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坚持下去,有一天,当你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快睡着时,你一眼瞥到手腕,就会第一次发现,在多日、连月、甚至经年以后,你的紫手环终于和当天早上起床时一样,还戴在同一只手上。你会想:“我今天一定有抱怨,只是我没有抓到。”但当你在心里清算一次,你就明白你成功了。你真的一整天都没有抱怨!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一定能办到。
当你展开这种转变时,代表你很幸运,因为即使我事先警告过,这项挑战会很困难,你仍然具备一项心理优势,来驱策你达成目标,这在心理学上称之为“达克效应”(Dunning-Kruger effect)。当一个人尝试新的东西,无论是滑雪、杂耍、吹长笛、冥想、写书、骑马、绘画或任何事,人性中都有一部分会认为精通这项技艺很简单。“达克效应”的名称是出自康乃尔大学的贾斯汀·克鲁格(Justin Kruger)与大卫·达宁(David Dunning),他们针对尝试学习新技能的人们展开研究,结果并发表在一九九九年十二月的《人格与社会心理学期刊》,文中这样陈述着:“无知要比知识更容易造就自信。”换句话说,你没有意识到做某件事会很难,所以就会试试看。你心想:“这会很简单。”所以就开始了,而开始行动就是最难的部分。
如果没有“达克效应”,当我们知道,实际上要花多少工夫才能精通一项技艺,或许在开始之前就会先放弃了。内人桂儿对于这件事提出很适切的结论,有人问她:“学骑马最好的方式是什么?”桂儿总是回答:“花时间坐在马鞍上……花时间坐在马鞍上。”
花时间坐在马鞍上。戴紫手环(或橡皮筋,还是在口袋里放钱币、或使用其他自我监控的工具),然后换手。每抱怨一次就换手。尽管似乎很难、很糗、很灰心,也要换手。即使在成功了十天之后又抱怨,也要换手。一次又一次从头开始。即使周围其他人都放弃了,也要坚持下去。即使周围其他人都成功了,而你个人到目前为止的最佳纪录是两天,也要坚持下去。
当心陷入”抱怨轮回”
有个老故事是这么说的——两个建筑工人坐下来一起吃午餐,其中一个打开便当盒就抱怨:“恶!肉卷三明治……我讨厌肉卷三明治。”他的朋友什么话也没说。隔天两人又碰面吃午餐,同样地,第一个工人打开便当盒往里面看,这次他更火大了,说:“怎么又是肉卷三明治?我痛恨肉卷三明治。我讨厌肉卷三明治。”他的同事一如前日,仍然保持沉默。第三天,两人又要准备吃午餐,第一个工人打开便当盒,又大叫起来:“我受够了!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东西!每个有福的日子都是吃肉捲三明治!我要吃别的东西!”他的朋友想帮点忙,便问他:“你为什么不干脆叫你太太帮你做点别的?”第一个人满脸疑惑,答道:“你在讲什么啊?我都是自己做午餐。”
厌倦了肉卷三明治吗?那你也是每天自己做午餐。改变自己说的话。不要再抱怨。改变你的言语,改变你的思维,你就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当耶稣说:“寻找就必寻见”时,这是放诸四海皆准的原则。你所寻找的,你一定会找到。当你抱怨时,你就是用不可思议的念力在寻找自己说不要、却仍然吸引过来的东西。然后你抱怨这些新事物,又引来更多不要的东西。你陷入了“抱怨轮回”,这样的现象将在未来自行实现—表露抱怨、招致抱怨;表露抱怨、招致抱怨;表露抱怨……就这样一直反复延续,永无休止。
卡缪在《异乡人》里写道:“仰望灰暗的天空,闪烁着星座与星辰,头一回,我的心向宇宙善意的冷漠敞开。”宇宙是善意的冷漠。宇宙——或神,或灵,或无论你如何称呼,都是善意(好)的、却也是冷漠(不在乎)的。宇宙不在乎你是否用话语呈现思维的力量,为自己呼求爱、健康、快乐、丰盛、平安,或为自己引来痛楚、苦难、悲惨、孤单、贫穷。我们的想法创造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话语又表明了我们的想法。当我们用消弭抱怨来控制言语时,我们就能主动创造生活,引来我们渴望的结果。
不抱怨观念
你如果大声喊”痛”,伤害就会出现;如果抱怨,就会遇上更多想要抱怨的事。这是行动上的吸引力法则。当你抱怨时,就是用不可思议的念力,在寻找你自己说不要、却仍然吸引过来的东西。
所谓的”抱怨”,就是表达哀伤、痛苦或不满。然而,生命中足以让我们有理“抱怨”的事件,其实寥寥可数。我们的抱怨多半都只是一大堆“听觉污染”,有害于幸福美满。
鲜少有人知道自己抱怨的频率有多高。抱怨就好比口臭,当它从别人的嘴里吐露,我们就会注意到;但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我们却能充耳不闻。
要成为不抱怨的人(监测并改变自己的言语)很难,但并不代表你做不到,也不代表你有什么毛病。既然你接受了不抱怨的挑战,代表你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能开始将抱怨从生活中驱除,你的内在焦点也会转移,变得更快乐。
