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们的青春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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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那快乐又迷茫的青春(场景四、五)

场景四:现在是凌晨3点,宿舍的兄弟们都睡了,均匀的呼吸声在宿舍中回荡,我能分辨出呼吸声分别属于哪一个人,只有我独自醒着。我是宿舍里唯一在谈恋爱的男生,宿舍的兄弟都在羡慕我,人们都说大学是滋生爱情的温床,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是我当初在计划自己大学生活时早就有的打算,我也这么做了,并且成功了,可是,我现在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快乐。

在追求她的时候,我是激情满满的,那时曾有一大早6点多拿着百合花和早餐在她宿舍楼下等着她一起去上课的经历,百合花无比清新,就像那时我眼中的她,花是前一天就跟学校外面花店老板说好然后那天一大早他送到我手上的。早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人,我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没有要宿舍室友给我助威,因为感觉会给她带来压力。那一天天气凉爽,下楼的女孩子渐渐多了起来,她们微笑着看我站在那里,甚至还有停下来对我指指点点说着什么的女孩子,我在她们闪光的眼中看到了鼓励,我心中刚开始有些忐忑,后来渐渐适应了这种注视,甚至觉得自己成了英雄,因为要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和胆量的。这样在楼下等她的情形持续了不止一天,第一次她从我身旁走过去了,任凭我在旁边跟她说话,她只是红着脸微低着头没有理会我,是她身边的女伴替她接过我手中的百合和早餐的,她的女伴是我一早就贿赂过的,就是为了应对现在的情形,第二天她跟我说不要费心了,她已经决定了大学不谈恋爱,那天她的女伴帮我处理了百合花和早餐,她的女伴建议我坚持下去,第三天情形没有变化,第四天她终于搭理我了,我们聊了一些话题——她似乎在试探我,聊的都是些常规话题,我至今记得我在她旁边努力的逗笑她,聊一些平常的然后又不太繁琐的话题,间或的幽默一下的情景。她是想要初步的看看我的基本为人吧,显然,那天我发挥还不错,她终于答应跟我一起交往试试,我很激动,同宿舍的同学也为我高兴,毕竟我的付出他们是看在眼中的。

之后的日子自然是阳光灿烂,我们一起制造了很多回忆,在一起的时间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没有电视剧画面中的奢华,豪车、高级餐厅、豪华的居室以及明亮的写字楼跟我们的恋爱没有关系,可是我们一起上课,如果谁没有课的就会去另一方的课堂上听课,这样的情景吸引了很多教室里一起上课的其他同学的目光;一起坐公交车去步行街逛街或城市周边景区游玩;一起参加集体活动。日子对我们来说是新鲜的,即使从前枯燥的事情现在两个人一起来做也颇有趣味,更有旁人那羡慕的目光,这一切都令我们的恋爱变得风光又美好,我们如同行走在云端,周遭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触手可及,没有什么艰难或挫折。

很自然的,我们在学校外面开房睡在了一起,我仍然记得当时的情形,我们都紧张又兴奋,我热血沸腾,我身体的感觉是那么强烈,以至于我隐隐生出了恐惧——在我有生以来没有哪件事情能像这样的事情一样给我这样强烈又令我沉迷的感觉。

这样的事情过后,我们的关系自然是更进了一层,她也比从前对我更好了,以前她从不会给我买早餐,礼物也都是我主动给她买,但现在她也会主动给我买礼物,不仅如此,相处的点点滴滴之间她都主动表现出对我的关心,甚至在程度上比我对她的关心还要多,不知不觉之间,我们之间的地位发生了转换。对此,我自然有些高兴,可是随着大二结束,大三开始——这个时候她还在大二,学习的压力陡然大了起来,实习报告、专业课、各种评比,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压力大增,她的学习压力也渐渐大了起来,我们之间终于出现了争吵,什么原因已经记不起来了,她说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说我们都有事情要忙,她说我不给她打电话,我说我发过短信了。我让她不要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来判断我的态度,她说正是在小事里面才体现了我的态度,说到这里自然就说不下去了,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

后来我们还是和好了,可是我能感觉到这种和好背后隐隐存在的很难弥补的裂痕,它真实存在于我们之后相处的点点滴滴里面,我们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如胶似膝,那么主动的为对方着想了,我们出现了一些程式化的相处方式,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打电话给对方说自己的事——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比较有趣,可与我而言却没有多大意义,她给我买早餐,我却觉得太麻烦,因为她很忙,我不愿意她很忙的时候还惦记着我,她说没事。她说我有些冷漠,对于她的评价,我沉默了,我也发现当初追求她的那股激情已经慢慢从自己身上消失了,我慢慢变得理智起来,对于我们两人之间的很多事情都提不起热情来,而她对于我们之间的事情相对主动起来,这令我们都很在意。

