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恶魔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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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七星社·长老会(3)

“这破房子怎么可能修得好?你们死心吧,赶紧参加考试,通过就能拜入芳雍先生名下,金碧辉煌的房子随便住,各国大餐就随便吃!”赵晓哲激动地把汽水和半个鸡肉卷向后一扔便来扯艾柏和厉冰彦,人群中又有痛叫声响起。

“嗯?”宋自乐第二次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秃驴,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个芳雍,是不是表面上很襥很傲,其实很痴癫的那个芳雍?”

赵晓哲噔噔噔地后退三步,“你、你是何人,竟敢这样直呼大人名讳?”

宋自乐一把揪起赵晓哲,放声狞笑:“哇哈哈哈哈,我是他未来的证婚人!说,什么考试?”

赵晓哲尚未开口,警车声嘀吧嘀吧呼啸而至,“糟!闹得太过火了!”艾柏第一个窜出人群,朝一旁的巷子逃去。

厉冰彦溜的速度完全不亚于艾柏。

“你们怎么又把带路的我给丢下了?”赵晓哲三番两次被抛弃,泪流满面地伸出手,“等等我!”

宋自乐把他的头扳回来,笑容可掬地瞪着看,“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追得上,只要你带我一起凑热闹!”

“你、你到底是谁啊?”赵晓哲惊恐地望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可爱美少年。

“不是说了嘛,我是芳雍未来的证婚人!”宋自乐见警察已经分开外围的人群往里挤,连忙架着拖着来不及反应的赵晓哲脚底抹油。上百号围观群众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时一片废砖头堆上四条罪魁祸首半个人影也不剩了。

息霞山·静心馆。

一天的晨唱开始之前,最为年长的弟子穆德感到空气中隐约漂浮着某些不安定因素。

他命人打开大门,走到台阶前,外面晨雾还没有散去,就连五米外的景色都无法目测。

静心馆方圆数百里都笼罩着静心经的结界,不要说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进不来,就算侥幸进入其中,一旦有丝毫心烦意乱,这一情绪的波动就会立刻传达到静心馆内。此外,侵入者还有可能受到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扩大的迷惑影响而产生幻觉——到底是可怕还是绝望,具体情况就要视这个人的心志而定了。

穆德感觉不到空气中有任何波动,但他又隐约地觉得这里除了自己人外,还有别的什么人在。

“谁?”

前方的雾淡了些,一股轻微的气流使它们开始有向两旁扩散的趋势。那逐渐清晰起来的悬崖上,若隐若现地站立了一个身影。来人全身罩在黑色的宽大斗篷里,帽檐垂得极低,只露出挺秀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仅凭那一部分,穆德无法区分出来人的性别。

对方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皮肤白皙,五指修长有力,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只巴掌大的白色蝴蝶,对方的手轻轻松开,那蝴蝶翩翩飞舞到穆德面前时,竟自己燃烧起来,在白色的火焰中一边燃,一边舞,奇怪的是它没有化为灰烬,却变成了闪烁的粉末。待它燃尽后,穆德的手中出现了一个信封,右上角处浮现出一只展翅的蝴蝶图案,但很快就消失,变为一封普通信函的样子。

穆德低头看着那信封,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么快又要召开圣隐会了……”再抬头往前望去时,前方空空荡荡,雾已向那人站过的地方迅速汇拢。

他不敢怠慢,急忙拿着信封匆匆折返馆内。

“秃子,你又耍我们的话,定叫你手里的十八道鸡肉全餐全部翻进海里!”艾柏嚣张地叫嚣道。

渡轮上的人惊讶地望着他——这几个人从上船起就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耍你做什么呀?再说我什么时候耍过你呀?”赵晓哲把一个印有“查理士快餐店”的大纸袋牢牢地抱住,“你们不要叫我秃子、秃驴——我有头发!”

“还敢顶嘴?”厉冰彦从后面揪着他的衣领狰狞道:“上次带我们翻山越岭你以为拍电影呀?明明就有小汽车开上去,还是加长Rolls Royce,你信不信?”

赵晓哲向后仰着,上半身和下半身成九十度直角,头摇成拨浪鼓,“不信!”

