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越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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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亲尝粪便

勾践按照范蠡的计策行事,要给夫差亲尝粪便。夫差也被伯嚭说动了,勉强同意让勾践来尝自己的污物。夫差解好手之后,勾践来到马桶跟前。他打开盖子,用手抠了一块。这时伯嚭和几个内侍把脸就扭过去了,再往下看那都得吐了。

勾践尝完之后,跪倒言道:“恭喜吴王千岁,最多不过三月,您就可完全康复了”。夫差一听此言,甚为欢喜,然后让勾践赶紧去换洗了,过来见自己。

勾践再过来之时,就见夫差看着他,满脸的欢喜神情。什么国仇家恨,根本都没有了。本来勾践三年为奴,就已经让夫差淡漠了许多对他的偏见。如今勾践为自己亲尝粪便,那连自己亲爹妈老子也未必做得出呀。夫差是太感动了,他问勾践,“你是怎么知道不出三月,孤就能痊愈呢?”。

勾践恭恭敬敬回道:“回禀千岁,罪臣先前也曾接触过一些医术。粪便乃是五谷所化,顺时气,则生;逆时气,则灭。方才罪臣尝千岁的粪便,味苦且酸涩”,说到这儿,众人,包括夫差都面露难意。勾践接着说道:“这就正应了春夏发生之际,故而断定千岁病体很快就能康复”。“哦,嗯”,夫差不住地点头,“勾践,你先回去吧。只要孤的病能好了,到那时,我就送你回你的越国”。

勾践一听要送自己回去,差点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了。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稍微显露出那么一点点高兴的神情,夫差马上就能把自己杀了。勾践表现得不喜反忧,对夫差说道:“千岁,罪臣愿意一生在您的王宫为奴。若是放我回去,罪臣实在内疚,我万万不能接受”。“诶”,夫差一摆手,“好了,你先回去吧。孤一言既出,就断无更改之理”。

勾践被带回到山洞,他将夫差的话说给范蠡与王妃。三个人的内心都是万分欣喜,但是再怎么欢喜,都不能有半点外露。相反,还得更加卖命和谦卑地做活儿,表示自己虔诚赎罪的心思。

这时的夫差,倒好像是变成了一个曾经做错事的小孩儿,还不好意思了。他对伯嚭说道:“哎,孤以往真是不了解勾践其人,不了解越国呀。勾践竟是如此之仁义,真不愧是礼仪之邦的君主。可是你看孤做的事太过分了。现如今若是我再不将这样的人放回去,怕是天都要怪怨孤了。但愿得从今往后,吴越时代相好”。

“是,千岁所言极是”,伯嚭忙着拍,“越国本来就是我们吴国的属国,两国本当世代友好,可不能为敌呀”。伯嚭心里说话,人家越国一个月就给我送一次礼,越国在我这儿都快成月供了。夫差说了勾践的一番好话之后,他话头一转,对伯嚭说道:“啊,太宰,你认为范蠡此人如何啊?”。伯嚭没有想到夫差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伯嚭想了想,说道:“千岁,这位范蠡先生可是古今难得的人物。他保了勾践真是可惜了了”。

“嗯”,夫差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太宰, 孤放掉勾践倒是不觉得怎样,但若是范蠡离去,孤实在是不忍。太宰何不替孤辛苦一趟,去探探范蠡先生的口气。如果说他愿意留下来,他要什么样的官职,孤都给他”。

哎呀,伯嚭心中一惊,这倒是也出乎了他的预料。伯嚭一愣神儿,夫差问道:“太宰,你想什么呢?”。“啊”,伯嚭赶忙接话,“千岁,微臣正在想如何对范蠡先生言讲呢”。夫差一笑,“你就直说嘛,你是怕他不肯留下来?”。“厄”,伯嚭想了想,说道:“千岁,这范蠡虽说是位高才,但是据微臣我的观察,他的性情十分孤傲”。夫差点头,“嗯,你所说不假。但是你可记得范蠡当初不肯降我,是因为时机不对。如今他的想法有所改变也未可知。你去问问他,若是他不肯,孤也绝不难为他就是”。

