向外看去,美丽的深眸闪过一丝不安。这次卫病已让她走,她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她心里未免有些失落,但她不想违背卫病已的意愿,听说卫病已要整顿兵马来一次远征,她若不走,也许会真的成为卫病已的负担或是牵挂,可这一走,何时才能相聚?卫病已何时才能灭匈凯旋?卫病已此次远征,与凶悍残忍的匈奴对垒,虽说他胜券在握,但云罗的心中还是止不住一阵担心。一丝难抑的愁绪浮上她的心头,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这般的难舍,那渐渐远去的上阳城,留下她多少的牵挂与思念。
卫勇等人在路上行了两日,这天日暮时分,来到一座小村庄。他们找到一家农户借宿,这家只是老两口,由于连年的战乱,看到他们这些陌生人不免有些惊恐,但看到卫勇给的一大锭银子时,立刻便让他们进了院子。
这对老夫妇三间草屋,只有一间可以借住,卫勇把云罗安置在那间屋里住下,他和护卫们却只能在院子里的一间草棚过夜了。
云罗身体柔弱,经过这两日的奔波,感到疲惫异常,吃过晚饭,早早地就歇息了。
半夜,正在酣睡中的云罗,突然被一阵人喊马嘶惊醒,她警觉地坐起身,侧耳细听。由于这些日子在上阳城中经历的战火洗礼,她已养成非常敏锐的战况反应。
还未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卫勇已在外面焦急地敲起了门,“云罗姐姐,快快起身,匈奴达子又杀过来了!”
云罗立时睡意全无,翻身下地,拎上自己的包袱便往外跑,等他们来到院中,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十几个匈奴兵将门扉踹开,把他们堵在院子里。
卫勇紧张地把云罗挡在身后,两只眼睛愤怒地看着这些异族兵士。
匈奴兵手中的火把,把这个小院儿照得雪亮,他们很快便发现卫勇身后的云罗,见到女人,他们几乎是嚎叫着冲过来。
卫勇见此情景,拔出腰间利剑,横在胸前,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匈奴兵见到卫勇等人那吓人的架式,先是一怔,但马上也握紧手中的兵器,一场短身肉搏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出现一人,此人年纪轻轻,身穿贵族服饰,身下跨一高头大马,看上去神威异常。他看了看院中的情景,威言喝斥:“怎么回事?!”
匈奴兵立时有人跑过去,恭敬地禀报:“回禀右贤王,这里有几个可疑的人,身上有武器,我们正准备捉拿!”
被称为右贤王的人向院中看了看,从马上跳下来,手提马鞭走进院中。卫勇和其他护卫紧紧地把云罗护在身后,手中利剑一致对外。
右贤王眯缝着眼看了他们一阵,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突然对那几个匈奴兵喝道:“放掉他们!马上归队!”
那几个匈奴兵听到命令,都是一怔,但在右贤王严厉的口气下却没有人敢反对,乖乖地收起兵器,随右贤王走出小院儿。
卫勇等人看匈奴兵都走了,松了一口气,卫勇回头命令道:“马上带云罗姑娘离开此地。”
云罗眉峰紧拧,疑惑地走到门边,向外张望了一阵,闯进这个庄子的匈奴兵都被那个右贤王带走了,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远。
她心中疑惑,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匈奴兵?而且他们在这个村子,为什么没有进行一贯的大规模抢劫与屠杀?这似乎不像他们的作为呀?尤其是放掉他们这几个明显带着疑点的人,更让云罗感到不对劲儿。
这时卫勇走过来,小心奕奕地问:“云罗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云罗摇了摇头,好像也理不清头绪,“没什么,咱们走吧!”
云罗等人告别惊魂未定的两个老人,把车套起,继续向前路赶去。
他们走了一阵,天渐渐地亮了,云罗感到车中有些闷,便把轿帘掀起,向外张望,由于路不好走,车走得很慢。
云罗无意地四处观望,忽看到路边有一条野狗正在觅食,这条狗看到路边有一死鼠,便用鼻子去嗅。云罗自小就喜欢动物,见这条狗可怜,便把随身带的干粮抛给它。
狗看到有白白的馒头,立刻就放弃那只死鼠,向这边跑过来。云罗看到这一情景,脑中“轰”的一声响,猛地意识到,如果放弃眼前既得的利益,那一定有更大的利益在等着他,那群匈奴兵之所以放过那个村子,放过他们,一定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地离上阳城仅仅二百里,莫非他们要对上阳城下手?卫病已带兵进入了大漠,上阳城已成为一座空城……
云罗不敢再想下去,忙向卫勇大喊:“卫勇!快停车!”
卫勇听到云罗变了声调的大喊,吓了一跳,忙停下马车,问云罗发生了什么事儿。,云罗紧张地把自己的疑虑说给卫勇听,卫勇听罢,立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这很可能啊!这可如何是好?”
