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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却是早已笑不出了。
满面的焦急,步伐飞快,他必须快点找到李雾浓他们,因为就在他和老鬼,风车下入地道不久的时候,
他就听见了地道门被关闭的声音。
或许是某个人想困死他们,不过,是谁呢?守城的一组死的只剩下他们三人了,难道是贺君绝?沒错,一定是他,但贺君绝真的就是贺君绝吗?又或者是别人易容假扮的?是姓秋的吗?他要把这些事告诉他们。另外,他走这么快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莫名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三个。
萧肃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气弱,身体明显感到不适。这让他万分惊讶,因为之前无论遇到怎样险恶的境况,这种事情是从来沒有过的。
他停了一下,稍做调息。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老鬼亦伫步,低声探问。
萧肃却是沒有说出实情,只道;“那个东西好像沒有跟上来。“
“萧前辈说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不是人吗?“风车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此时问道。
萧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沒说,只摇了摇头,
便打个手势,示意三人继续前进。
老鬼手持火把一路当先。风车背着一捆未用的火把紧跟其后,而萧肃则落后四五步,扶剑随行。
正此时,火光一弱,老鬼道是烛油燃尽,待重换一支。却忽觉劲风扑面而来,忙要闪身躲避,但猛想起身后的徒弟,遂抡起火把向外挥出。但听一声闷响,火把似乎打到了什么,却因猛烈撞击,
火光星散,点点陨熄。
与此同时,裂帛声起,风车一声惨叫。
“风车,”老鬼,萧肃同时惊呼。
“我在。“风车回应一声,却明显是受伤忍痛的状态。
刹时,疾风再起,却依旧直奔风车。
“点火。“萧肃一声暴喝。迎疾风而上,太白剑抖手,划出一道剑幕。
适时,火光亮起,老鬼点然了火折。
四周顿时一亮,但让人惊讶的却是,在场除三人之外,再无他人。只有地上散落的火把和点点血迹说明刚刚实有事情发生。
风车的左臂仍在流血,老鬼忙点了支火把交于萧肃,紧接着给风车止血,处理伤口。
“看到是谁了吗?“老鬼看着徒弟问道。
风车却只是白着一张脸,无语摇头。良久,才木然道;“那东西真的不像是人。“
“那东西?你看清了吗?“老鬼再问。
风车还是摇头,道;“我只感觉那东西面目狰狞,通体青幽,是……“
“现在怎么办?“老鬼凝重地转向萧肃,“还要往前走吗?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欢迎我们到来。“
“回的去吗?“萧肃无奈道;“就算地道口沒有被堵,我们依旧是困守
孤峰。”
老鬼叹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谭霜打了个哈欠,开口道。
“按时间推算,外面应该快亮天了吧。“
陈定河道。
“那就难怪了。“谭霜又打个哈欠,慢慢坐到地上,颓然道;“难怪会如此困倦。”
“师傅,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吗?“多宝却早就坐下,无精打彩道。
“不然怎么办,你要去钻那个山洞吗?“刺猬李淡然道。
“不过,师傅,您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多宝道;“怎会有人在这里修这么长的地道?”
“不知道。”刺猬李道;“可能是豪商巨贾秘藏的宝藏,也可能是王候将相修造的陵寝。“
“哈哈。“穿山熊一阵笑声。
“说来你和金刚眼是否早就知道这条秘道了。“陈定河道;“之所以第一次搜城,你们不在,就是进了地道吧?“
穿山熊干笑两声,道;“确实如此,
我和师兄一进摘星城便觉有异。
师兄说,他也听过有人一夜筑城的传说,但明显就不可取信。摘星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夜建成绝无可能。师兄推测,这城可能确实一夜出现,却是早就建好,只是用了障眼法骗了众人的眼睛。“
“哦,何种障眼法?“陈定河道;“怎样才能瞒过众人?“
“师兄说,城其实是挖空山体,在内部修建,只要在有用时,用炸药毀掉外面的山壳,就能瞬间出现。“穿山熊道。
“原来如此。“陈定河恍然道;“难怪我的师爷说,城现时,天雷大作。却是爆炸的声音。”
“打雷倒是有可能。“穿山熊道;“廉道真上晓天文,下知地理,预知响雷以掩盖爆炸声,不无可能。“
“廉道真就是那个前朝异士吗?“谭霜听得来了兴趣,插问道。
正在这时,陈定河突然道;“你们见到李雾浓了吗?“
“他早就不在了,我还以为他是去方便呢。“穿山熊道;“不会是自已走了吧!”
“不会,“刺猬李道;“我看他是一路沿着那组诡异的脚印,往回走的。“
陈定河看了刺猬李一眼,见其气定神闲,才缓缓地点点头,望向来时的方向。那里却是什么都沒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大个子,你都不担心你的师兄吗?“刺猬李问穿山熊。
穿山熊嘿嘿一笑,颇有自信道;“
师兄的本事还轮不到我担心。“他说着走过石门,看向对面石壁下方的洞口,“有事他会给我信号的。“
“等一下,怎么回事?“刺猬李向着石门的脸,忽然颜色更变,紧接着大吼一声,“大个子,身后。“
原来他竟然看到,原本与自己正对面的十七个门上小孩,有两个却是不知何时转向背面,且张开干枯的手臂,做势欲扑。
穿山熊可能久历险境,反应倒是
奇快。听到警告的同时却是猛地躬起后背,向后撞出。
“砰“的一声巨响,石门被完全撞开,石屑飞溅,灰土暴扬,十几个门上小孩纷纷滚落。
事发突然,在场众人皆惊退数步,刀出匣,剑出鞘,定睛观看。
“怎么回事?“陈定河问。
“这些小孩,不,这些小鬼会动。“
刺猬李深吸一口气,道;“刚才有两个要偷袭大个子。“
“真的会动?陈定河目现疑惑。在他看来,此刻那些小孩却是死寂一片的。
“装相。“穿山熊一弯腰,左手叉住一个小孩的咽喉,吊上半空。右脚抬起,对着另一个小孩的头部巨力踩下。
“不可。“一声大喝适时传来,“小孩有毒。“声到人到,四个人,正是李雾浓,萧肃,老鬼和风车。不过,此时的风车却是伏在李雾浓背上的。
穿山熊一怔,立时收脚,并把手中小孩摔向地面。
但也就在小孩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一声尖利的叫声顿起,原本还死寂的十几个小孩同时蹿动,飞扑穿山熊。其中最近的一个枯指利甲直插穿山熊面门。
穿山熊大骇,一时竟不知所措。
“躺下。“千钧一发,李雾浓大吼一声,将手中火把射出。火把扯着一道红光,“啪“的一下直击在为首的小孩后脑上,将之撞入石门后的深渊。
穿山熊万幸急时躺下,避过一劫,但还未等坐起,余下的全部小孩,已凌空扑至。还沒等他做出反应,那边的李雾浓却已提前发动。
也就在李雾浓拋出火把的同时,
便一矮身放下风车,双脚就势一蹬,身形向前射出。双臂左右舒展,将一众小孩尽数拥揽,从穿山熊鼻尖上掠过,坠入深渊。
变故突然,过程至多三五秒钟,在场众人皆被惊呆。
“李雾浓。”穿山熊首先反应过来,翻身站起,冲过石门,向深渊看去,却只见满眼的漆黑。
“李雾浓“,穿山熊再喊一声。良久无有回应,只有剧烈摆动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