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一梦天下)
楔子
经意不经意间,他一直在用心寻找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只可惜历经十多年的寻寻觅觅之后,依旧是他独自品尝孑然一身的孤寂。
或许是欠缺那么一点缘分吧,否则也不至于大江南北踏遍,她依然芳影无踪。
被失望与疲惫缠绕经年的心,终于不敌娘亲的眼泪与以死相逼,他点头允诺成亲。而这,意味着他最终的放弃,从此遗憾与无奈将成心底永远填不满的空虚。
倘若携手一生的伴侣不是他真心想要的那一个,那么无论要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抱着无所谓的心态,他随手在近千张的候选画像中抽取了一张,于是她——凌凤舞,一个名字动听却容貌平凡的女子便成为他的妻。
衣食无虞,富贵荣华的生活原是每个女人所希冀的,既然她已经如愿以偿的飞上枝头,那么一生不得他****的孤苦与寂寞则是她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第一章 花嫁
湛永宁年间。
映照在菱花镜中的容颜并无任何特色可言,倘若真要用词语来形容,至多称得上五官端正而已,与美丽是绝对的无缘。
如此平凡的容貌居然能够得到素有江南首富之称的萧家大公子垂青,怎能不羡煞江南的每一双红颜眼?
这该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吧,要知道美貌与否向来是男人择妻的第一标准,而她不美,不是吗?她该惜福的,却为何随着出阁之日的临近,心头竟涌现越来越多的不甘与不愿?
嫁入萧家,或许注定日后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珠翠插满头,绫罗着周身便代表着一定会幸福吗?
那个男人,她未来的夫婿——萧云扬,除了姓名外,品性怎样?长相如何?她可是一无所知啊,除非传说可以当真。
传说中他俊美无俦,身手非凡笑傲武林,更兼商业才华卓绝出众,有“商神”之美誉……
唉,只差在身后挂上光圈了,否则真可以当作神祇一般来供奉。
凌凤舞轻轻地叹口气,传说与事实之间向来是天与渊的差距,在剥落了吹捧与美化之后的真相也许会不堪的教人无法面对。
不是没想过抗拒,只是在这样一个男权大如天的时代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原就是每个女子逃脱不过的宿命,她又岂能成为扭转乾坤的那个例外?况且以萧家的财势也断然不会接受提亲被拒的答案。
因此,无论于情于理,她都只有认命的份。
她起身离开妆台,凭窗而立,心潮千迴百转,起伏不平。
年少青涩的岁月,她曾经期盼能够遇到一个会对她全心以待,彼此两情相悦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然而时光的流转让她逐渐明白,往日的她实在是幼稚可笑的很,居然会有那样的痴心妄想。
男人一向重色,只要条件许可,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的?
父亲有一妻一妾,成婚不到三年的大哥亦在年初迎进门一位如花美妾,那拥有无穷财富的萧大公子又岂会有所不同?
大嫂苏迎月美丽绝伦,艳冠群芳,尚且守不住丈夫专情的心,更何况她呢?以她这般薄弱的姿色,只怕一入夫家门,唯一等待她的便是夫君的冷落吧。
凌凤舞抚面轻笑,黯然自怜,心中丝毫没有待嫁的喜悦。未来在萧家的日子,她该怎样自处才不会成为闺中怨妇哀怨终生呢?
坚守已心,不为他动情,应该不会太难吧?她可不愿有为情所苦,为爱伤神的一日。
只要她与他之间缺少****的牵扯,那么日后即使得不到他的怜爱,即使他妻妾成群,又哪值得她在意与挂怀?到时她照样可以悠然度日,做个锦衣玉食,佣仆成群的富家夫人,招惹得人人艳羡,也不错啊!
沉思良久后,她终于展颜舒眉,为嫁而愁的心情亦逐渐明朗起来。
“姐姐,快点来帮我捉蝴蝶!”
清脆的声音将她自纷乱的思绪中惊醒,她循声望去,看到假山旁正在追逐彩蝶的蝶舞,那俏丽的身姿一如飞舞的彩蝶般灵动翩然。
十四岁的蝶舞尚是天真不知愁的年纪,活泼乐天的个性十分惹人喜爱,但愿将来会有个专情的男子让她永远保有这份快乐又单纯的心境。
“姐姐,快点来嘛!”
“这就来。”她扬声回应蝶舞的催促。
阳光明媚的春日应该是充满欢乐与笑声才不致辜负的,她想着,脚步轻盈的融入无限春光里。
府中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上自爹娘下到奴婢仆佣尽皆笑逐颜开,兴高采烈。真不明白他们一个个在高兴些什么,明日成亲的人可是他呀!