云罗紧张地想了一会儿,“我们不能走了,马上赶回去,但愿将军还没有走。”
卫勇等人调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云罗坐在车中,心急如焚,为了尽快赶到上阳城,她一再嘱咐卫勇抄近道,最起码应该赶在匈奴兵的前面。卫勇想了想,决定放弃马车,与云罗骑马,沿小路向上阳城奔去。
卫勇云罗一行人狂奔了一天一夜,终于在这一天的凌晨,看到了上阳城的城楼,城楼上高悬帅旗。
看到帅旗,云罗松了一口气,帅旗安在,标志着卫病已还在,上阳城还是安全的。
云罗等人高兴地驶进了城门,他们在城中走了一阵子,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往常热闹的街道,为什么此时寂静无声?开始她还以为是天色太早,还不到做买卖的时间,可既便如此也不至于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啊。
云罗立时警觉起来,马上让卫勇直奔军营。等他们赶到军营前,云罗又松了一口气,因她老远便看到军营旗帜招展,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
卫勇云罗提马跑进营门,直奔大帅的中军帐,可她二人刚跑到一半儿,便一下子勒住了缰绳,因他们在军中看到的都是草人草马,一个活着的兵卒也没有!他们立时惊呆了。
卫勇云罗跳下马来,愣怔怔地瞅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云罗大叫:“卫勇,不好,咱们走进了将军为匈奴设的圈套,快走!这里一定很危险!”
卫勇听了云罗的话,也是如梦方醒,与云罗转身便逃,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因匈奴的大队人马,已毫无忌惮地杀进城来。
匈奴得到准确情报,卫病已带领三军将士离开富有的上阳城,上阳城已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他们甚至还专门派了一支队伍诱卫病已深入大漠,然后悄悄派大队人马,从后路直袭卫病已的老巢!
匈奴兵在城中欢叫着,蹦跳着,庆贺他们既将来临的财富!可他们的欢呼声还没有停止,情况便发生了他们想也想不到的变化,四个城门燃起大火,封住了他们的退路,紧接着响箭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尖叫,箭头上燃烧着火苗,城中各个角落,几乎是同时冒出了火焰!卫病已不知在城中安放了什么东西,只要让火箭射到,便立时燃起大火!
匈奴兵的欢声瞬间变成了嚎叫!他们四处逃避,却躲不开无处不在的烈火。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终于有人发现了救星,在城南有一条横亘城池的大河,河面很宽,被困的匈奴兵一齐扑向这里,不管不顾地跳进水中。
就在匈奴兵躲在水中暗自庆幸时,却听到一阵可怕的巨响,一道足有一人高的水墙,夹杂着水流的巨响迅猛而下,可怜这帮带着“美好”愿望来此的匈奴人,就这样被送出了城!
五万匈奴兵,火烧水淹,全军覆没!
汉军及上阳城的百姓,兴高采烈地打扫着战场,收拾着敌军留下的辎重武器。
值此胜利时刻,卫病已却铁青着脸,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派出去寻找云罗和卫勇的人,都是空手而回!
就在卫病已站在山头,等待敌军进入他精心策划的圈套时,却看到云罗和卫勇等人,在大批敌军的前面,跑进已成死地的上阳城!
他的心一阵巨痛,当时他真想伸长手臂将他们抓回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去而复返?
但一切已如箭在弦上,在敌军进入上阳城之后,他不得不挥下令旗,启动他早已布置好的天罗地网,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剧烈地抽搐起来,他背转身,不愿看城中发生的一切,只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云罗和卫勇等人能逃过此劫!
云罗与卫勇躲进一隐密的山洞,逃过了滚滚而来的热浪。这山洞还是卫勇闲来无事上山打猎时发现的,当时是为了躲雨,没想到今天用来躲火。
云罗站在洞口,居高临下,恰可以看到山下的情景,整个战争的始末,她尽收眼底。当她看到濒临绝望的匈奴兵,又被滚滚而来的洪水冲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猛地抽紧了,战争胜利了,可她却感觉不出胜利的喜悦,她神色黯然地走回洞中,一声不响地坐在石头上。
卫勇却不同,面对这场战争,他始终处于兴奋状态,如不是怕被发现,他一定会激动地振臂高呼!
当卫勇发现云罗的异常神情时,感到有些纳闷,不知云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不高兴。他走到云罗身前,蹲下身子,小声相问:“云罗姐姐,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元帅打了大胜仗,你不高兴吗?”
云罗苦笑了一下,“打了胜仗怎能不高兴呢?匈奴残忍凶悍,杀了我们多少人,今天的结局实是他们倒行逆施的报应。我只是在想,这些死去的人一定也会有父母妻儿,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再也看不到他们,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乡好好生活,非得入侵他国,以致酿成今日惨祸,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为什么非要打仗,悲声惨呼,听来实是让人心碎啊!”
