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在魏夫人家里一直待到很晚,在家丁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施家,朱淑真更加悲痛起来,而不巧的是,晚上施砾从外面回来了。
喝得咛叮大醉在施砾一身酒气,回到自己院内,左右环视了一下,还是进了朱淑真的房间。其实,施砾心中还是喜欢朱淑真的,只是他总感觉朱淑真看不起自己,两个人仿佛总是有些距离,总是靠不到一起。
朱淑真正在心烦意乱地想着柳莫寒的种种处境,见施砾一身酒气地进来,只装作看不见,施砾问道:“丈夫辛苦一天回来,你看不到么?”
朱淑真差了下人,打来水,说道:“自己洗洗去。”
施砾生气了,他把水桶里的水全部倒了出来,骂道:“败家娘们,你还真能甩脸色,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施砾伸了手要打自己,朱淑真也不反抗,她冷冷地看着施砾。
施砾扬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此时他看见了朱淑真刚刚写的一首词,拿起来,看看,上面写道:黄鸟嘤嘤,晓来却听丁丁木。芳心已逐,泪眼倾珠斛。 见自无心,更调离情曲。鸳帷独。望休穷目,回首溪山绿。
施砾看了,再次骂道:“败家娘们,我倒是要问上一问,你心里到底存着哪一个?写的东西如此低调,难不成,还是我施家对不住你么?!”
朱淑真更加冷漠地看着施砾,还是不发一言。
施砾彻底生气了,他随手拿起什么摔什么,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股恼儿地扔到了朱淑真身上,朱淑真躲闪不及,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门外的下人听到纷纷敲门求情,施砾却打上了隐,并不开门。
看着丈夫发疯一般,朱淑真冷笑一声,问道:“我且要看看你,除了发疯,还会做甚?!”那轻蔑的神情让施砾突然停下手来,一个人发着呆。
屋外的家丁此时已经把施城和杜氏请了过来。敲开门,见朱淑真一身伤痕,杜氏心疼地责备道:“二少爷,你这是做了些什么?”
施砾面对朱淑真刚才的冷问,突然有些惊醒,他心中在想:眼前这个人女人,自己到底是爱她还是怕她?
施城上前打了自己儿子一下,骂道:“混帐,妻子是用来打得么?!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做了些什么?!”
施砾垂下头来,抱着头,一个人人竟然哭出了声。这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意外。
杜氏为朱淑真敷上了药,心疼地嘱咐道:“老二家的,小心伤口,也别太伤心了,这就是我们女子的命啊。”
朱淑真始终不发一言。
施城看了看屋内的狼藉,吩咐下人们仔细清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别再闹笑话了,成何体统!”
施砾被下人们拉着送到了二房那里,施城夫妇也离开了朱淑真的房间。
小魏忠恭一直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等众人散了,他走上前去,小心地说道:“少夫人,等恭儿大了,一定保护您,不要难过好么?”
朱淑真拉过眼前可爱的孩子,一下子哭出了声音。
此时,西厢的二房房间里,却传来了笑声,笑声过后,竟又唱起了小曲儿,分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