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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滹沱儿女多奇志、巾帼英雄留史诗

在石家庄革命斗争史上,英勇的滹沱儿女抛头颅洒热血,在伟大的革命浪潮中前赴后继、奋勇向前。巾帼不让须眉,先后涌现出了几位杰出的女性。

第一位,早期石门共产党领导人朱琏。

朱琏(1909-1978),出生在江苏溧阳南渡镇北埂村,她不是石家庄人,但她是石家庄早期共产党领导人之一,石家庄历史上第一位女革命家。在石家庄村原来的爱华里,有一座老四合院,叫朱琏诊所,那是中共石家庄市委最早的旧址,朱琏就是这里的医生和石家庄市委领导人之一。

朱琏早年毕业于苏州志华产科医院。

1929年,在上海结识了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家陶希晋。同年,与陶希晋结为夫妻。1932年,朱琏随丈夫辗转到正太铁路局,她一面当医生,一面协助丈夫进行革命活动。1935年,她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中共石家庄市委委员、平汉线省委妇委委员。她开办的朱琏诊所,其实是党的活动机关和联络点。

党的会议在这里召开;直中特委书记王卓如第九十六回 滹沱儿女多奇志

巾帼英雄留史诗等以挂号员、记账员的身份在这里工作;省委书记李菁玉、李雪峰以卖药、买药者出入诊所;各县党的领导人也不断以求医、买药者的身份来诊所汇报工作。

在这里,朱琏除了负责党的秘密联系和组织活动外,还要协助丈夫编辑《北风》和转发北方局的《火线》等党内刊物。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她担任石家庄抗日救国联合会常务委员和妇女救国会会长,宣传抗日。1937年10月,石家庄沦陷,她随市委西上太行山,参加了正太铁路工人游击队。

抗日和解放战争期间,她历任八路军一二九师卫生部副部长,野战医院院长,延安中国医科大学副校长、代理校长,陕甘宁边区人民政府保育顾问,晋冀鲁豫边区人民政府卫生局局长,华北人民政府卫生部第一任部长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朱琏先后任卫生部卫生司副司长、卫生部中医研究院副院长、针灸研究所所长、中共妇女委员会委员、中华妇女联合会执行委员、中共南宁市委常委、南宁市副市长和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

朱琏对针灸学颇有研究,并很有建树。她的著作《新针灸学》先后被苏联、越南等国家翻译出版。她用针灸先后治好了朱德、董必武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顽疾,并得到毛泽东的肯定。1951年,毛泽东对她说:“针灸不是土东西,针灸要出国,将来全世界人民都要用它治病。”随后她办起了外国医生针灸班。这些医生学成回国后,竟然在不少国家引起了针灸热。毛泽东得到这个消息后,在1958年一次便宴上向朱琏祝贺,说:“针灸万岁!”

1978年,朱琏病逝。她遗嘱中说:“我是在石家庄入党的,当过那里的第一任妇女会会长。我死后要将一部分骨灰存到石家庄公墓,我要和石家庄人民永远在一起……”

说起少年女英雄刘胡兰,人人皆知。毛泽东为她题写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题词。在石家庄,也有两位刘胡兰式的少年女英雄。第一位,就是晋州抗日女英雄杨岭梅。

杨岭梅(1921-1940),晋县南田村人,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十七岁的杨岭梅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1938年春,到抗日训练班进修结业后,任第六区妇救会秘书。她组织妇女宣传抗日救国,动员妇女送子送郎参军;发动妇女给八路军做军衣、军鞋;还带领妇女站岗放哨、监视敌特。在她的影响下,她的全家都投身革命。她家也成了八路军的“堡垒户”,党干部的落脚点。

日伪突袭,杨岭梅怎样落入虎口?

灭绝人性,日寇酷刑她能否承受?

声名远扬,女英雄怎样血染城头?