后院湖心凉亭里,萧云扬举杯独酌,意兴阑珊的很。
不经意回眸间瞧见远处一抹湖蓝色的身影似点水蜻蜓般眨眼已到近前,距凉亭不过数丈左右。他唇边突然掠过一丝诡谲的笑意,迅捷无比地夹起一粒花生米掷往来人的下一个落脚处。
原本优雅飘然的身姿因突来的袭击而受阻,虽然奋力前窜,狼狈不堪地抱住凉亭支柱而避免成为落汤鸡,然而下衣摆却没有逃脱潮湿的命运。
“啧啧,这等末流轻功居然也敢拿出来卖弄,不怕丢人现眼吗?”他缓缓摇头,言语中俱是嘲讽。
“若不是你偷袭,我岂会出丑?”孟逸凡铁青着一张清俊的娃娃脸,愤愤地指控道。
“此言差矣,若是你轻功够好,纵使有人偷袭,又岂会落此下场?总之一句话:学艺不精。”萧云扬凉凉抛下结论,并指着岸边的小舟道:“以后一定要记得划舟,那等末流功夫还是不要拿出现世的好!”
唉,长相没他俊,武功比他低,口才亦不如他好,在他面前他永远只有吃瘪的份。
孟逸凡冷着脸在石凳上坐下,极力不看向那张欠揍的可恶笑脸,以免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任何的不智之举。
“冷酷的表情并不适合你,还是有点笑容比较可爱!”
天生一副讨喜的娃娃脸一直是他心头抹不掉的痛,他偏又挑衅的揭人伤疤,顿时令他原来稍歇的怒火再度高涨起来。
望着他那张青红交错的脸,萧云扬终于决定放他一马。毕竟医圣毒王夫妇的传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他又在盛怒中,他可不想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招致莫名暴毙的下场。
“好了,言归正传,你匆匆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你的新娘已在迎宾客栈住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夜访佳人啊?”孟逸凡笑问,性格直率热情的他向来不会记仇,转眼间就将刚刚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那张脸即使看上千遍,依然无法让人记住,何必多此一举呢?”他懒懒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
“怎么,后悔了?”孟逸凡笑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早就劝你不必那么委屈自己,挑个大美人做妻子至少还有赏心悦目的功效,你却偏要一意孤行。可惜啊,现在你想后悔也来不及喽!”
“贤妻美妾嘛,娶上这么一个无盐女做妻子,她哪敢兴起争风吃醋的念头,况且人人都会为我抱屈的。那么日后即使我坐拥三妻四妾,家中美女如云,又岂会有人说三道四?”萧云扬挑眉大笑,意气风发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心底的苦涩唯有自己明了。倘若能够寻觅到命定的那个女子,即使拿全天下的美女来换,他亦是不屑一顾的。
“萧云扬啊,萧云扬,你实在是太无情了,妻子还没娶进门,你就已经打定坐享齐人之福的主意。唉,看来那个女人一定是前世欠了你!”孟逸凡摇头说道,为那个即将嫁给他的女子深感不幸。
嫁给他,会是一种苦难吗?他冷冷地思忖,对于那个平凡之极却又妄想飞上枝头的女人而言,能够嫁入江南首富之家,其实应该说是祖上积德才对吧?毕竟以她那样的条件,嫁他,实在是高攀了!
望着他脸上冷然嘲讽的表情,孟逸凡只能一再摇头叹息,但愿上天见怜,别让那个女人承受太多的痛苦与磨难。
花烛之夜。
望着端坐于床边的新娘,良久,萧云扬方才移步上前替她揭去覆面的红帕。
世上居然会有这般俊美的男人?长相好看到教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四目相交的刹那,凌凤舞有片刻的失神。原来传说不假,单以外貌而言,赞他人中龙凤卓越出凡并不为过。
具有出色仪表的他是该以绝色美女匹配的,娶她——实在是太委屈了他呀!
她暗笑自嘲,再一次为他的选择觉得不可思议。
凤冠下的面孔是意料中的平凡,然而清爽干净无丝毫脂粉沾染过的痕迹,世上有不爱打扮的女人吗?
“这么盛大的日子,你竟然素着一张清水面孔,难道是嫌胭脂污颜色?”
