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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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去到远方,去流浪。

引言:去到远方流浪,没有停下来,因为在远方,你只是一个过客。

影子退了一些钱。父母亲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他们需要一个角落,来哭一下,来静一下,便先回去了。

父亲临走时说:“好好想想,想不好就别回来了。”

影子毅然决定,收拾停当,要去流浪。

拿着这一些钱,到了兰州。

辗转到拉面馆中做学徒,一个月六百块钱,管吃管住,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洗碗。影子对于想做一名作家的渴求,越来越重。中午趁着没有客人,躲在屋子里,摊开思绪,写一些文字。晚上下班后,别的员工会出去转转,或者勾搭一些女的,简单地想日一下。影子和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共同的言语,也没有共同的话题。独自回到屋子里,拿起书,看到他们归来。当时还不知道怎么发,只是买来纸笔,一味地写。

后来拉面馆老板家中出事,关了门。只好又谋到一家饸饹面馆,同样也是学徒,一个月六百块钱,干到半个月刚过。因为见他生意好,影子一直想学怎么做。老板在那做,影子就偷偷在旁边看。有一日老板笑眯眯地对影子说:“会做吗?”

“不知道呢。”

“那你给我做一个,我尝尝。”

影子做了一碗端上来,老板吃了几口笑着说:“不错,不错。”

本以为要给影子加薪,谁知掏出五百块钱说:“小靳呀,你看咱们店里现在也不忙,你去找个别的地方干吧!”

影子明白他的意思,离开了。这一年春节,影子在租住的屋子里,隔着布满灰尘的窗户,看漫天的烟花,第一次离家这般。

姐姐说影子是一个冷血的人。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家里打过去电话:“爸,饭吃了吗?”

“吃了。”父亲讪讪地说。

“照顾好自己,没事那挂了。”影子说。听到电话那头,母亲的哭泣声。我赶紧挂了电话,怕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流下眼泪。

过完年,在兰州找了一家砂锅店干,这一季汶川地震,在电视上看到死了许多人,惹得眼泪禁不住掉下来。回到屋子,拿起自己写的文字看,突然觉得尚不成熟,趁着夜晚没人,背到垃圾场付之一炬,一大纸箱子手稿,在风里燃烧,吃吃不肯熄灭。

影子通过别的渠道,捐了全部工资给灾区,去了工地。开始在建筑队上干活。每天盯着烈日,拿着铁锹,上灰,铲沙子。日工作时间早六点半到中午十二点,吃饭休息一小时,下午到晚上八点。汗水从不间断,布满整个脸颊。繁重的劳作,影子顾不得去想人生,去想文学。

吃饭是大锅菜和面条。夏日热烈,菜汤中漂浮着许多为食而亡的苍蝇。如某位作家言:我曾经非常挑剔,饭菜里有一根头发,我都会弃而不食。现如今,在一碗面面前,看到不止一只苍蝇。当你饿或者没有别的办法去改变的,本能才是最主要的。

影子如是,他深深明白: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下雨或者下班早,幸得此处有一家一角书屋,租金不贵,拿来几本书,打发时间。

工程干了三个月,已经完工。影子正在思虑,自己离着远方,到底还有多远,下一步将要去那里?

影子觉得一生不能在这里荒芜掉,背上行囊到敦煌。他想看一看壁画,看一看这人类艺术的结晶,沾染一些艺术,不使得自己变得庸俗不堪。

到了敦煌,棉花还没有成熟,先去临夏回族自治州南湖摘葡萄。

后棉花成熟,在农场里摘棉花。一眼望不到头,空气干燥苍凉,天空明净。影子腰上绑着袋子,弯着腰摘棉花。一起来的,都是一些年仅五十的妇女,干活时,时不时来一段秦腔《周仁回府》:听嫂嫂......她哭的,好伤心.....啊.....曲调悲伤,夹杂着一丝丝撕裂,飘荡在这片沙漠。

老板夫妇也算好心,每次去集市上总会问候:“有啥要带的吗?”

影子急忙拿出早已列好的书单,递给他。老板看了看笑着说:“小靳呀,你挣点钱好好攒着娶媳妇,看这东西,有用吗?这么费钱。”

“老板,你就帮着带就行了。”影子说。

干到棉花摘完,已经落了霜,天气渐冷,去了一趟莫高窟。看离着年关尚早,又在人家家里帮忙,做到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