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影被母亲“折磨”得百般无奈之下,偷偷将求救的电话打给了小姨方敏。在她心里,小姨此时跟陶乐正处于热恋,应该是幸福的模样,可见到方敏时,她大大吃了一惊,对方一脸的倦容不说,还满目的无奈。
许小影不解地问:“小姨,你跟陶乐处得还好么?”
方敏没有直接回答许小影的话,而是将话锋一转,说:“你跟李哲怎样了?听你妈妈讲,你们要结婚了?”
许小影羞涩地笑了,说:“哪有那么快,不过双方都有这个意思,我们同事多年,早已经相互了解。再说,我的年龄大了,受不了我妈妈的唠叨,所以想早点结婚。”
“小影,小姨祝福你。如果你认准了,就嫁吧,人这一辈子,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场赌博,婚姻也不例外。”
“小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相信李哲会对我好的。”
“婚前都是这样说的,结婚亦始谁都相信会携手过一辈子。不是小姨说丧气话,我只是想提醒你,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感情的世界里你可以耍性子,婚姻里不行,你得学会包容,容忍,还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我记下了,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都不会太计较。”
“就算是原则上出了问题,你也要学会三思而后行,不然等到离婚后再后悔,就晚了。覆水难收,就是这个道理。”
方敏的话虽然说得不疾不徐,但许小影明明听出了一些无奈,还有些后悔的味道。她半试探着问:“小姨,你今天怎么了?跟陶乐处得不顺利?还是又想起了小姨夫?”她刚想小姨夫叫出口,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言,吃吃地又笑了,说:“瞧我,总我改不过口来,叫习惯了呢。”
换作从前,好强的方敏肯定会责怪许小影称那人为姨夫之类的话,可今天没有,甚至她也淡淡地笑了,说:“瞧,只是一个称呼你都改不了,何况我跟李远南做了十几年夫妻呢。”
方敏的回答让许小影大大吃了一惊。她心里想,小姨不会是后悔离婚了吧?方敏从许小影的表情里瞧出了诧异,她也不避讳,接着说:“小影,不瞒你说,我现在时常拿陶乐跟李远南做对比,每次对比的结果都会让我心痛。两个男人都是爱我的,我也不得承认,我爱他们,我爱李远南曾经带给我的幸福,也爱陶乐对我的执着和认真。可是,我们有个孩子,有佳佳在,每次看到孩子,我就会涌起一些愧疚,离婚之后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的让我感觉可怕。有时候看着孩子,我就莫名其妙想流泪,一直追问自己,这婚,离得对吗?如果当初不那么好强,如果我能睁只眼闭只眼,是不是一切就过去了?思来想去总也看不透,这时候我就会失眠。我感觉自己累了,真的很累。”
听着方敏的话,许小影感觉自己的心也在痛。她轻轻拉过小姨的手,安慰说:“小姨,你理解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是支持你的。”
方敏却苦笑了一下,说:“还能做什么决定呢?已经这样了,凑合着过吧,人怎么混都是一辈子,等到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一切就真的过去了。”
“小姨,我不许你这么想。佳佳还那么小,你如果天天这种状态的话,会影响到她的。”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在孩子面前总是强颜欢笑,更累,那种累让人窒息。”
“小姨……”许小影被方敏说得眼泪差点流下来,实在想不出还能如何安慰,她只好一遍遍地叫着小姨,每叫一声,心就疼一次。因她理解,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我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更何况一对十余年的夫妻,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