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后悔的。"林末淡淡地回答。
看着林末被架出了萧家,陆小青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阵阵作痛。她终于还是伤害了林末,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他的谎言。
家里再次回归寂静,陆小青站在客厅里,突然觉得四周冷清得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将窗户全部打开。深夜的风已经褪去了白日的炎热,变得冰冷而潮湿。微风拂过她的身体,在鱼缸的水面上荡起一阵涟漪。涟漪映在墙壁上,泛着深绿色,让原本就冷清的房子显得更加孤寂了。陆小青转身望向鱼缸,突然皱起了眉头:水草的生长速度异乎寻常的快,还没过多久就几乎占据了大半个鱼缸。在水草映衬下,水也变成了墨绿色。一条鱼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由于缺氧,它不得不浮到水面上,大口喘着气,一张一合的嘴似乎正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又是该死的墨绿色!望着这令人窒息的鱼缸,陆小青似乎又看到鱼缸上的涂鸦:尖刀是红色的,一滴血从刀尖上落下来,滴进陆小青的心中。她被这无形的压抑逼得喘不过气来,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明怒火。她再也不想看到鱼缸,再也不想看到水草,仿佛这墨绿色会渗透进她的身体,腐蚀掉她的五脏六腑。
陆小青随手抓过身旁的椅子,后退两步,将椅子猛地扔向鱼缸。一阵巨响传来,鱼缸朝外的一面玻璃被砸烂,墨绿色的水连同里面的水草一起流淌出来,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几条足有半米长的鱼在地板上拼命挣扎。鱼尾溅起的水珠将陆小青围在中间,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正想转身离开,眼角余光不经意地又扫到残破的鱼缸上。
鱼缸中的水几乎流尽,露出一层银白色的沙子。沙子很细,在白色的吊灯下散发出冷冷的寒光,其中靠里一侧露出一小截灰白色的东西。小东西弯曲着镶嵌在细腻的沙中,虽然不显眼,却非常特别。陆小青走过去,抓住它,用力一提,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她提起来的,是一根左手手骨。银白色的沙子附着在手骨上,散发出斑驳诡异的寒光。有那么几秒钟,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使她拒绝去思考,不要想,不能想,因为一想起来就会痛。
秦妈听到响声,从房间里一路小跑来到陆小青身边。她看到自己老板正一动不动地站在破鱼缸前,右手提着什么东西,眼睛明明望向那东西,却没有聚焦。
"青姐,怎么了?"秦妈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禁一惊。
"秦妈,你来看这是什么东西。"陆小青的声音就像是睡梦中的呢喃。
秦妈走过去,接过陆小青手中的手骨,仔细一看,立即辨认出来,她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手骨又被扔回鱼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