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病人
打听了西区位置，向叶子到了目的地才明白为什么被问路的人都那么看着她。西区是全校宿舍里面最高级的地段，从外面看来就像是别墅区一样。
进去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了，交代了事由、拜访的人、自己的学生证编号，向叶子才得以进入戒备森严的楼内。
什么嘛，跟探监差不多。向叶子在心里嘀咕着。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做也是有必要的，看样子学生会的那四巨头都应该住在这里，要是没有防备，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女生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那他们的自由和隐私就都没有了。
三号门——向叶子走了半天才看见。不像她们那种普通宿舍，就十几坪的空间，这里应该至少五十坪一户……
叮咚——还有门铃，真好，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在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后，看到的却是不想看到的自己。
门打开了，不出所料，宫健尧臭着一张脸，而且好像很久没搭理自己的仪容的样子，下巴都冒出了点点胡渣。
“进来啊！”愣在门口做什么，她不是来找他的么？“难道要我抱你不成？！”
“不，不用。”向叶子只不过慢了两秒钟，就招来他的恶言恶语，他果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
“什么事？”宫健尧在沙发上坐定，以王者姿态质问站在他面前、像小兔子一般不安的向叶子。
“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还有……”好像有点语无伦次，向叶子脑袋里一点头绪也没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谁来帮她说好了。
“说说，你都做错了什么？”先是害他失眠，而后又让他揪心，他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必须认真反省，保证以后都不会给他出类似的状况，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因心力交瘁而死翘翘。
“我……”做错了什么？他还真会问！向叶子想到天亮都没想出来的答案！
“说呀！”有些不耐烦，道歉只是前奏，后面还有更动听的呢。要是前奏都这么漫长，动听的部分也只会冠上冗长的定语。
“我不该活着……”好像不太对？向叶子努力寻找最适合的表达。
“什么？”宫健尧的耳朵不用竖起来也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这不是他想听到的，自然不会认为是听清楚的结果。
“我不该在你面前出现的。”对，这样说就对了，从一开始他游戏的对象就不该找上自己。那么今天的这一幕，还有他的伤，就都不会出现了。
“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宫健尧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立定在向叶子面前不到五公分的位置。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的啦，难道这样的表达还不够简单的让他理解么？算了，他的样子太吓人了，好像要把她大卸八块一样，还是捡他爱听的说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早说这句不就得了，又让他激动了一把。
哎……虽然是她的错，但他也得讲理一些吧，。向叶子豁出去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他爱怎么对她都行。
“你知道我的手受伤了吧。”重新坐回他的王者之位，宫健尧晃了晃裹着厚厚的纱布的右手，任谁都看的出来，他伤得不轻。
“是，对不起。”她主要就是为这个来的，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你得负全责。”重点开始了。
“好的。”
“别回答的这么轻巧，这不是一向简单的任务，我伤的可是右手。右手，你知道吧？”又晃了晃，宫健尧敢打赌，这只右手会在向叶子今晚的梦中出现。
“是。”向叶子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对于一个不是左撇子的人而言，右手伤得这么重，会对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影响自然是无可估量的。更恐怖的是，如果这只右手不能痊愈而留有什么后遗症，那他未来的人生都会是墨影斑斑的。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弥补我的损失以及……”宫健尧左手微一用力，就将向叶子拉到自己身上，“成为我的右手。”
