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1/7生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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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庄园充满杀戮(1)

1

刘振国的尸体不见了,地上的血渍也被擦洗干净。嗯?这次我没钥匙,却也进了办公室。门和窗户紧紧关闭,室内空气很糟糕,整个空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这味道越来越重,好像是由板床下方散出。渐渐地,我有种强烈的恶心感,这味道好像灌满了我的口腔,胃里已经翻江倒海。我趴在板床边干咳几声,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突然,一只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谁的手?

谁藏在那儿?

那只手把我拽向板床下方,周围的光线忽然全部消失。我努力挣脱对方的魔爪,却怎么也使不上力。这时,又有一双手把我的双脚死死卡住,我感到胸口沉闷透不过气,好像有人趴在我身上。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暗处,两双眼睛正发着光看我的脸。是刘振国!难道他没死?

另一个人递给老大一把水果刀,是那个被我害死的流浪汉!这两个人来寻仇了吗?

流浪汉双眼凝血,刘振国面露凶相。我的头被死死地固定在地板上,老大左手堵住我的嘴,右手有力地紧握水果刀向我的气管刺来……

我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和后背惊出透凉寒骨的冷汗。看了看时间,我在卧室的地毯上睡了足足五十分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无力地靠向床头柜,拿过上面的玻璃杯和饮水器,为自己倒杯凉水。

喉结移动了三次,一杯水就被喝完。我又倒了一杯,像个游魂似的走进洗手间。水龙头大开,哗哗作响的水珠全打在脸上。对着镜子喘息片刻,我转身取第二杯水。下午三点半,阳光被窗帘遮住,无法透进窗户,我的心头略显压抑。

站在窗户边,我单手拉动窗帘。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很好,我推开窗户,试图让外面的冷空气使自己更加清醒。两个男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不像是庄园的工人,从体形来看更像是老三和老五。

我拍了拍西装口袋,从里面取出折叠式望远镜。为了不让他们注意到这里,我重新拉上窗帘,只留一条缝隙。没错,正是那两个家伙。这两人难道还有心情玩卡丁车吗?不,他们没往卡丁赛场走,而是直接转向泳池方向。大概是清理工作已经结束,泳池边没有工人,只有这两人的身影。

望远镜内,方志凯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问什么问题。潘少强始终保持沉默,完全不理会方胖子。两人走到一个冰柜前,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后打开冰柜。我清楚地看见里面躺着刘振国。我不理解,老大已经死了,他们还想做什么?

潘少强动了动嘴,方志凯和他都戴上了手套。老五在尸体周围摸了一遍,从里面取出一个钱包,交给老三后,胖子又摘下了刘振国戴在右手的手表。潘少强在清点钞票,钱包里有两张信用卡和几张百元大钞以及一些零钱。老三拿了钱,让胖子把钱包放回去,看他那副郁闷的样子,估计是不知道信用卡的密码。如果钱包里装了身份证,兴许还能用生日密码来赌一赌,可老大的钱包只装了这些。

老三将手指伸向冰柜,让老五仔细搜索尸体。方志凯弯下腰,把头埋进冰柜开始在刘振国的口袋里乱翻。潘少强再次环顾四周,在确定没人的时候,突然拿出一把飞刀,凶猛地刺向方志凯的脖子。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这是梦吗?刚才的梦还没结束?

我使劲掐着自己的脸,不是梦,这是残酷的现实。

潘少强为什么要杀老五?他下手的方位与张爵明相同,难道想加害给凶手,让我们以为两起命案出自同一人之手?

方志凯全身抽搐,他想要释放求生的本能,想要推开身旁的老三。潘少强用冰柜的盖子夹住他的脑袋,然后整个人坐在冰柜上,用整个身体压住老五的脖子。几秒钟后,方志凯两手一摊,双脚一蹬便没了气息。跟着,潘少强拔下那把飞刀,在胖子的衣服上擦掉血迹,收好飞刀,吃力地抱住胖子的双腿,把他扔进冰柜。最后,老三摘下手套,像个没事人一样,抽着烟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我赶紧收回望远镜,拨打张爵明的电话。

“老张,现在方便吗?重大消息!”我急急忙忙地把刚才所见的情形向他描述。

张爵明倒吸一口气,“距离那么远,你也能看清?”