卫勇怔怔地听了云罗的一席话后,搔了搔头,听得不是很明白。在他的心目中,匈奴兵就是用来死的,都死光了才好,死光了他和大帅就可以回家了,哪里懂得云罗这番感慨。
天近黄昏,卫勇向山下看了看,上阳城中都已是自己的人,山下已无危险,于是决定下山去会元帅,他们刚刚走过一道山洼,突然从草丛中跃出二十几人,将他按倒在地……
卫病已在城中遍寻云罗不见,伤心欲绝,心想一个弱女子,怎能禁得起这一场大火?她对这里又不是很熟悉,肯定不会逃脱了,可又一想,那卫勇应该和她在一起才对,卫勇对这里的地形地势非常熟悉,避开大火应该不是问题啊。
卫病已一忽儿绝望,一忽儿又抱着希望,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就在这个时候,一卫兵来报,说抓到一匈奴兵要面见大帅。
卫病已眉头一皱,他此时实在没有什么好心境,摇了摇手,“不见!败兵残卒见之何用?”
那卫兵迟疑了一下,“此人说非要见大帅不可,还有一封信让我呈上。”卫兵说罢,把手中的绢帕递给卫病已。
卫病已漫不经心地接过卫兵手中的绢帕,当他展开绢帕,瞄了一眼后,忽地从椅子上站起,厉声道:“此人在哪里?!快给我押上来。”
卫兵没想到主帅见到信后会反响这么大,愣愣地点了点头,口中应“是”,下去提人了。
匈奴信使被五花大绑押进帐中,两只眼睛几里骨碌地转着,当他看到座上的卫病已时,面色一愕,仔细打量着卫病已。这位汉家名将与匈奴征战数年,给匈奴大军以重创,但还从未谋过面,所以这个匈奴兵今天可是大饱了眼福,他怔忡地看了一会儿,一时倒忘了说什么。
卫病已面如寒霜,威严无比,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个匈奴兵,开口便直入正题:“云罗在你们手上,对吗?”原来匈奴兵递上来的绢帕,正是云罗临走时,卫病已交给云罗的信,是让云罗转交给母亲的。
匈奴兵似如梦方醒,立时高昂起头,一副傲然的样子,“对,除她以外还有十三个护卫,都在我们右贤王的手里。”
卫病已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好吧,说!条件?”
匈奴兵也没有想到卫病已这么痛快,“我们右贤王被困在山上,希望卫将军网开一面,放我们出去,云罗小姐会安全地回来,否则会发生你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卫病已牙关紧咬,面色铁青,他有一种冲动,想把眼前的匈奴兵撕成碎片,他强行压住胸中的怒火,“好吧,我放你们走,不知右贤王怎么个走法?”
“这个就不劳卫将军操心了,你只需按兵不动,我们右贤王自会出去。我们若安全了,三天后,云罗小姐和几个护卫自会回来。”匈奴信使信心十足地说着。
卫病已听罢忽地站起身,“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到时云罗小姐若回不来呢?”
匈奴信使不可一世地挺挺胸膛,“此时你没有资格讲条件,我们是不是守信用,你只能听天由命!”
卫病已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怒极反笑,“好!很好!回去禀报你们右贤王,三天内我会按兵不动,等待你们的承诺。如果我没有见到人,我也敢保证,一个月之内,我誓必取右贤王首级,但愿他不要冒这个风险!滚吧!”
匈奴兵的腿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在卫病已的气势下,他强装出的镇定,马上土崩瓦解,他眼前似乎已看到主人血淋淋的人头。
右贤王贡曼听了回来人的禀报,脸上暗暗露出一丝笑容,他此时更加深信,人都有弱点,谁能成想,叱咤沙场,令匈奴各部闻之皆怕的卫将军,竟然有这样一个让人可笑的弱点,一个女人!
贡曼走到云罗的身前,云罗被绑缚双手,坐在地上。贡曼用马鞭托起云罗的下颌,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他想看看眼前的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竟然让一个驰骋疆场,心如铁石的将军,如此毫无原则地柔情!
