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快言快语,说到做到。不几日便把成亲用的用品一一备齐,差人全送到朱淑真的家里。
朱淑真见了,心下感激,与柳莫寒一同前往曾府感谢。
魏夫人见了,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让这对苦命的人儿结成夫妇吧。
于是,她说道:“真儿,看了黄历,今日大吉,不如现在就成亲如何?”
朱淑真听了,心里欣喜,但还是有些顾虑,毕竟儿女婚事,还是需要父母在旁边支持的,只有那样,往后的日子才能顺顺当当,无风无浪。
见朱淑真一脸犹豫,柳莫寒清楚她心中所想,于是他上前解围道:“夫人,您的好意莫寒与真儿心领了,只是不曾准备,怕有些来不及。”
魏夫人不理这些,她说道:“哎,什么准备不及?我不是已经差人给你们送去那些成亲用的东西了么?”
知道柳莫寒在为自己着想,朱淑真突然坚定地回道:“夫人,您的好意淑真心领,淑真是在想,成亲也好,但还是在淑真院内吧。您的府上算是淑真娘家吧,三日后,淑真会与哥哥一同前来拜见您。您看这样好么?”
魏夫人听了,心下赞同,说道:“成,你怎么说都成,我是无所谓。那我们就起程去你那里,我来主婚。”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朱淑真的家中。
进到家,下人们忙着贴喜字儿,门联,布置新房,好不热闹。引得魏忠恭一个劲儿地问:“小姐,您这是要与姑爷成亲了么?这般热闹,真是喜庆。”
朱淑真一脸绯红,回道:“傻孩子,等你成亲,我也会帮你办得这般热闹,这般喜庆。”
新房终于布置好了,魏夫人说道:“我们也不谈那么多讲究了,来,大家举杯吧,祝这对恩爱之人百头到老,不离不弃。”
大家纷纷响应。
在魏夫人的见证下,朱淑真与柳莫寒终于拜了天地,成了夫妻。院内,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而院外观看的施砾,却一脸怒气,恨不能冲进去杀了柳莫寒。可惜,有魏夫人在,他不敢冒然动手。
新人进到洞房外,魏夫人拍拍手,对大家说道:“今日,这对新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大家都早早歇息,切莫惊扰他们。”
大家点头称是。魏夫人见天色已晚,乘轿离去。
此时,朱淑真与柳莫寒终于进到了洞房,二人默默无语,温情相对。这一刻,两人期待了整整十年,那个三年之约犹在耳畔,令人心头不忍说破。只道是无情,偏偏缘份自天降,伊人相随,美景就在眼前,怎叫人不心生陶醉?
大红盖头下,朱淑真突然诗兴大发,想起自己跟柳莫寒数十年来的辗转相错,由相错到相聚,再到如今眼前的相守,她心里对上苍的感谢无法言明,愉快地小声吟道: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
柳莫寒一脸惊喜地为朱淑真将盖头挑了下来,说道:“真儿,能娶到你,此生足矣。”
朱淑真笑着点头,满足地回道:“哥哥,真儿何偿不是一样幸运,能与哥哥携手,是真儿此生唯一的愿望。哥哥,你来瞧,这是我为你所作的诗词。”
朱淑真指向书桌旁那厚厚的一沓书稿,动情说道:“欲寄相思满纸愁,鱼沉雁杳又还休。分明此去无多地,如在天涯无尽头。”
一脸感动地柳莫寒,上前揽过香肩,将交杯酒端到朱淑真的面前,动情说道:“真儿,我们喝交杯酒吧。愿苍天相佑,让我们从此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朱淑真接过杯中酒,一脸娇羞,正要回应时,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一群官兵站在他们面前。为首的,正是施砾。
施砾见二人正要喝交杯酒,很是生气,上前打碎酒杯,怒斥道:“柳莫寒,你倒真是会享受,老子天天在前方打仗杀金狗,你倒躲在这里享受安逸!来人,将他拿下,带到军营!”
朱淑真起身拦道:“施砾,你个缺德的东西!放开他!”
施砾看着朱淑真,笑道:“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被我休了得的朱家四小姐么?哼,今日里你还快活,老子偏不让!来人,把柳莫寒带走!”
柳莫寒此时已经被几个当兵的抓了起来,他挣扎着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施砾回道:“做什么?抓你去军营,打金狗去!等打完了金狗,再放你回来享受,哈哈哈......带走!”
朱淑真上前护住柳莫寒,被施砾一把推开,一群人拉着柳莫寒从朱淑真的院中离开。
朱淑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那双温暖的手,她奋力相抵,怎奈施砾是新仇旧恨,想起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子所休,他便恨不能将她一刀斩首,如今眼见着朱淑真为别个男子求情,他肯定是万般不答应,狠下心,将朱淑真扔至院内,强行拉上柳莫寒离开 。
越走越远的柳莫寒不得不痛苦地喊:“真儿啊,记着,路再远,心尚在;心若在,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