他问的轻描淡写,深邃的目光却凝注在她的眉眼间不曾稍离。
“这样的容貌即使多了胭脂水粉也妆饰不出几许美丽,不过,若是相公喜欢面对一张涂脂抹粉的面孔,那么我立刻让莺儿进来帮我上妆。”她低眉顺目,语气恭顺。
轻柔温软的嗓音里,很难想象居然会讲出含讽带刺的话语,他目光玩味的望着她,唇边浮现一抹别具深意的笑。
他伸手托起她下巴,为那触感的柔嫩而满意,俯身轻吻上她惊讶微启的红唇。
这样亲密的接触前所未有,令她惊慌失措,她不由自主的想挣扎,但一会儿便放弃了。
他是她的夫君,自古以来,他被赋予绝对的权力可以恣意从她身上索取他要的。女人视若生命般保护珍惜的贞洁,不就是为着等待这一夜,名正言顺地奉献给自己的丈夫吗?
她无奈地闭上眼,木然且顺从的任他肆意妄为。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望着她平和淡漠的面容,心臆间没有挫败与恼怒,反而浮现淡淡的喜悦和宽慰。
她没有像世俗的女子那般,单是见到他俊美的长相便已意乱情迷争着献媚献身。他的妻啊,至少并不是一个肤浅的女子,他为这一点暗自庆幸。
聪慧、理智、冷静,短短片刻的相处,他已经从她的身上挖掘出这么多的惊喜,娶她为妻,会是老天对他的垂幸吗?
以往寻觅真爱的过程中,他从没刻意为谁守身如玉过,只是极少放纵无关****的欲望,却因此被称作冷心冷情。他只是个在身体与感情上皆稍有点洁癖的男人而已,没想到他的不同流倒变成了无情的代名词。他真的无法理解啊,难道在世人眼中好条件的男人如若不好色倒变成了不应该?
一直以来,他坚信爱与欲的一致,认为只有心爱的那个女人才能让他的身与心俱得到极致的愉悦。他从来都无法想象,从一个陌生而毫无感情的女人身上如何能得到快乐。
当他向娘亲与失望妥协而答应娶妻时,也没有想过要去放纵荒唐。偶尔会涉足青楼也只是去听听琴曲抒解一下烦闷的心情而已,但仅仅数次便已厌烦那里的污浊空气与虚假情意而从此不再涉足。
她会抗拒他的吻,或许是因为她与他保持着相同的观点吧,都是不赞同没有****基础的肉体之欢的。
但,也或许是……可能吗?她的不回应会是因为他所猜想的事吗?倘若真是如此,即使他对她颇具好感,即使她是一个再与众不同的女子,他亦不会自私的顺从心意去拥有她。‘
“你,可有意中人?”他语气淡然,心底却希冀她给自己否定的答案。
“如果我的答案是‘有’,你会成全吗?”她轻声反问,眸光专注于他的眉眼间。
“当然会,我不做夺人所爱之事。”他爽快的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大度,只可惜呀,我没有心上人,从来就不曾有过。倘若我曾有钟爱之人,那么即使他穷如乞丐,无片瓦遮身,今日我亦绝不会弃他另嫁!”她幽幽说道,语气坚决,但唇角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这一生只怕是与****无缘,而这将成为她心底永远的遗憾。
她的回答让他心底涌起淡淡的喜悦,知晓她的心扉从来不曾为谁开启过这一事实让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有朝一日,如果你的意中人爱上了别人,你也会这般大度成全吗?”
“你的假设不会有成真的一日,因为我爱上的女人不可能不爱我,而我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好狂、好傲的话语,但是他确实有这份狂与傲的本钱,不是吗?
他执起她的手将她牵到桌边坐下,两人挨得好近,而且他的手不但始终不曾放开,反而握住她的手细细把玩。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居然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手。因为他的动作,她有些心悸,亦有些着恼。略微平定心神后,终于决定将手抽回。
他似乎早已明白她的意图,略微施加了一点力道,牢牢禁锢住她的手使她无法抽回,而又将力道恰好控制在不会伤害她的范围内。
明了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后,她不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愤然别转脸视图忽视他俊脸上愉悦的浅笑与彼此交缠的手。然而淡淡的红晕依然不受控制的染上双颊,泄露了她的羞涩与不安。
“据说你是个才女?”他打破沉默,言语中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谣言止于智者。”她望向他扬眉浅笑,语调柔婉。
“哦,你这是在自贬还是在讽刺我呢?”他挑眉道。
“见仁见智而已,”她回道,“我有这么出名吗,连身在越州的你居然也能知晓?”
“你的荐书上可是自誉为‘萌州第一才女’的,难道忘了?”
“为什么要这么写呢?他从来就不曾在乎过啊。”她近似自语的低喃,随即反问他道:“你呢,你在乎吗?你是因为这个‘萌州第一才女’的虚名而选中我的吗?”
