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想到了卑微这个词。因为爱情。有种无力地疼。明明自己也是优秀的,不靠天不靠地,我只靠自己,却因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女人们要求的房子车子而被爱情遗弃。爱情,在当代人眼里,究竟有多重?
(一)
踏进乔家大门之前,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因为要拜见未来岳父,所以我昨晚一直兴奋到睡不着,竟然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不仅桃花灿烂,连岳父脸上的微笑也是灿烂的,他不止一次地拉过我的手说:“子期呀,来到我家不要客气,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你勿需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有什么心事尽管跟我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岳父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比我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慈祥,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抚他老人家的面容,这一抚,天亮了。
乔小媚的电话适时打来,这个不算漂亮的女人,与我共事两年,据说早就爱上了我。这段办公室恋情本来我是想继续在地下进行的,可乔小媚却哭着鼻子说:“钟子期,我都已经27了,再不结婚就真的成了昨日黄花,你如果爱我,就赶紧去我家提亲,你如果疼惜我,就不要再找借口,早早把我娶了!”
我亲爱的乔小媚,她不漂亮却极聪明,有着北方女人的爽朗,可这次,她真的是冤枉了我。
不是我不想娶她,实在是我没有能力娶老婆。
本人钟子期,虽与俞伯牙的知已同名,却没人家好命。一无知已相谢,二无家世可言,更主要的是,已经29岁,踏上了背离青春的不归路不说,还一事无成。哦,不,不对,不是一事无成,本人工作尚可,已然升任部门经理,薪水比初来的新手多出千儿八百块,但要在烟台这座中等城市买套房子,不吃不喝攒到如今,怕也只够付个首期。而且付首期的前提是,从今往后,绝对不能往家里再寄一分钱。
可我的家,在祖国遥远的西部,用现代人的话说,那里有待开发。而我的家,则有待致富。
而在未致富的情况下,我依然要给家里的奶奶,父母,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弟弟寄钱。
曾经乔小媚说过:“一月不就寄几百块吗?寄吧!顶多我们少应酬一次,少买一件衣裳!”
她说这话时是微笑着的,脸上挂着的那份善良让我动容。所以,当我最好的哥们林森极力反对我跟乔小媚交往时,我还是‘见色忘了义’。
林森说:“子期兄,瞧瞧你,堂堂七尺男儿,典型西部男人的粗邝线条,英俊倜傥不说,工作能力也一流,那个陈小蜜不是很喜欢你么?大好资源你不利用,怎么就……”
我的哥们林森,之所以反对我跟乔小媚交往,原因就在这里。他一直把总经理助理陈小蜜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陈小蜜只对我来电,她扭着那身柔软的腰肢,不止一次蹿到我的办公室,明目张胆地说:“嗨,帅哥,晚上有时间吗?”
声音大到全公司的人都能听得到。所有人都说:“钟子期,你让陈助理看上,真是好运来了,你可知道这家公司是她亲娘舅开的?你可知道她家在青岛和济南还有分号?你可知道她现在身价是多少?你小子的狗屎运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