“我有望远镜。绝对没错,潘少强杀了方志凯!”

“很好!”老张得意地笑了起来。

“什么?”

“现在的情况对你有利。既然潘少强想要陷害杀害刘振国的人,我们不妨来个先下手为强。你听着,再过三个小时就是用晚餐的时间,到时候大家一定对方志凯的失踪感到费解,我要你在饭局上把潘少强所做的事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我来说?”

“因为你是本案的唯一目击者。”

“我说了顶用吗?”

“你放心,届时我会把潘少强囚禁在地下室,直到你们拿到遗产后,我再将他交给警方。你不用害怕,晚饭的时候我也会在场,他没有机会动你。”

“好,听你的。”我有点兴奋。正如老张所说,只要他在场姓,潘的怎么也不敢对我动手,何况还有其他人在。只要提到潘少强杀了方志凯,他们就会相信刘振国也是他杀的,到时候二姐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我重新拿起望远镜,看着渐渐走向庄园的老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2

晚上六点,我提前一小时与张爵明坐进西餐厅。下午我事先与叶秀珍、七妹以及郭小兵打了招呼,告诉他们晚饭时会有好戏看,所以他们一定会在餐厅用餐。差不多六点十分的时候,这三人到场,就差男主角潘少强了。

“是什么事?”郭小兵问我。

叶秀珍冲他摇摇头,示意暂时不要声张。

矮个子厨师送上餐前饮料,橘黄色的鲜橙汁被放在一个很大的玻璃容器内。我起身抓过旁边的铁制小桶,用夹子往里夹了些冰块,然后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分别为他们倒上刚榨好的美味饮料。我举起杯子与他们干杯,他们带着怪异的表情与我碰杯,完全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橙汁,很对我的胃口,又为自己倒上一杯后,潘少强不紧不慢地步入餐厅。三哥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对二姐抛起了媚眼,叶秀珍见状赶紧把脸转到我这边,回避他的目光。

“怎么?还没开饭啊?”潘少强龇牙一笑,坐了下来。

“三哥,老五呢?”我故意问道。

老三点了根烟,很随意地说:“他有点不太舒服,不想吃饭。”

我顺着他的话说:“不太舒服?他平时可是胃口很大的呀。”

“就是因为暴饮暴食,肠胃才搞坏的嘛。”潘少强为自己倒上橙汁,喝了一口,美滋滋地说,“比超市卖的饮料好喝多了,都是现榨的吧?”

“嗯。”我转向七妹,“去把五哥叫来。”

“他正在休息,别去打扰。”潘少强冷冷地看着七妹。

“光是我们在这里吃,他在屋里会馋死的。”我笑言,“七妹,去叫五哥。”

“侦探。”潘少强冰冷的目光转到我这边,“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吧?”

我刚要说话,就被二姐打断,她好像看出一丝端倪。叶秀珍接口说道:“如果不舒服的话,得吃药才行,我去找大夫。”

老三拦住她。潘少强的眼神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视了两圈,最后视线落在我这里,“侦探,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我瞥了一眼老张,保镖正稳如泰山地坐在旁边,这让我踏实了不少。我沉着冷静地回答潘少强,“是的。”

“有话别在饭桌上说,等吃了饭我陪你好好聊。”他舔了舔被尼古丁熏黄的门牙,看那架势是想对我动手了。

“六弟,有话就趁早说。”二姐站在了我这边。

我微笑着站起身,“各位,有件事必须让你们知道。这事与刘振国的死亡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想,大家一定会非常感兴趣。就在今天下午三点钟左右,我……”突然间,我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我皱着眉头,双手按在餐桌上支撑着身体,“我……”瞬间,额头就落下豆大的汗珠,我闭上眼睛晃动着脑袋,双腿变得瘫软无力,两只胳膊也开始打战。餐桌前的几人都看着我,在我的视线里,每张脸都出现重影,又由重影转化为模糊。

我向后踉跄了几步,想要坐回位子,可惜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抬头向上看,天花板像是秋千似的,在我的视线里来回摆动。餐厅的灯光失去了照明的功能,整个餐厅变得天昏地暗。胸口的阵痛还没消失,腹部也跟着痉挛起来,肠子好像打了结,在腹腔内玩起了拔河的比赛。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不等我做出反应,一大口热腾腾的鲜血喷出口腔,喷洒在装满橙汁的容器里。是橙汁,橙汁里有毒!