“你口中的‘他’是谁?”萧云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对她口中的那个“他”产生了兴趣。
“好敏锐的耳力!”她赞道,“据说你拥有一身超凡入化的功夫,看来果然不假。”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别忘了,我正在等你的答案。”萧云扬不允许她逃避,依然继续原来的话题。
“你在等答案,那么我呢?记得吗,是我先提问的。”她搪塞着不愿回答。
“不是,该你了。”他有丝不耐的催促。
他的答案可真够简洁,她知道无法再推托,于是亦坦率的给出答案:“他是我爹。”
“你爹?为什么要在此刻提到他?”他皱眉问道。
“若不为才女虚名,那么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选中我呢?”她避而不答,以问应问。
“这么会推托又防御的滴水不漏,凤舞,我觉得你没有从商实在是埋没人才啊!”他失笑道,为她眸中的晶亮与慧黠而着迷。
“谢谢谬赞,小女子承受不起。”他居然如此自然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那么她呢,她也可以直呼他的名字吗?
“知道吗,供我挑选妻子的画像将近千张,但我一张也没有翻看。从那画像中随手一抽,抽到的便是你。”轻托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纯澈的眼眸,他柔声道:“凤舞,你那句话说得真好,倘若我曾有钟爱之人,那么即使她重病缠身抑或貌似无盐,今日我亦不会弃她另娶!”
两人默默对视良久,他终于伸手揽她入怀,“凤舞,我能够明白你心底的遗憾,因为那也正是我心中的憾事,寻觅的如此之累却依然无缘邂逅命中人让我绝望的认命娶妻,但能够娶到你,实在是我生命中的意外之喜。”他俯首在她耳边低喃,“凤舞,让我们试着去爱上彼此,可好?”
他的话语让她怦然心动,爱上彼此?对她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接受这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后,她本已认命,不再奢求爱情的到来。而如今,他却将一个可能使她获得爱情的机会带到她的面前,她该伸手抓住它吗?
认真想来,这其实是个赌局。赌赢了,便代表在日后漫漫人生路上她将拥有一份生死不渝的爱情与一个可以携手共度晨昏的夫君,让生命再无遗憾可言。
但,倘若赌输了呢?心碎的结局她可否承受得起?
黑暗孤寂抑或阳光灿烂皆在她的一念之间,她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凝视着他殷切期盼的黑眸,她终于点头应允。只因眷恋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于是,她甘愿做一只逐光的飞蛾!
“小姐,萧公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新婚夜他怎么可以不留宿新房呢?”莺儿愤愤不平的低嚷,虽然私心里她承认萧公子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但他居然做出伤害自家小姐的事,当即让她对他的好感锐减并且心生不满。
“你误会了,”凌凤舞微笑着解释,“莺儿,你相信吗?他居然说要从追求开始直到两情相悦的那日才是我们真正的花烛夜。”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啦!小姐,那你一定要和姑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哦。”莺儿讶然惊呼,望着小姐那嫣红的脸颊,心中也是十分高兴,为她遇上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而倍感庆幸。
小姐不但冰雪聪明还拥有一颗无比善良的心,但这世上太多以貌取人的男子,他们根本无法体会小姐的美好和与众不同。幸好萧公子不是那种肤浅的好色之徒,他对小姐又是这般的怜惜与珍爱,她相信他们以后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的哦!
“傻莺儿,感情的事岂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凌凤舞为她的天真话语失笑摇头。
“姑爷说要追求你,那表示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那么小姐你呢,难道你没有喜欢上姑爷吗?即使只有这么一点点?”莺儿问道,闪动着慧黠的大眼,并且用两根手指比划出窄窄的空隙,来强调她所谓的“一点点”的程度之少。
喜欢他吗?她自问,而心立刻给她诚实的答案:那是当然,喜欢上那样一个出色无比的男人原就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啊!
思及此,红晕立即飞上双颊,望着莺儿那双了然的眼眸,她搪塞着转移话题:“夜深了,莺儿,你还不累吗?”
“这些天确实是够累的,小姐,那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拜见萧家老爷和夫人呢。”明白小姐逃避的意味极浓,莺儿也不再强行索求答案,遂起身关门离去。
萧家夫妇会是怎样的人呢?能够生出萧云扬那样出众的儿子,他们必然亦是不同凡俗吧?那他们会是平易近人还是盛气凌人呢?听说萧云扬只有一个妹妹,那她又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会难以相处吗……
满腹的疑问让凌凤舞辗转反侧良久,才倦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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