“说你蠢你还别不承认,”厉冰彦接过话茬继续说,“而且我们下山的时候走的是康庄大道,并行开两辆Rolls Royce都不成问题!”

赵晓哲依然持续死命摇头的频率,“我不信!我不信!”

宋自乐坐在渡轮栏杆上大吃零食,对背后的滔滔海水视而不见,“喂,到底你们和芳雍怎么扯上关系的,这一段我还不知道呢?”

艾柏一把丢开赵晓哲,大踏步地走过来,“我还没问你呢?你又是怎么认识芳雍那个家伙的?”

“他是我哥的老朋友,自然就和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宋自乐手一摊,嘴里同时含了十几根薯条在嚼,难为他说话还能这么清晰,“你别以为我想认识他。那个人襥得要死,世界上根本没他放在眼里的东西!”

“一点不错!”艾柏想起那晚就来气,“自己跑到别人家去吃饭也就算了,害我和冰彦等得花儿也谢了泪儿也干了,都不知道请我们吃点东西——衰人!”

“嗯?”宋自乐正忙着把薯条插进鼻孔里然后用嘴巴去咬着吃,闻言甩过头来,“不是吧?!”

“是啊!”艾柏不解气地抽了一根薯条去吃。

“不是吧?”宋自乐大叫。

“是啊!”艾柏又抽一根。

“他那晚正好在我家吃饭来着。”宋自乐赶紧做了一个“不要打我”的姿势,“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请他来的!”

“原来是汝!”艾柏大为光火,但转念一想,至少他们对芳雍那个人的看法并无出入,都是苦大仇深的同一阵线,这样他心里就释然不少,“对了,你大哥和他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一个什么类似于专门接收我们这种怪胎的收容所性质的破烂组织七星社?”

艾柏此言刚出后脑勺就挨了根鸡骨头,头一回就看见厉冰彦对他做了个警告的手势。

“我套套消息而已!”他用唇形回答,厉冰彦还是摇头,两人僵持中。

只听背后宋自乐说:“哦,普蕾雅德,十二人长老会啊!”

艾柏隐约记得听芳雍提过十二这个数字,把头点得鸡啄米,后面的厉冰彦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没错!原来你知道。等一等——”他指着宋自乐,“难不成你也是那组织里的……”

宋自乐慢悠悠地说了几个“非也”:“咱比你们俩知道的时间也久不到哪里去,还不是那天晚上芳雍来做客的时候,我爬墙上偷听到的。”

厉冰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目前弄清楚老师和这个组织的关系,对他来说比什么都迫切。他心里总是隐约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涩感,而过往的经验证明,这些能够预测暴风雪的敏感神经确实也在紧要关头救过他和艾柏无数次。

长老会,圣隐会,七星社,这些名词对艾柏和厉冰彦来说还是很陌生,他们仍然不能确信这些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们听不懂,赵晓哲就更加糊涂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参加的是加入芳雍门下的考试,只要通过就能拜师学艺,顺带享受生活。

“芳雍和我那个失踪N年的老爸都是长老会里的,不过长老会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听起来蛮好玩的样子——对了,他们一共有十二个,所以叫十二人长老会。不过好像本来是十三只,因为十四年前背叛了一只,所以只剩十二只。”

宋自乐说书似的津津乐道。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老师跟那个圣隐会一定有关系,他也绝对是七星社里的一员。只是……”厉冰彦在艾柏的注视下顿了顿,一丝愁云浮现眉宇间,“这个长老会,我总觉得给人非常不祥的感觉。而老师……恐怕和它有莫大的牵连。”

他们乘坐的渡轮发出了一声冗长的汽笛,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小点,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一个距离城市不远的小岛屿——吉岛。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洛伦佐啦!芳雍说他是七星社的叛徒,但是他看起来却一副无害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和嘉睿老师关系匪浅……”

“我觉得洛伦佐人很好啊。”

宋自乐可爱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里一丝狡黠也看不到,“就算他背叛了七星社,但他没有加害我们的理由吧。”

厉冰彦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语塞。的确,现在他只是预感,完全没有证据,甚至连能够把预感描述表达出来的语句都没有。所以他只好继续沉默,思索。

“我信他。”艾柏突然开口,声音又静又沉稳,“而且即使不信洛伦佐,我们也该信老师。”

宋自乐扁扁嘴,讥笑:“可是,你不是很怕嘉睿老师吗?”