冥冥中,我感觉有四只手伸向我这边,我的视觉神经突然消失,周围一片黑暗。我的左手紧紧抓着餐桌边缘的餐布,像是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它。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倒了下去,手里的餐布带动桌上的杯子和碗碟,统统摔在地上。这一刻,我仿佛停止了呼吸,只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具体说什么根本无法分辨。我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3

我猛然睁开双眼,双手撑在松软的睡床上,周围一片漆黑。我死了吗?我在哪儿?

看看四周,应该是我的卧房,枕边小闹钟的荧光针头指向十二点。已经午夜了,我睡了多久?我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一切都是梦吗?打开床头灯,再度环视四周,是我的卧室没错。谁把我送进来的?

回忆着几小时前的情景,我中毒了,倒在餐厅的地毯上。想起那杯橙汁,橙汁里被人下了毒药。真没想到游戏只是刚开始,就有人把目标转到我头上,赚老板这笔钱远没有之前想的那么轻松。在没与死神擦肩而过时,总以为为了几亿酬金和死亡近距离接触也没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倒下前没有想任何财物,当时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仅此而已。

我静静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气色很好,没什么不妥。我昏倒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对我来说这是现下急需解决的问题。去问二姐、七妹恐怕不行,因为投毒者可能就在她们中间。问张爵明的话,不知他又会派什么任务给我,在元气还在恢复的时候,还是不要找他比较好。对了,我可以去问管家,老杨没理由会害我。

披上那件穿了好几天的西服,我轻轻地带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向雷宇国的卧室。长廊内亮着微弱的灯光,左边的忏悔室内,杨利民正坐在一张长椅上打着盹。受二姐所托,管家为了不让我们随意进出父亲的病房,只好在这里安家。

弯过中指,刚要叩响门上的玻璃,老杨就敏感地睁开眼。见来人是我,老杨立刻丢下盖在身上的绒毯,小跑过来替我开门。

“六少爷,你……”

“嘘。”我让他小点声。

他很听话,立即把音量降低。老杨关切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担忧,“六少爷,你应该去休息。”

“我来问你点事。”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昏倒后,发生了什么?”

杨利民急切地说:“听七小姐说你出了事,可把我给吓死了。我想找大夫替你看看,可是老张给你打了一针,然后就把你抱进了房间。”

“他给我打针?”我皱着眉头,“他随身带着针管?”

“他都会带强心针在身上。”

“强心针?”我赶紧解开衬衫,心脏附近确实有一个带血的针孔,“这么说,是保镖救了我一命?”

“是啊。”管家把我拉坐在前排的长椅上,拍着我的肩膀,“看见你没事,我的心也踏实了很多。”

我提出质疑,“请等一等,保镖不知道毒药的成分,光是一支强心针就确定我会平安无事吗?”

“毒药?”老杨反问我。

“不是毒药是什么?难道那杯橙汁没有毒?”

“橙汁没问题啊。”老杨也皱起眉头,“刚开始大家见你倒在地上,也都认为是橙汁惹出的祸端,可是你喝橙汁的时候他们也都喝了,每个人都没事。”

“啊?”我的眉心锁得更紧了。我仔细回忆餐桌上的每个细节,冰块是我亲手倒进去的,说明冰块和橙汁都没问题。难道是杯子?不可能,玻璃杯都是随手拿的,而且是我最先挑选的。凶手把毒药投放在杯子里,怎么确定我会拿哪个呢?等等!难道说,这个投毒凶手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对他来说谁死都一样?嗯,目前来看只有这种解释了。

“六少爷,你还好吧?”杨利民凑上来摸我的额头。

“没事,我只是在想点事情。”

“我听说你在晚餐前有话想对大家说,是什么事?”

“呃,”我想了想,现在不是说老五之死的最佳时机,于是,我搪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大家,凶手在我们当中,想让他们各自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