说实话,他把信使派出去,并未抱多大的希望,他不相信卫病已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掉一个右贤王,可事实总是让人如此难以预料,他的赌注下对了。他暗暗得意,他竟然因为这个女人赢了这一局。
云罗的脸被贡曼抬起,她索性大胆地瞪着眼前的敌人。
贡曼满心惊诧,慢慢地放下马鞭,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竟忘了说话,此女明眸皓齿,柔媚如花,他有生以来,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美女,多年来叱咤疆场,心如铁石,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一绢轻柔的细流,在瞬间把他的心融化。
云罗看到这个匈奴人呆若木鸡的模样,马上知道是自己的容貌起了作用,轻蔑的神情立时浮上她的面颊,不屑地一甩头,把脸转了过去。她已认出,此人就是在那个借宿的农家遇到的右贤王,他们果真是来偷袭上阳城的,却不成想正落入卫病已为他们设的圈套。
贡曼喃喃自语:“难怪卫病已要用你来换我这个右贤王,嘿……嘿……”贡曼脸上神情复杂,碧色深眸闪过一丝嫉恨,卫病已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女人,有伊如此,夫复何求?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到了我的手上,而且那个卫病已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放掉我……
贡曼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得意、一分欣喜、一抹狡黠……
“给这个女人松绑!”贡曼向旁边的匈奴士兵大声喝令着,旁边的士兵忙上前松开云罗的绑绳。
云罗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她一时还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匈奴右贤王为什么突然放开了她,有些不解地看他一眼。没想到右贤王也正在用同样目光盯视着他,那眼神中闪现着狂野、霸道,还有一丝让云罗难解的热情与希冀。
云罗接到这样的目光,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感觉渐渐弥漫她的心房,心神不安地把头又扭向了一边。
贡曼手持匕首,故意把云罗抱在胸前,匕首紧紧地逼住云罗的颈项。
卫病已手按剑柄,面色铁青,双目紧盯着洋洋得意的贡曼,脖子上青筋暴露,好像随时都会冲出去,把贡曼撕成碎片。
云罗默默地看着卫病已,脸上惨然一笑,“将军,没想到我又没走成,这次给你添大麻烦了。”
卫病已长出了一口气,他总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云罗,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他二人的对话,引来贡曼一阵狂笑,“好感人啊!卫将军真是侠骨柔情。常言道,无情未必真豪杰!卫将军重情重义,可称得上是当代英雄!”
卫病已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他“哼哼”地冷笑两声,“贡曼!匈奴堂堂右贤王,竟落得靠挟持女人逃生,也算是一道风景。不知这件事,是否愿意让匈奴各部知晓,如果你需要隐瞒,我可以下令三军紧缄其口。”
贡曼闻言一怔,紧接着又是一阵大笑,“我们匈奴人可没你们中原人那么多的讲究,我们只注重现实。你们中原有丰富的文化,悠久的历史,仁礼义孝贤,讲究多如牛毛,头脑复杂纷乱得像祈连山的茅草,我们落后的匈奴人,想破脑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你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孱弱!你们这些复杂的头脑往往被开化晚的民族踏在铁蹄之下,无论是北方的民族,还是南方的蛮夷,哪一个不让你们日夜不得安宁?你们大汉对我们匈奴年年上贡,岁岁和亲,足有七十年,这比我挟持一个女人如何?”
“住口!”卫病已被贡曼一席话气得满面通红,可他心中却无可否认,他说的是事实,也是自诩清高的中原人最大的尴尬!
卫病已紧绷着嘴唇,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贡曼,你别忘了,你此时可是刚刚损失了五万精兵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脸面在此侃侃而言?你既便逃了回去,等待你的还不知道是哪一种状况。”
贡曼心头一沉,这句话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虽贵为王子,但父亲对他们似乎并不会因为是父子而手下留情,他脸上立时罩上一层寒霜,“我没空和卫将军斗嘴,你最好不要动。待我出去,誓必将你的心上人奉还,把你们的马先借在下用一用,不然,路途遥远,我可真要归期无望了。”
卫病已侧目看了看,转头对手下人命令道:“给他们马!”
手下人立时牵上几匹马过来,贡曼等人跳上马,为了好控制,他们只带走了云罗,把卫勇等人都扔下,卫勇看着云罗离去的身影大急,在后面狂喊:“云罗姐姐!”掩面痛哭,回头对卫病已求道:“元帅,这可如何是好?快去救她呀!”
卫病已心痛如绞,云罗被他们控制,为了确保云罗安全,他除了被动听命之外,真的是无计可施。
三天过去了,卫病已在帐中焦急地踱着步,贡曼没有信守承诺,他派出去的伏兵回来禀报,贡曼一直把云罗带到了东匈奴!
卫病已走进校场,校场中,士兵们一个个生龙活虎,正在进行紧张的操练,刚刚结束的战争,让他们信心百增,汉军几乎是没什么损失,就轻而易举地破了匈奴五万精兵。
卫病已走上帅台,拿起桌上的令旗,在雄壮的号角声中,打出了集结部队的旗语,他集结了自己全部精锐部队,他要重新杀进大漠,承诺他的誓言。
卫病已的兵马直奔东匈奴木屠王国,这是距离大汉边境最近的匈奴国,木屠王国曾多次与他交兵,但都遭到惨败,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