“……”向叶子来不及震惊于自己现在不合理的姿势，完全被宫健尧的话吓到了，她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右手？
“别说你做不到！”又一个用力，将向叶子推到自己的右边，距离还是保持在贴身的状态。
“做得到做得到。”向叶子怕怕的忙点头。让她去死她当然是不敢的，但被他推来推去，赴汤蹈火也得被迫上啊。
“哼！”宫健尧暂时满意的放开了她，“在我的手痊愈前，你就代替它，完成它的使命。”
“这个你刚才说过了。”向叶子小声咕哝着。
“我是在给你加强意识，省得你不负责任！”都是她气的。
“我知道了，我会负责的。”这个刚才也说过了，他一定是手太疼，性情不好。
“收拾收拾东西，搬过来。”
“吖？”
“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刚才还敢说我啰嗦！”宫健尧随时都能找到出气的地方。
“我听懂了……”他太凶了，向叶子拼命忍着不掉泪。
“那还问！”
“……”谁听到这种话都得再问一下吧，向叶子委屈的揉揉鼻子，“你这里是单人……房吧？”这么大的房子，还有楼梯，跟他们那种宿舍的定义差太多了。
“你看不出来么？”哪有两个人共用的影子呀。
“那我搬过来的话……”不就变成男女同居了么？
“别多想，我对你没那种兴趣。如果你有的话，赶快给我打消，本少爷一只手也能防狼。”宫健尧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我知道。”她就是个道具嘛，干嘛一直重复，伤人家的心。再说，他那么凶，可不符合她心目中王子的定位，才不可能对他做什么呢……等等，这也是个好机会啊，了解他的生活，然后发现他是个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习惯不好的人，她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呀。
“你笑什么？”她真的知道么？瞧那副有什么好事发生的高兴样，他还真得为自己的身体买份保险。
“没什么……”停止，向叶子。现在这个状态，想什么都是多余的，照顾好他，让他原谅才是正题，“可是，学校会允许么？”她的宿舍楼门前可是写着大大的‘男生止步’的字样。
“我会提出学校不允许的要求么？！”又是威胁。做做样子给向叶子看，他爷爷是学校的董事，他就算让全学校男女生混住都行。
“也对。”他是学生会副会长，学校的规章制度比自己熟多了。
“先给我倒杯水，然后一个小时内搬好东西。”
“是。”命令来的还真快。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三个室友交代过程，向叶子真希望自己有三头六臂，原来一个小时是这么短的时间。
“好了，谢谢你们，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向叶子累的有些站不住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区啊。”盛霏凡没听见向叶子的话，光顾着东张西望了。
“霏霏，我们走吧。”骆雨娇的柔声中带着一点恐惧。
“不要，我要参观一下，”多难得的机会呀，她怎么可能仅满足于一楼客厅呢？楼上的房间应该装饰更豪华吧，“小叶子，带我去你的房间转转。”
“好啦，快走吧。”应承欢给骆雨娇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同把依依不舍的盛霏凡拖出去了。笑话，她是很想参观没错，但楼上那个修罗……还是保命要紧。
“拜拜——”向叶子有些落寞的说着，她并不像跟可爱的室友分开，毕竟跟他住在这里——嘶！向叶子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想看看那道冰冷的门作个对比的，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张冰冷的脸——宫健尧就站在门口，俯视着她，难怪，她们遛得这么快。
“呵呵……”向叶子可没指望宫健尧会帮她搬运行李，“您需要点什么？”她不是代替他的右手么？一定是有事差遣她吧。
“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点东西。”宫健尧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不太能理解。以前跟尔罗的姐妹们出去度假，就三天的时间而已，却带了两个大行李箱，真受不了。
“吖？”向叶子歪着脑袋，没明白他的意思。
“东西少也好，不会弄得乱七八糟，本来客厅就不大。”
“不会的，我一会儿就都搬上去。”
“搬上来做什么？”
“啊？不是得搬到房间去么？”
“你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可是奇怪了，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想笑呢？一定是嘲笑——宫健尧想着。
“谁、谁呀！”她没做什么呀，只不过在心里有幻想一下跟他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但那是偷偷的呀，她还没在这过过夜了，也没机会梦游啊——对了！她还有梦游症，这可怎么办？！万一……
“别做梦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上楼。”
“那我要怎么回房间？”不上楼？难道要她飞上去么？向叶子误会他不让她走楼梯了。