不抱怨行动
自我检视一下:你经常抱怨吗?你已经一个月或是更久没有抱怨了吗?如果你一个月抱怨一次以上,那么你可能已陷入惯性的抱怨状态。
你可能说你不会、或不常抱怨;你认为你只有在事情着实恼人时,才会抱怨。当你想为自己的抱怨辩解,先扪心自问,这次经历是否真的那么糟糕?让你抱怨的实际原因很严重吗?然后再下定决心,实践不抱怨的承诺。
戴上紫手环(或橡皮筋,还是使用其他自我监控的工具),然后只要抱怨就换手。尽管似乎很难、很糗、很灰心;即使成功十天后又抱怨,也要换手。就算其他人都放弃了、或是都成功了,也要坚持下去。
改变自己说的话,不要再抱怨。当我们用消弭抱怨来控制言语,就能主动创造生活,引来渴望的结果。
抱怨与健康
在我们的文化中会自行实现的预言,这恐怕是最致命的一项——年老就代表衰退和健康不良的臆测。
——玛丽琳·弗格森,《宝瓶同谋》
我们抱怨,是因为能尝到甜头
我们之所以会抱怨,就和我们做任何事情的理由一样:我们察觉到抱怨会带来好处。我还清楚记得,自己发现抱怨有益的那天晚上,当时我十三岁,正在参加“袜子跳”(sock hop)。如果你太年轻,不记得“袜子跳”是什么,这是从前常在高中体育馆举办的舞会。之所以叫“袜子跳”,是因为参加的小孩都要脱鞋,以保护体育馆的地板。这种舞会在一九五○年代的美国很流行,之后在一九七三年,又随着乔治·卢卡斯的电影《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问世,而开始复兴。一九七三年,我参加的教会赞助了一场为青少年举办的“袜子跳”舞会,当时我刚好是青少年,所以就去参加了。
做个十三岁的男孩,至少可以说很有意思吧。有史以来第一次,女生不再“恶心”了。在这样的年纪,女生既像磁铁一样充满吸引力,同时又很让人害怕。虽然她们也可能很恐怖,但在我十三岁时,女生占满了我清醒时的每个思绪,又在我的梦里萦绕不去。关于滑板、模型船、电影和漫画的念头,全都从意识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都是对女生的兴趣。我着了她们的道,巴不得能和女孩子牵上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成功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我就像老笑话里追着车子跑的狗,好不容易追到了,却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我想和女孩子亲密一些,却又怕接近她们。
举行“袜子跳”舞会的那天晚上,又湿又热。女孩子身穿蓬蓬的大圆裙,顶着波浪头,脚踩“天使”鞋,涂了亮晶晶的红唇膏。男生的装束主要是裤管卷至脚踝的紧身牛仔裤、袖子里卷着香烟盒(向父母借的)的白色T恤、鞋上塞了几分钱的平底乐福鞋〔编注:penny loafers,鞋面有横越两侧的皮饰带,四○年代的美国年轻人喜欢将一分钱(penny)硬币塞入鞋面,取“幸运”之意〕,和一种叫做“鸭屁股”的发型,油亮亮地往后梳。《美国风情画》的电影原声带反复播放,女生站在舞池的一边咯咯笑着,我和其他男生则坚守在另一边,靠在金属折叠椅上,竭尽所能地摆酷。虽然体内的每一串DNA都在苦苦哀求着我们走向女生,但我们却都吓得惊慌失措,不敢跨出一步。我们心想,要是自己看起来够酷,说不定女生就会来找我们;如果她们没有走过来,至少她们会以为,我们才不在乎她们来不来。
当时我最好的朋友奇普长得高大,既是运动健将、也是个好学生。在这三项条件里,我只是勉强还算高。我不像奇普,而是又圆又胖。就我记忆所及,每次要买衣服,妈妈就会带着我搭手扶梯到贝尔可(Belk"s)百货公司的地下楼——这里是“特大号”(胖哥)部门,也是我唯一能找到合身衣服穿的地方。
因为奇普的身材出众,我看出有几个女孩在盯着他看。知道他比我更有吸引力,让我很受伤,而他只是和我们坐在那里,不走过去和她们任何人说话,也让我觉得心烦。
“我好害羞,”奇普说,“不知道要讲什么。”我说:“你就走过去,让她们讲话就好了。你不能一整晚就坐在这里。”奇普说:“你才是呢,你是长舌男,快过去跟她们说话。”
当吸毒者第一次服用那后来被他们当成“仙丹妙药”的东西,通常都会记得这最初的经验——要是不能摆脱这种瘾头,这仙丹妙药将会消耗、甚至夺走他们的生命。接下来的这句话,便让我染上了长达三十多年的“抱怨”瘾。我看着奇普说:“就算我走过去跟她们讲话,她们也不会和我跳舞。我太胖了。你看我才十三岁,却早就超过一百公斤重了。我讲话会喘,走路会流汗,如果跳舞,搞不好还会昏倒。你的体格很好,那些女生都在看你。”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我只是个好玩的人,她们只喜欢跟我聊她们真正喜欢的男生。我太胖了,她们不要我……她们永远也不会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