对于自己的转变我也说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份感情是个什么态度了。

一阵倦意袭来,我忽然觉得很困,思绪一下子慢了下来,我忽然对于自己跟她的未来产生了很悲剧的预期,然后我沉沉的睡了。

场景五:现在是晚上8点多,我在外面跑步,现在回宿舍睡觉还早,晚上没有课,去自习又没有心情,没有找女朋友,跟同学一起在宿舍玩游戏又觉得无聊,总之,就是无聊,这就是我大学两年多的生活,虽然老师在课堂上面讲的课程私下对我们来说的确有需要去深入学习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深入学习,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那种氛围,大部分人都是懒懒的,刚入学校的那股激情早就淡了,我现在都有些难以想象自己刚入学校第一个学期表现出的激情从哪里来,也许是发现了大部分人都是冷淡吧,又或者即便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一起去做些事情,可是做事过程中的氛围也还是没有期待中热烈,于是自己也冷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总是没有想象中有意思呢,我很担心进入社会中也会这样,只是这样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因为还没有真实经历,或者说有过经历,可是那种经历并不是全方位进入去体验的,因为再如何感受,我们是以学生的身份去感受的,且时间不可能太长,于是就有身份代入的障碍了,不太可能得到关于自身对于社会和工作的真实感受,可是在电视剧上见到的那些职场场面真的很美好啊,光线充足的办公室,那些西装革履的职场男士和身着职业装的officelady在其间走来走去,都是那么干练又有魅力,自己将来会像他们那样么?

宿舍里晚上熄灯后谈论的事情都是今天上课时哪个专业的女生很漂亮,叫什么名字,或者就是有人到了熄灯时间还在玩游戏,到现在宿舍里面已经死气沉沉了,没有什么人说话,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对于爱情我虽然期待,可是不想去找女朋友,不仅因为麻烦,而且有对于我来说有比女朋友更能吸引我的事物,比如小说,比如单机游戏,这些能让我不付出代价的享受到快乐,而不用那么麻烦的跑去跟女孩子接触,而且自己欣赏的女孩子太漂亮,气场太强大,差一些的女孩子自己又不满意。大二的时候总是听到同学说他又看到了我们公认的哪个女孩子又跟谁一起开房了。我也见过一次这样的场景,那时我正赶去上早自习,过集体公寓前面的那条马路的时候,见到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我们全院的男孩子都知道,因为实在很漂亮,晚上宿舍的话题有时候也是它,我看到那一刻她脸上光芒四射,璀璨如同最耀眼的珍珠,整个人散发出圣洁的光芒,非常美丽,很明显的异于平常的时候,就像一朵花绽放着自己最灿烂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那时我就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的判断依据是同宿舍的室友告诉我的,室友那不够准确的描述在我在见到那个女孩子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具体起来,我一下子就意识到在她身上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叹息一颗好菜又被哪头猪拱了。到了现在,我对单纯的爱情已经不抱期待了。这一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的呢,我也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一段时间心里不痛快,然后对于爱情的认知就变得悲观了。

人们都说,大学就是半个社会,我在其中已经体会到其中的平庸了,所谓的恋爱、热血、激情都是发生在少数人身上。而且就较深层次来说,那些引起我们激情和热血的事物似乎正慢慢失去价值,大多数人感觉到有趣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失去价值的这种印象已经在大部分同学脑海中形成,并且让我们对于整个社会初步的失望——我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太广阔了,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里的自己的世界只是对于真实世界的想象和期待,期待着外面的世界会有所不同,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体验着他们自己才能体验到的激情和热血,并且用自己的激情和热血来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期待。在我的班级里,大部分人对于学校社团或者班级组织的团体性的活动都是抱着旁观者的姿态,似乎没有将自己当成其中一员,只在非常需要我们的时候就上前参与,上前是因为班级集体荣誉的底线要求,我们还是自己的班级有感情的,但是对于这个班级的整体形象我们已经不抱期待了,只要不是太难看就行,比较难看已经是常态了,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旁观甚至漠不关心,能够旁观已经是莫大的关注,我们所专注追求的事物并不像我们刚进学校时自己所期待的那样美好和有价值,心中那些对于美好的向往已经成了一股没有方向的力量,这股力量急需寻寄托地栖息下来,然后创造出能让自己感觉适意的爱和美,甚至能惠及别人的爱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