1940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凌晨3时,盘踞在晋县城里的日伪军突然包围了南田村。部分县区干部和区小队战士突围转移。杨岭梅先把县妇救会干部掩藏起来,随后跑到自己家收藏销毁文件。当她刚要往外冲时,被破门而入的日伪军抓住。日本宪兵队得知杨岭梅是共产党员,对她进行了审讯毒打,妄图从她那里得到共产党和八路军的秘密。杨岭梅面对种种惨无人道的折磨,毫无惧色。5月2日午后,宪兵队把杨岭梅和其他二十名抗日同志押到西关的“万人坑”前,枪杀了二十名同志,却留下了杨岭梅。宪兵队长对她继续进行残酷的审讯,用皮鞭抽、棍棒打、烙铁烫,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杨岭梅始终坚贞不屈,未向日军吐露一句我们党的机密。

5月6日上午,日伪军惨无人道地扒光杨岭梅的衣服,绑架着游街示众,在东城门下,日伪军揪住她的头发吼叫:“还有谁是共产党、八路军?你要再不说,马上叫你死。”杨岭梅坚贞不屈,一直大骂日伪军。

结果日军用特制的长钉把她的两臂钉在了城墙上。杨岭梅壮烈牺牲,年仅十九岁。

1986年6月,晋州人民在南田村西口建立“杨岭梅烈士纪念碑”。碑前方是杨岭梅烈士塑像,塑像汉白玉石座上,镌刻着原冀中军区司令员、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吕正操的亲笔题词“冀中平原刘胡兰式的女英雄——杨岭梅烈士”。

不让须眉,妇救主任如何铲除汉奸?

胆大心细,小英子又怎样虎口脱险?

虽死犹生,日寇为何被她吓破苦胆?

在同一时期,新乐市也有一位十八岁的女英雄梁振英。她的乳名是小英子,1922年4月出生在新乐县岸城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

十六岁时,为反抗封建婚姻,她到县抗日大队参了军。经过一个时期的集训,1939年到第二分区工作。

1940年,梁振英任区妇救会主任兼武委会妇女部长,在西杨家庄组织妇女为抗日部队做军鞋,减租减息。1941年,东长寿村的特务队长带领二十多名特务,骑着自行车,在木刀沟南岸“扫荡”。梁振英与区委、区小队的同志们趁着特务队吃饭的机会,把日伪军的自行车骑上就跑,并在村外打了一阵枪,吓得日伪军扔掉饭碗,狼狈逃窜。

当年秋季,日军加紧对木刀沟一带沿村清剿,收买叛徒,建立日伪情报室,专门搜集抗日区委的军政情报。为了打击叛徒,梁振英又和区委、区小队夜袭化皮炮楼,直捣伪情报室,将伪情报室的王永清等六个叛徒当场击毙,为民族除奸,为人民除害。

一次梁振英正帮助群众抢收粮食时,被日军包围,她藏到草垛子里,日军用刺刀往草垛里乱扎,她的裤子被扎破了,仍然一动没动。另一次她在村里布置工作,突然遭到日军搜查,她就扮成一个老太婆,坐在地窖里纺线,躲过了日伪军的盘查。当地群众半开玩笑地说:“咱们梁部长不光胆子大,命也大。”

1941年重阳节,梁振英在去邻村参加秘密会议途中,与日伪军的“扫荡”队正面遭遇。梁振英为了保护党的机密文件,舍生忘死,故意引开日军,结果落入了虎口。侵略军对梁振英进行威逼利诱,放洋狗扑上去撕咬,咬得她全身鲜血淋漓。后来,日军惨无人道地割掉她的乳房,又剜去她的舌头。

最后日军在梁振英身上连刺三十多刀,这位十八岁的女英雄壮烈牺牲。

梁振英牺牲的当晚,一名刺杀梁振英的日本兵惊恐地大喊:“女八路来了!”接着从岗楼上掉下来摔死了。第二天,那个剜梁振英舌头的日本兵路过梁振英坟地时,马立刻惊了。而他的脚还挂在马镫上,惊马狂奔,硬是把那个日本兵拖死了。由此,吓得日伪军心惊肉跳,夜间听到一点儿动静便呜哩哇啦往外跑。日伪军的头子为了安抚军心,不得不为梁振英修了一座墓,墓旁竖了一通高约丈余的墓碑。上面刻着“女英雄梁振英千古”的碑文,派两个日本兵看守。日军队长还下令,无论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凡路过此地前必须行九十度鞠躬礼后方可过去。这件事在日军侵华战争中极为罕见,梁振英的浩然正气向侵略者证明中华民族不可侵犯。

名门闺秀,安娥如何走上革命道路?

