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有关富康大厦的所有资料都整合在了一起，包括我们介入调查到现在的所见所闻、外界的各种说法、各个人物的行踪以及我个人的所感所思，虽然有些凌乱、琐碎，但大致方向肯定在里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剔除心里任何浮躁的东西，深深地沉入案情之中，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合理的联想、假设、分析，或许答案就在你面前。”晚上，三人准时聚在一起，方毅首先说道，并拿出一张大纸，上面圈圈点点地记了很多东西，有表格，有文字，也有数字，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整个富康大厦事件的前前后后的资料都囊括在了里面，一目了然。“大家看能想到什么，什么东西能把整个始末串联起来，然后我们再讨论，写出需要排查的点的清单。”
米宁跟吴宇兵都凑了上来，开始仔细阅读。
“我看我们还是用倒序的方法来推理吧，如果我们现在结案，那所有的问题都会汇聚到小王父子那里，但遗憾的是他们已经疯了。假设以前那些诡异事件都是小王父子用蛊毒在作怪，那这一次他们会对自己下毒吗？这种可能性很小，所以这种假设基本不能成立，而且我们不能排除有人担心他们吐露真情而下黑手，这个人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躲在暗中的对手。”米宁一边看一边说道。“还有，一位工作成绩突出的记者，他是我们的重要证人，为什么会被突然送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经过调查，我发现小王以前是一位商人，但他破产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你们知道他欠的是谁的钱吗？”方毅问道。
“是郭部长的儿子郭金龙，而一再对我们施压，并把张斌投入精神病院隔离治疗的恰恰是郭部长！”方毅顿了顿然后说道。“郭金龙是这座大厦的承建商之一，在几个月前突然去国外留学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很难向他求证，一方面郭部长处在一个敏感的位置，另一方面如果始作俑者真的是他们，那我们就会打草惊蛇。你们难道忘了逮捕小王父子父子时他们所说的那些话吗？我忘不了自己询问小王时，他偶然瞥过来的那个歉意的眼神，我相信那才是他最真实的感情的流露。你们不觉得他说的那些话有些别扭吗？据我观察小王是一个有一定文化素养的、气质内敛的人，他那一通叫嚣与其说是威胁我们，不如说是向我们暗示什么。老吴，我记得彭虎把你打晕后也说过类似性质的话吧？”
吴宇兵身上出了一层冷汗，米宁脸色有些苍白。
“说到证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那颗头颅是谁的？吴哥既然能闻到恶臭味，说明它腐烂的时间并不太久，是道具或化石的可能基本排除，随意我们可以排查自大楼初步建成到现在的本市或范围更大一点的区域的失踪人口，这颗头颅可能就是属于他们中的一个人的。”米宁又说道。
方毅与吴宇兵都点头同意。
“昨天去见卢正龙跟郭部长，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意思。”方毅说道。
“什么话？”吴宇兵问。
“郭部长说，大厦在升值，你们能想到什么？”方毅问道。
“继续说你的想法吧。”我们洗耳恭听，这时米宁说道。
“我们已经知道，是兴昌集团收购了富康大厦，虽然他们不肯透漏价格，但谁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顶多算是低价收购。如果，我们结案了，这座大厦经过装修，改头换面成为兴昌大厦，将来的升值空间是很大的。也就是说，兴昌集团是这场风波的最大获利者。”方毅说道。“还有一方面我们不能忽略，那就是引起这场风波的赵立峰和李晓森，对于他们的死兴昌集团总裁李明是有一定的动机的，虽然我们李明没有作案时间，但并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在这里我做一个大胆的假设，他完全可以充当幕后的主使者，到了他这种层次，很多事情是不需要亲自动手的。”
“既然你提到了假设，我们不妨多假设几次，用最合理的方式把这所有的时间连成一个整体，然后再推敲验证，我记得这也是探案方式的一种。”米宁说道。
“那好，我们假定李明是幕后主使，他指示小王父子装神弄鬼，制造谣言，而郭部长与李明有不错的关系，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郭部长充当了保护伞，这就能解释他在新闻中心那里就大厦事件设高压线了，同时，他把欠债的小王充当一颗供李明使用的棋子。”方毅脑筋转的很快，转眼构思出一个模型。
米宁跟吴宇兵都觉得这个模型很完美，给人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虽然如此，但我觉得我们仍没有触及到整个大厦事件的最核心部分。”方毅话锋一转又说道。“我的梦该怎么解释？我可不相信自己真的有什么超能力。梦中的场景可以说是张斌、王老头还有我的记忆的拼接，而那条找到暗室的线索也来自梦中的片段，我知道梦境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这不能成为我放弃探寻这些怪异现象的理由，因为他们已经超脱了梦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