伯嚭领命出来,他的脑筋可就动上了,倒不是想着如何劝说范蠡留下,而是想着如何让范蠡不答应。这却是为什么呢?伯嚭也是个精怪人。他知道范蠡这样的人,虽然现在对自己百般讨好。可一旦和自己成了一事儿的,那范蠡就会疏远自己,甚至还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政敌。所以方才夫差一说要留范蠡,他就琢磨着怎么能让范蠡不留下。

伯嚭亲自来到了山洞,和勾践见过之后还寒暄了几句。勾践依然表现得十分谦卑,对伯嚭感激涕零。然后伯嚭故意当着勾践的面,说起了夫差想要留下他的意思。说完之后,伯嚭道:“范大夫,你也不急着回复我。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就是了”。说完伯嚭离去。

伯嚭这儿刚一走,勾践就狠狠地啐了一口。范蠡赶忙示意勾践不要张狂。然后范蠡和勾践来到十分僻静地山石之后,范蠡说道:“千岁,你道那伯嚭来是何用意?”。勾践道:“他不都明说了嘛,就是想让你留下来保着夫差”。范蠡微微摇摇头,“千岁,您说错了”。勾践不解,“我说错了?”。范蠡道:“千岁,若是伯嚭真心想要留我,他就不该当着千岁您的面说起此事,而应该单独和我讲”。

“嗯”,勾践觉着有理,“军师,伯嚭既不是真心来留你,他又何必要假意为之呢?”。范蠡道:“千岁,夫差想要留下微臣是真心,假意为之的是伯嚭”。勾践一听前面那句,他面显愁容,“哎呀,军师,夫差他若是真心留你,必定要许你高官厚禄。这”。范蠡打断道:“千岁,范蠡若是图他的高官厚禄,早在三年前我就降了他了。那时,夫差就有意要留下微臣”。“哦”,勾践这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儿。你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宝贝差点儿就让别人给夺走了。

勾践就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拉住范蠡,道:“军师,你不会离开我吧”。说着勾践脸上一副 无辜和委屈,还带着点乞求的表情。范蠡赶忙给勾践跪倒:“千岁,您这是哪里话来。微臣生不离千岁半步,死也要回归越国故土。您这般怀疑微臣,让微臣我实在惶恐”。

“哦”,勾践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说道:“军师,我不该说方才那些话”。君臣也不敢多说什么其他的,此时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盯着他们,听着他们。

伯嚭一直等着范蠡的回信儿。可是范蠡一天不回,二天不回,一个月了还没有信儿。夫差让伯嚭再去问,并且不断给范蠡的官职加码。可是范蠡总是推说,要再三考虑才好。范蠡一日不决,夫差和勾践两个人就一日心不安宁。

就这样一推二推的,就推了差不多三个月了。这一日,夫差起来之后,觉着身体特别的轻快。他都有三年未升过殿了,夫差下旨要升座大朝。这次升朝可非同一般,他下令将勾践君臣找来,他要给勾践践行。其实前一日的晚上,伯嚭就已经来回了夫差,说范蠡不愿留下来。夫差先是一恼,可是伯嚭马上解释道:“千岁,此乃是幸事”。“啊?怎么讲?”,夫差问道。伯嚭接着说,“千岁,范蠡若是答应留下,就说明勾践君臣还有反心。他们要在千岁的身边留下耳目。可是他们毅然离去,这您就可以放心了,他们只是求得生还而已,您道是幸事不是?”。

“哦”,夫差就是特别容易被说动,尤其是被伯嚭说动。夫差听了也比较满意,虽然对范蠡离去多少还心存遗憾。但这若真是又一次证明了勾践的忠心,倒也不失为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