谈村才女,她又怎样相伴国歌之父?

魂牵故里,安娥夫妇可曾回乡拜祖?

最后,我们要说一位石家庄谈村的才女,她就是人民音乐家田汉的夫人、《卖报歌》歌词作者安娥。

在现在广安大街西侧,原来范谈村有一处张家大院,那就是安娥的故里。

安娥,原名张式沅,1905年出生在谈村的这个大院里。她父亲张良弼是清末举人,留学日本,回国后在保定清苑办学,后来做过河北省督学。安娥的母亲为人善良,不信神鬼,自信心强,对安娥性格有很大影响。安娥在兄弟姐妹中行八。她在未完成的自传体小说《石家庄》里描绘了自己的童年,对石家庄怀有深厚的感情。

安娥在保定念的小学和初中,1923年入国立美术专门学校,学画画儿。

二十岁参加共青团,同年转为中共党员。后来从大连被派往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29年,二十四岁的安娥回到祖国,成为我们党的早期女特工。她负责联系文艺界人士,同田汉相识,对田汉走上革命道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1931年,安娥参加左翼戏剧家联盟,以歌词创作蜚声于世。

安娥创作的歌词很多是为左翼戏剧和电影谱写的插曲,为她歌词作曲的作曲者大多是著名音乐家。她的代表作《渔光曲》,由任光作曲,因影片《渔光曲》参加莫斯科影展时获荣誉奖而驰名海内外。聂耳在《一年来之中国音乐》中说:“《渔光曲》一出……其轰动的影响甚至成了后来的影片要配上音乐才能卖座的一个潮流。”

安娥的歌词,不仅为抗日呼号,也呐喊妇女儿童的觉醒。她为电影《女性的呐喊》而作的主题歌《女性的呐喊》,为歌剧《扬子江暴风雨》而作的《卖报歌》以及《山茶花》,描写了奋起抗争的妇女儿童形象,被誉为追求光明的旗帜和号角。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安娥由上海抵达武汉,系国民外交协会理事、中苏文艺研究委员会成员,还是战时儿童保育会发起人之一。武汉撤退后,她来到重庆,在国民政府文化工作委员会任职。1939年冬至1940年春,她和美国著名的女作家史沫特莱一起到鄂豫抗日前线访问新四军。1948年,她来到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柏坡,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

安娥的主要著作有《燕赵儿女》,同著名女作家史沫特莱一起采写的《征途杂感》,为昆明惨案所作的悼诗《罪恶的“手榴弹”》、《哭完人一多师》,在当时都很有影响。

新中国成立后,安娥先在中共中央统战部保卫部工作,后调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中央实验歌剧院和中国戏剧家协会从事专业创作。她去过朝鲜战场,深入许多农村、工厂和学校,直到1956年,在河南采风期间突然中风、半身不遂,才停下来疗养。

安娥还是位翻译家,译著有苏联剧本《在某一个国家内》和《特别任务》,最著名的是苏联歌剧《青年近卫军》等。

安娥于1976年8月18日病逝。临终时她留下遗言:“把骨灰撒在河北的太行山上、滹沱河边。”2005年,在安娥百年诞辰之时,石家庄人民为了纪念这位人民作家,在河北省英烈纪念园为她和田汉建造了全身雕像。

2011年,河北省英烈纪念园开工建设国歌纪念广场,与安娥、田汉的塑像连成一片,成为石家庄一处重要的革命纪念地。

这正是:

朱琏诊所留英名,滹沱巾帼浩然情。

安娥歌曲永传世,一片丹心照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