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着了魔障,毅然决然地要去如来神教的殿堂贡献自己的肉体。
父母亲把她锁在屋里,工作日时命令我看好妹妹,别让他逃跑。
妹妹很痛苦,在屋子里一直哀嚎。可她终究是她,嚎地嗓子都哑了,我这个做哥哥也不会给她开门。
妹妹隔着门冲我发脾气:
哥哥!我暂且还称你一声哥哥!您就行行好!把门打开放我出去,妹妹出去给你买糖吃!
呵呵,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就算你现在给我一大袋大白兔奶糖我也不放你出来!爸爸妈妈说了,让我不要听你鬼扯的话。而且,要是我把你放出来,他们会打断我的腿的。
那我们一起逃出去!逃到他们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去吧!
休想!
妹妹又开始哭嚎,泣得撕心裂肺,回音不绝于客厅。
我的耳朵被高分贝刺得生疼,心里忽然冒出些同情,就算妹妹中了魔障,可她对我的好我还是历历在目的,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呢?
放她出来罢……可爸爸妈妈会打断我的腿。
妹妹!
她听我招呼,哑着嗓子抽泣,也不答应我。
……要不你找些破门的重物把门砸开,自己逃出去罢。我看不得别人受苦,而你是我妹妹,我更看不得的!
她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好久,说,
我找不到!
你个傻×,找不到就去死吧!我恶狠狠地破口大骂。她说着什么想要解释,我才不管咧!
呜呜呜……呜呜呜……
你还有什么好哭的!我没好气的回应妹妹。
我是觉得你很可怜,我将要去天堂享福,可你终将要下地狱受苦的……呜呜……
你倒是说说天堂哪里比的上地狱好?
她噎住了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我觉得妹妹很蠢,于是好心跟她解释起这个问题:
天堂才是罪大恶极之地,你倒是听啊!“天堂”“天堂”,从天而降的灵堂,这不是把所有人都抹杀了的意味?一边浪荡,一边被毫不知情的真相蒙蔽,你说好笑不好笑?
反之,地狱才是真正的解脱超生之地,你倒是仔细看啊!“地狱”“地狱”,地底本来就是岩浆遍布的地儿,在地狱里走一遭,难道说不上是洗刷了灵魂吗?痛苦?只是必须的过程罢了!
妹妹不说话,连动静都不发出一声。
我有些自得,妹妹应该是被我的智商所折服了,害怕的都说不出话。
可妹妹一直没言语,我反而觉得失望,一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荒凉感猛然袭临了我身,我感觉到不能遏制的颓废与麻木。
也就这样了罢……
隔着门我问妹妹,你懂了吗?
我懂了。
妹妹的回答听不出情感,但这足够了。
我轻轻打开门,对消瘦的妹妹说,你走吧。
你放了我?
走罢。
妹妹被驱使着走向门口,她顿了顿身子,回头笃定地说,
你放了我!
…………
不到半个小时,一群人冲进了我家,他们穿着类似的衣服,手里拿着黑漆浇筑的手持玩具。
我没有反抗,不仅因为我打不过他们,透过人群,我看到妹妹在门口怔怔地望着我,我也望着她,然后笑了。
令我庆幸的是,他们没有伤害我,只是把我送到了另一个地方——有白大褂医生,有白睡衣的病人——这是医院。
可这里的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模样,我与他们不同,我能看出他们的作态,而他们却不能发掘自己。
一段时间之后,妹妹来看我了。
她精神状态很好——至少面对我是如此开怀。
哥哥!
妹妹!
她又噎住了话,良久才说,
爸妈被警察叔叔们抓进监狱了,你一直以来都受了他们的蒙蔽,他们想要把你妹妹——我活活烧死以祭奠他们所信仰的如来神教……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妹妹好像在问我,可她立马就自问自答似的说:
因为你是个傻子啊!
妹妹哭了,她想忍住,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我想伸手去擦拭,又想到她这个坏人把爸妈送进监狱把我关在这医院,我赌气似的又把手落定。
但妹妹一直哭,我忍了又忍,嘴巴叉地老高,哈哈大笑,说:
你哭什么!你看!这里,是天堂啊!
我一蹦达跳了起来,双手抬起,做出天神下凡的姿势。
忽然间我发现远处似乎有一只乌鸦钻进了厕所,真是奇妙嘿!我要抓住它!
我立马冲将过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