谁知道艾柏立刻抛开方才那副成熟的样子,惊道:“我的确是怕啊!”

“把他描述得跟魔鬼一样?”

“他的确是魔鬼啊!”厉冰彦忙不迭点着头确认。

“那就是你俩有病?”宋自乐奇怪道,“对魔鬼如此推心置腹。”

艾柏和厉冰彦竟然同时哑口无言,脸上出现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讶异表情。

“各位游客,前方目的地,吉岛。吉岛是一个在亿万年前的地壳运动中自然形成的岛屿,此处有两股洋流交汇,气候十分复杂……”

机械的导游女声响起,轮船上本来正安静地看海的游客开始蠢蠢欲动。艾柏看那岛靠得近了,下决心似的一脚踩上座位,“不管如何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先加入进去!”

厉冰彦也深知这是唯一的途径,错过这个机会,他们也许会和一个极大的秘密失之交臂,“没错。”

“那就走吧!”宋自乐还是那个宗旨,好玩第一!

一船的游客在下船口排好了队,梯子还没放下去,就见三道人影刷刷射过,后面一个穿和尚袍子的小男孩叫道:“又把我扔下!喂!我是带路的呀——”

从空中俯瞰,吉岛就像一只还未成熟的青色芭蕉放在金黄的托盘上。岛上被各种植物覆盖,除了天然野生的草木,还有当地人专门开辟出来的各种植物园。而且,不论游客在什么时候去,都能赶上为各种各样的节而布置的盛会:葡萄节、郁金香节、野菜节……那些金黄色的部分便是让人心痒爱煞的纯净沙滩,软绵绵暖洋洋,于是又一连串的节日诞生:风筝节、赶潮节、海鲜节、篝火节……难怪乎有不少人称吉岛是“纯粹为享受而诞生的地方”。

近日这里却冷清了不少,跳上沙滩时,艾柏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不是写着诱人的广告语,而是一句警告:“浅滩有毒水母出没,请勿下海嬉戏。”

相比之下,下面写着“欢迎来到吉岛,近日葡萄节开幕”的木牌则显得茕茕孑立,无人关注。

这个时候来的一般都是散客,不过也就十来个人。他们下船后三三两两地散开,很快便把四个男孩剩在沙滩上。

“你不是要带路吗,前面啊。”艾柏对身后的赵晓哲头一偏。

“我……那个……”赵晓哲结结巴巴地支吾了一阵,一副断头台上豁出去的表情,“我只知道考场是在吉岛而已!”

蓝天碧水,一片金色沙滩上,两个人围成圈状对着里面拳打脚踢。

数分钟后艾柏第一个直起身子,一边呼——呼——喘气,一边给拳头松关节;厉冰彦仰起下巴居高临下地蔑视道:“让我们旷课就算了!还不让我们修理老师的屋子!”

艾柏继续补上一脚,“不让我们修理老师的屋子就算了,还在路上磨蹭着要我们给你买十八道鸡肉全餐!”

厉冰彦一拳砸下去又直起来,历数:“买了十八道鸡肉全餐就算了,还把我们领到这个鬼地方!”

艾柏跟着一连擂了好几下,“领到这个鬼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连个鬼影都不见!”

厉冰彦还要接着骂,突然停下来,诧异地抬起头四处一望,发现宋自乐在几百米开外的海滩尽头,小得变成了一个点儿。

他高喊一声:“喂!老兄——你不是最讨厌打架的吗?为什么不来阻止我们啊——”

宋自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是啊——所以我躲开——让你们打个够嘛——谁叫那家伙的确欠揍——你们打完了别忘记叫我一声!”

“岂有此理!”赵晓哲发飚了,一个旋风地堂腿把三人扫飞五尺以外,作大鹏展翅状,“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看拳!”