“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就住楼下。”
“楼下？”向叶子环视一周，“楼下哪有房间？”除了大门，是还有一个门，但那个门看起来想是卫生间。
“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
“我站着的地方……你让我睡客厅？！”向叶子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八度。
“放心，我不会对你有兴趣的。就算你裸睡，也不过是别靠垫硬了些。”
“你——！”太过分了，就算她身材不怎么样，也不用说出来吧。再说，她也不是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要担心也是相反的结果，“我知道了。”她是来照顾他的，跟小仆差不多，没让小仆睡地下室就不错了。
“赶快收拾，我一会儿下楼看电视，”宫健尧看着她有气不能出的样子，心里乐坏了，“对了，晚上我要吃意大利面。”
“诶？”一个学生住着跃层式的公寓已经很不可思议的了，晚餐要吃意大利面而不是拉面？这还是学生生活么？她跟他怎么有那么大的级差呀！
迅速收拾好东西，向叶子满意的看着比之前更加宽敞舒适的客厅，男孩住这样的公寓实在是暴殄天物。
等等，意大利面？那个要去哪里买到？学校里应该没有吧？干脆去问问他，要是他请客的话，她是不介意跑腿的。
向叶子做贼似的爬上二楼，先靠在宫健尧卧室的门上听听，里面完全没有动静，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向叶子大着胆子扭动门把，果然，他没有锁门的习惯，门开了，大大的床上……放着一具尸体。
“啊——”向叶子紧闭着眼睛大叫。
“怎了么？”宫健尧从露台冲到向叶子身边。
向叶子食指颤抖的指向床上的‘尸体’，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宫健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又没让她看见什么血肉淋漓的画面。
宫健尧走过去，准备把被单掀起来，那么她就该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了。
“干嘛？”宫健尧的脚步停住了，不是自愿的，是被向叶子拉住了。
“不、不要……”向叶子低着头，她怕看到恐怖的画面，“你，你要做什么？”
哼，她连他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叫他‘不要’？所以他才不愿听女生说话的，总是反反复复、颠三倒四。
“我要去把东西处理掉。”虽然很看不起她愚蠢的行为，但她这么害怕也挺可怜的，他就好心的把那个道具收起来吧。
“处、处、处理掉？”向叶子的眼睛史无前例的睁到最大状态，只是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去在意漂亮不漂亮了。
“你在耍我是不是？！”宫健尧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怎么结巴越来越严重了？难道他不出现、不解决才更好么？
“不、不是的……”向叶子深呼吸，使自己尽量缓和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刺激啊，“我们先想想怎么做。”
“想？这有什么好想的！”宫健尧又要往床边走。
“当然得想啦，我们想的越全面就越不容易出差错。”她自己也没有经验，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就是‘把假模特放到储藏室去’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会出差错？她看不起自己可以，但是不能藐视他好不好！
“首先，这件事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宫健尧灵光一闪，马上意识到向叶子过度紧张的真正原因了。她以为自己杀人了么？还第三个人……真有意思，她没杀过人也应该看过杀人的电视剧吧，哪会有杀人犯作案后，把死者放到床上，弄得跟在医院似的……
不过，自己把假模特用被子盖住的行为也不太正常，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大概是怕橡胶材质沾上土就不好处理了吧。宫健尧的自我批评只是一瞬间，马上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向叶子身上。
“后面的院子……”也许可以把尸体埋掉，虽然不敬，但不能被发现。
“你想用埋的？”
“……”向叶子木然的表情上写着‘是’。
“可是万一学校打算在那儿建个游泳池……”宫健尧表面上一派认真，肚子里可快笑抽了。
“对哦，”那样就会发现了，到时盘查起来，迟早会查到宫健尧身上，“那火化怎么样？”这个太残忍了，她可干不来，那就让宫健尧动手吧，反正是他造的孽，而且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该不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
“学校禁止明火，连垃圾都不能用这种方法处理的。”这是什么老年人的创意啊。
