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提到大学时代,他们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那敢情好,干脆把餐馆的名字改成‘周口店’,要不,就叫‘山顶洞’。”叶辉也大笑,有些颠覆绅士风度。
叶辉是个好同学,是个能谈得来的朋友。她对叶辉说:
“没想到,你也挺能侃的。”
“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说实话,我都不怎么记得你的名字,就知道你跟女生一说话就脸红,就因为这,我们宿舍给你起外号,叫啥知道不?”
“叫啥?”
“红孩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红。嘻嘻,你要炒股好了。”
叶辉很高兴,说:“那时,你们女生,在我们男生那儿全都对号入座,包括教训诂学的宋老师,整天甲骨文长甲骨文短,长得又干又瘦,就像超薄型骨感平面女模特,简称塑料薄膜。教政经的钱老太太,一次考试挂掉我们男生的十分之七,整个是铁掌莲花的裘千尺……”
刘夏笑得岔了气,原来男生谈论的对象永远是女生,就像女生的话题离不开男生一样。
“那我的外号叫啥呢?”
“你在男生中的人缘特好,你拒了咱系主任公子以后,大家都把你当成冰清玉洁的小龙女,被很多人偷偷暗恋呢……”
刘夏觉得暖烘烘的,心里的小火苗越攒越高,咯咯笑出了声,对叶辉说:“是吗,我有哪儿好呢?”
叶辉红了脸,低下头仿佛自言自语:“哪儿都好啊,那么漂亮,又有灵气……”
“有灵气”,这是个很与众不同的赞誉,刘夏喜欢别人这样夸她。她感觉被柔软的花香簇拥着,仿佛躺在云里,耳边响起叮叮咚咚的风声,有俯视的美妙。但是这种美妙,好像好久不曾有过了。
她又听见叶辉低着头说:“可惜你那时只在乎一个人,你的男朋友是叫孔岩吗?”
刘夏喝了一口红酒,叹口气:“对呀,过去将来时,谁让我是对爱情专一的典范呢。”
“他也在北京工作吗?你们,过得好不好?”
刘夏喝着酒,轻轻“嗯”了一声。
和叶辉分手,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刘夏抑制不住高兴的心情,她给孔岩和仲恺打电话说晚上要请大家吃饭,她先去仲恺的网吧,他们会在幸福酒吧等孔岩来会合。
孔岩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他赶紧收拾东西,仿佛被刚才电话里刘夏的声音传染,动作轻快了许多。
佟嘉惠走进他的新办公室,笑嘻嘻地递给他一张清单,说:“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没什么,快下班了,肚子饿得慌。”
佟嘉惠说:“这是你的办公用具,看看还缺什么,直接去财务部找小李就行了。有些东西是临时的,”又指着旁边空置的经理办公室说,“指不定哪天你就搬那屋去了。”
孔岩打断她的话:“我还是干好我的事吧,本人绝没有得寸进尺的赖皮心。”
佟嘉惠得意地笑一笑,不再说下去:“晚上有空吗,前两天发现了一特地道的海鲜馆……”
“刘夏刚刚电话过来,我们今晚有事。下次吧。”
佟嘉惠虽然不高兴,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把办公室的门啪的一声带上了。
刘夏走进酒吧,仲恺用经典的姿势向她招手,他怀里的洋紫望着她灿烂地笑。刘夏进去就抱住洋紫问仲恺:“你不去青岛了?”
仲恺朝她努努嘴。
刘夏扯着他的衣服不依不饶:“说,你把软绵绵藏哪儿了?”仲恺捡起一颗葡萄塞在她嘴里。洋紫笑嘻嘻地,招手叫服务生。
菜上齐的时候,孔岩正好赶到。
大家共同举杯庆祝刘夏找到工作。
孔岩说:“怎么找到的,之前怎么一点前兆都没有?”
刘夏笑而不答。
仲恺说:“刘夏,你一个月多少钱?”
刘夏说:“4000。”
孔岩愣了一下。
仲恺说:“行啊,出手不凡,做什么?”
“还不知道呢。”
刘夏看他们纳闷,更得意了:“我一大学同学叫叶辉,DD公司是他二叔的。他在里面整个呼风唤雨的二把手。哎,我总算过了一把遇到贵人的瘾。”
孔岩说:“叶辉?好像没听说过啊。”
刘夏说:“没听说过的多着呢。当时他在我们班就是一默默无闻的豆芽菜,哪儿显得着他呀。谁想到今天,摇身一变,成了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哎孔岩,看人家,那车就是咱在金街看到的劳斯莱斯……”
洋紫拿眼睛看了一眼刘夏:“刘夏,我不爱吃你点的这道菜。”
仲恺朝刘夏举了举酒杯:“你这七万二的豪宅终于开始破土动工了。”
“你就看着,我怎样把它一块砖一块砖搬到家吧。”
聚餐结束,刘夏的欢喜劲还是无法减退,从路边捡块石子踢出去又踢回来。孔岩点上了一支烟。
刘夏说:“我第一次感觉北京对得起我。孔岩,我仿佛看到咱们的房子了。”
孔岩对着刘夏的脸吐出个烟圈:“傻妞,挣钱是男人的事,不许母鸡打鸣,谋朝篡位。”
刘夏咳嗽着跑开,笑着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你说为什么?”
“我一下挣这么多,嫉妒了吧。”
“我像没有胸怀的人吗?”
刘夏凑近了说:“我再告诉你啊,我们班可是有好多男生偷偷喜欢我呢。”
孔岩把手里的烟蒂一丢,险些烧到手指。
刘夏想到以前孟晓曼连批发带零购似的更换男友,见缝插针的同时,在不同的男生身边跳“钢管舞”,调唆几个男生为自己打架,被别人贬着道德败坏还乐此不疲的样子,她现在能体会到一点点,专门属于女生的“瘾”秘,有点坏,又有点甜。
她得意地对孔岩说:“怎么样,我还不是没有市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