“拳?”艾柏瞪着铜铃眼,“哇!天马流星拳呢,我好——怕啊!”上去一拳抡倒,“这才是拳,看到没?!”两个人继续围上去不入流地拳打脚踢。

“等一下!”厉冰彦突然伸开两臂拦住左右二人,然后做经典混混动作:以拇指轻佻地揩了一下鼻尖,嘴角扬起一个叼了烟时才会有的弧度,“就这么打下去根本没意思,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不如就地把他埋了,浇点水……”

“不是吧?!”赵晓哲蹲在地上,抱头高叫。

厉冰彦思索一秒钟,“大哥,不埋你就埋鸡肉全餐,选一个吧。”

赵晓哲不假思索地往地上一躺,“来吧!”

“我靠,他的爱真炽热。”艾柏往后一缩,“我们不是在拍广告吧?”

“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厉冰彦突然想起来。

艾柏一脸茫然,“好像是考试……不过突然打上瘾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空气里出现一阵微微翻滚的气浪。虽然那不过是吹拂起额前刘海的程度,但厉冰彦眼神霎时一定,警惕地凝神捕捉异动,垂在两侧自然放松的手指立即收拢成拳。

奇袭就在那一刻突然降临!几个人头顶上不过差了半米距离的空中突然撕开一个数尺长的口子,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扁平如纸的黑色巨鸟从口子里倏地射出——

“艾柏,低头!”厉冰彦高喊一声。

艾柏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气浪,就势弯腰伏在地面,躲过一击。

再看那只扁扁的鸟,擦着艾柏头顶飞过后便直线攻击下一个目标——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的宋自乐。

厉冰彦谁都担心,就是不担心他——这家伙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他从来也没见过。只是那次在三阳山,他和艾柏均无法以肉眼看到宋自乐的动作,由此可以推断他避这只虽然迅疾却仍能看清轨迹的黑鸟不成问题。

虽然宋自乐如他所想的那样轻松避过,但厉冰彦还是吃了一惊。只见宋自乐站在那里根本没动,任由黑鸟从他颈间飞过却安然无恙,就好像他是个光线投射出来的虚像一样,再锋利的刀也割不断。而事实上,厉冰彦知道那是因为他用极快的速度闪到一边,待黑鸟飞过后再飞快地闪了回来,以致于骗过了眼睛,还以为他原地未动。

这家伙的极限到底是多少?

不过他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黑鸟下一个目标已经锁定了他。

和艾柏、宋自乐不同,厉冰彦没打算闪避后再给它机会去攻击赵晓哲。早在它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调整到了攻击状态,如果不是当时离艾柏太近,而自己又没有把握不伤到他,厉冰彦早就出手了。

这个地方后面就是用之不竭的海水,潮湿的空气中满是水分,他占尽天时地利,“管你什么东西,关住再说!”

四道冰壁在黑鸟四周立起,然后在它尚未来得及突围时,上下又各出现两道,形成一个方形囚笼。

仔细一看,那只黑鸟还真是薄得像纸,简直是二维世界里的东西!当它平平地飘在空中时,除了一道黑线,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啥玩意啊?”蹲在地上的赵晓哲吃惊地瞅着它说。

黑鸟“意识”到自己被困,却不紧不慢地在冰笼里转起圈,越转越快,几秒之内就看不清楚了,只见一个黑色的巨大切割机与冰壁发出碰撞声——然后,上面的裂痕便争先恐后地出现了。

“哇!”四个人齐齐喊了一声,“什么东西啊?”

“快点困住它!”艾柏吼。

厉冰彦一声接一声地喊:“我冻我冻我冻冻冻!”那黑鸟外面又接二连三地竖起冰壁。

这样,当黑鸟冲出一个笼子外面就又是一个笼子,一个笼子接一个笼子,僵持了足足几分钟。除了笑呵呵的宋自乐仗着自己速度快根本不用担心外,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累死我了,你们几个衰人想到办法没有?”厉冰彦百忙之中抽空吼了一句。

艾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存在,“让开!小样的敢出来,我一巴掌扇飞它!”说着“呀——”地一抬双臂,那些还没被撞开的冰壁裂得粉碎,里面的黑鸟倒是安然无恙并且横冲直撞地再度进行第二轮袭击。

“我杀了你——”厉吼声中以宋自乐为首、艾柏第二、厉冰彦第三、赵晓哲最后的队伍开始亡命,最前头的宋自乐还不忘哈哈大笑:“爽,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