“那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等着被人发现啊！可是向叶子的小脑袋里太缺乏此类知识了，能提出两个方法已经是极限了。
“……”她在冲他发火么？他可是被认作是杀人犯欸，他都没急了。
“愣着干什么，快想办法啊！”什么叫‘公主不急太监急’？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有一个好主意……”宫健尧诡异一笑。
“……什么？”他的笑怎么令她毛骨悚然呢？
“我们干脆把他吃掉吧，这样就没人发现了，也没有人查得到尸体。”这才是现代人的创意，她听了一定会吓傻吧。
“……”全身的血液冻结了，还有没有呼吸都不知道，向叶子真跟死了没两样。他居然要求她把尸体吃掉？呕——呕——向叶子开始呕吐。
“喂！”宫健尧看形势不对头，马上拉着她奔进房间里的盥洗室。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屋子就要遭受重大灾难了。
向叶子并没有吐出什么，就是干呕了半天，呕的胃、胸腔和喉咙都超级难受。
“我说，你该不会怀孕了吧？”她这个样子还真像，以前看电视时总觉得夸张。哪有人在那边呕了半天，却吐不出任何东西，还在那边继续的？蹲着也会累的吧，不过，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说什么？”向叶子也豁出去了，她整个人难受极了，刚才是心理上的，现在是身体上的，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被这样折磨，“我到底是为了谁才这样的呀？！”
“反正不是为了我。”那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宫健尧还在开着玩笑，一点也没把向叶子即将变身为核弹的状态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向叶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到靠在门上的宫健尧面前，用力揪住后者的衣领，严厉的质问。
“我……”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宫健尧本来想这么说的，但是被向叶子的气势一下子压倒在地，没有办法翻身。
“明明是你做的坏事，我为什么害怕的要命还在拼命想办法？！”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这么欺负她！
“……为什么？”宫健尧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夸张的表现。虽然不是真的，但别人遇到这种事，不是首先会选择明哲保身么？更甚者是去告密……可是她，就跟她自己杀人了一样。
“还不是因为不想你有事！”向叶子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嘴扁扁的，老妈就说她哭的时候很像鸭子。
“……你在担心我？”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了，发出清脆的、有唤醒作用的声音。
“废话！”她真不该担心他，因为他是没有良心的冷血动物，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谢谢。”宫健尧说罢，把眼前娇小的身躯搂在了怀里，让她的柔软嵌入骨髓。
向叶子忘记了眨眼，泪水就在眼眶里晃呀晃的，不舒服，但是她没感觉，他是在抱着她么？她不会是在做梦吧？不是的，被他大手捏着的脖颈能充分感受那份力道，他的唇就压着她的头发……
良久，宫健尧站直了身躯。手刚放下来，向叶子就往他身上倒，幸亏他站的稳。
“对、对不起。”向叶子狼狈的站稳，好像刚才太久了，她都一直靠着对方的支撑站着，所以一下没适应过来。
“走吧，我饿了。”宫健尧也有些尴尬，但表面功夫做的够好，完全没有一丝慌乱的迹象。
“好。”向叶子也不多话，就跟在后面。
从盥洗室到出卧室，是必然要经过床的，向叶子之前的记忆又回来了，“等等，那尸体……”她怎么能花痴到这种地步啊，多大的事都能忘！
“那不是尸体，”不再逗弄她，宫健尧一把掀开被子，“你看？”
“……”商场里的模特模型？向叶子傻傻的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宫健尧，“你早就知道？”
“废话，是我摆上去的。”她的愚蠢还真不是一般程度的。
“你骗我？！”向叶子急了，顺手抓起枕头就要往他身上扔。
“喂！我可是病人哦，”晃动着右手，那简直是对付向叶子的万能盾牌，“而且，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浮想翩翩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这样没错，可是也应该在她遐想的时候阻止啊！算了，他是病人，他最大。
向叶子只能有气往肚子里咽，但愿在他伤好之前，她的肚子不会被撑破。
晚餐吃的太好了，好到向叶子把下午的不愉快统统忘记了。
宫健尧愣愣的看着桌上摆着的七八个空盘子。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吃东西可以吃到这么干净，连一个米粒都不剩的；他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女生可以干到两份意大利面、一份红烩肉饭、一份沙拉的。
“有事么？”正要喝果汁的向叶子，被宫健尧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
“你不难受么？”他健身完都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好像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因为正在灌饮料。
“难受？没有啊。”她看起来像不好受的样子么？向叶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还好吧。
“……”本来想问她到底有多少公斤的，但下午刚惹过她，还是算了吧。宫健尧很有绅士风度的去结账了。
“多少钱啊？”除了餐厅门，向叶子小声的问道。
“问这干嘛？”
“一定很贵吧。”她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吃了他那么多，有点良心不安，所以他不用不耐烦。
“怎么？良心过意不去啊？”她也知道自己吃了三个女生的份么？真不简单啊。
他怎么知道？太神了，他该不会懂得读心术吧。向叶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没有字。
“放心，你的脸没发烧，只是代表你还有些羞耻心罢了。”宫健尧坏笑着。
“……”她没有脸发烧好不好！向叶子觉得自己有必要锻炼一下口才了，明明自己有理却还要被他亏得无力反驳，真是太窝囊了。
“吃了那么多，还敢生气呀？不怕肚子爆掉么？”宫健尧不是得理不饶人，只是觉得她那个样子蛮可爱的，总想去招惹、逗弄一下。
“你！”向叶子插着腰，这家伙怎么太可恶了！有这么说女生的么？！她也没那么好欺负，“你这么大手大脚花钱很不对诶，我是在替你担心！”
“又是担心？”她的用词的问题么？为什么担心这个字眼对他的冲击会有那么大呢？不管怎么样，很喜欢‘她担心自己’。
“吖？”他说什么？向叶子没听清楚，但他说的时候表情有些飘忽，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
“是谁害我大手大脚花钱的啊。”宫健尧把解决不了的情绪暂时控制、放到一边。明明很无聊的话题，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但他还是想要追究到底，好像不论说什么都很有意思，只要是跟她。
“……”是她。他支持了一份牛排，但那个应该是最贵的，“可是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吃东西啊，要是去……”
“别跟我说什么路边摊的，”向叶子的话被拦截下来，“食物我并不挑剔，但绝对要卫生。”
“外面的也很干净呀。”她都吃了好几年了，也没得什么病呀。
“以后不准吃那些东西。”宫健尧命令道。
“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
“那我不就得绝食了。”天大地大吃饭大，向叶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欸，怎么能有这样那样的限制。
“今天不是吃的挺好的么？”她看起来很爱吃呀，怎么会绝食。
“这么贵，天天吃这个，我家一个月就破产了。”不对，她家根本没什么财产可言。
“我有要你付钱么？”太藐视他了吧，他长这么大，还没让同辈的女生给他付过帐呢。
“可那是你父母的钱啊，你家不会被吃垮么？”现在的孩子啊，都是败家的，向叶子摇着头，好像自己是三十年前出生的人。
“谁说我是花父母的钱？”拜托，他可是中学的时候就很会赚钱了，都是花自己的好不好。而且他家怎么可能被吃——垮？这也太夸张了，就算她再能吃，他也照样养的起！欸？他为什么要养她？
“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向叶子就没往‘他会赚钱’那方面想。
她就继续藐视他吧。宫健尧懒得解释什么，反正她总是能让他为难。
“你干什么？”她不是正跟他讨论着节约的问题？他怎么还伸手招出租车？
“看不出来？”她是傻瓜吧。宫健尧用深深的眼神表示着同情。
“我就是看的出来才问你——呀！”向叶子话还没说利落，就被应塞到车里。
“哪那么多废话。”看出来还问他？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无聊！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坐出租车呀，公交车就好了——呀！”这次跟向叶子作对的是出租车司机。
“你们没钱还拦车？”出租车司机的口气不太好。男生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压根没想过他们会没钱。
“开你的车。”宫健尧丢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就将头看向窗外，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向叶子，你死定了！回去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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