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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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七请孙武(细数天下)

阖闾下令要杀伍子胥,就在刽子手举着刀都要落下的时候,孙武出现了。他跑到阖闾的面前,口称罪臣,让阖闾饶了伍子胥。阖闾一打量孙武,和上次相见时的模样大大地不同了。刚一吃惊,不过马上又明白过来了。这肯定是孙武这几天为了装死,给自己化的妆吧。孙武面容虽然有些发黄,可依然高挽着发髻,竹簪别顶,身穿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再看孙武的眼神,依然炯炯放光。

伍子胥一看到孙武,他都顾不得自己的双臂还被绑着,就往阖闾这边奔。起身起地太急了,还差点摔个跟头。旁边的刀斧手赶忙上来,挑断绳索。伍子胥大步如飞,走到孙武的面前,一把拉住孙武,眼含着泪光,说道:“先生,你,你想得我伍员好苦哇”。孙武赶忙拉住伍子胥,“惭愧,惭愧”。这时候,再看伯嚭的脸色有点发绿了。这孙武真活了,那自己可就要死了。

伯嚭噗通一声给阖闾跪下,“千岁,微臣罪该万死”。阖闾还没有说话,伍子胥赶忙过来,向阖闾施礼,说道:“千岁,伯嚭大夫虽然与我打赌输了,可是他也实在是被孙武先生给蒙骗了。伯嚭大夫本意也是为大王。微臣恳请千岁就饶过了伯嚭大夫吧”。阖闾和在场的人都暗暗给伍子胥挑大拇指,心说方才之时,阖闾要杀伍子胥,你看那伯嚭连个话也没有,真真是个小人。相比之下,伍子胥的器量多大,为人多么亲和呀。伯嚭自觉着脸上有点发烧,赶忙对伍子胥说道:“伍大人,哎”,他把头一扭。

阖闾说道:“嗯,伯嚭大夫,虽然你输了,可是伍爱卿给你求情,孤王我岂有不准之理啊?依着孤的意思,你也谁也别死死活活了。这不是孙武先生也请到了嘛,那就随着孤王一起进宫去吧。我有事还要当面请教先生”。

孙武一听赶忙又给阖闾跪下了,“大王千岁,千千岁。草民身犯欺君大罪,千岁不咎,孙武甘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阖闾听着满意,用手捋着自己的虬髯,点点头。就听孙武接着说道:“千岁,您可容得给孙武一日的时间?我也好准备准备。然后小民亲自到王宫中请罪”。阖闾一听,哦,也有道理。人家在此处居住了这么多年,这要跟着自己进城了,家里总得要拾掇拾掇,要带什么,不带什么的,也是这么个理。

这时伍子胥走过来,说道:“千岁,孙武所说正是。千岁您乃万金之躯,不宜在此乡村僻野之处久留。不如微臣陪着千岁先回到王宫歇息,隔一日,微臣再亲自来请孙先生,千岁您意下如何?”。阖闾点头,与孙武话别。阖闾一行人就回转了姑苏的王宫。

孙武回家准备自不必提,过了两日伍子胥身着朝服,坐着车又一次来到了穹窿山,仍然还是在离开孙武家老远的地方就下了车,步行而来。此时早有人将消息传到孙武的家中。孙武一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收拾好了东西,都在门前等待。

伍子胥与孙武见面之后,自然是亲近了不少。二人十分热络地谈叙一番,还在邻居家里用了一点茶水和点心。伍子胥说道:“孙先生,我看事不宜迟。从着穹窿山赶往姑苏也要多半日的光景呢。伍员这里有请先生跟着我出山吧”。说着伍子胥又是作揖,孙武笑着赶忙拦住他,“伍将军,我正要随着你去呢。我们这就上路”。

这时家人和侍卫们已经帮着鲍氏夫人把要随带的物品都装在了车上。伍子胥与孙武各自上了一辆车,孙时和父亲坐在一起。鲍氏夫人坐上了伍子胥给准备的轿子。一行人就此离开穹窿山。

到了姑苏城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伍子胥先把孙武一家人安顿在馆舍休息,说好明日来请孙武进宫。

可是第二天,孙武正在馆舍等着伍子胥来叫自己呢。可是没想到,阖闾由伍子胥陪着,亲自来到了他的下榻之处。这可让孙武觉着受宠匪浅,要知道孙武本是一心心想要出山做事,前番装死弄活,不过是为自己将来寻个退路。如今自己还寸功未立,就受到大王如此的礼遇,孙武自然心存感激。

孙武见过了阖闾。阖闾这次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孙武一番,今天洗涮收拾得十分干净,人显着特别得精神。面庞也很清秀,可算得是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和昨天那个小老头似的人,截然不同了。也比自己第一次见着孙武之时的样子,可爱多了。其实这都是阖闾心里起了变化,才多了几分的好感。

阖闾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就与孙武谈论起了行军攻伐之事,孙武早就成竹在胸,是对答如流。就听阖闾问道:“孙先生,现如今晋国有韩、赵、魏、范、中行、智,六卿分守领土。依先生看来,这六卿中哪个先亡?哪个又能支撑得长久呢?”。孙武立刻答道:“回禀千岁,孙武以为范氏与中行氏先亡;智氏其次;韩,魏再次;那晋国终归赵氏所有”。

阖闾问道:“先生,此六家各拥重兵,各握重权,互有攻奸,此消而彼长。孤王也知道唯有那智氏最为强大,但不知,先生因何说晋国终归赵氏呢?”。

孙武答道:“千岁,孙武少时,就听得“桐叶封弟”的故事:所言者”。说到这儿,孙武顿了一下,他看了阖闾一眼,想知道知道阖闾是不是想听他讲讲这桐叶封弟的故事。孙武见阖闾聚精会神,全无半点不耐烦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周成王亲政做天子之时,他的弟弟叔虞还很幼小。一日,成王同叔虞玩耍,把一片桐叶剪成一个圭形送给叔虞,并且开玩笑说道:“我就拿这个叶子封你为诸侯吧”。可是这句话被周公听到了,他便要求成王兑现此话。成王道,“寡人不过是与叔虞开个玩笑而已”。可是周公说道:“天子无戏言”。于是成王就封了叔虞于唐地,建立了唐国。后来叔虞的儿子把燮父把都城迁到了晋水旁,改国号为晋,这便是后来称霸的晋国”。

阖闾点点头,心说话,这个故事孤王我也知道啊,你倒是接着往下说重点啊,为什么是晋国归赵呢?孙武会意,接着说道:“千岁,小民也曾经游历晋国。晋国表面虽然强大,有兵车四千九百乘,但是它的战斗力却不强。晋国的卿并不亲自领军队,王室的车乘也没有配齐甲士。军队行列没有长官带领,兵车基本就是个摆设。到对阵之时,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晋国同鲁国的情形颇为类似,他们君主的权力衰弱,大权被六卿所执掌。而这六家都在他们各自的领地之内都重新制定了田亩税赋”。阖闾点头。

孙武接着说道:“千岁也知道周王朝规定百步为亩,而范氏,中行氏改为了百六十步,智氏改为了百八十步,韩氏,魏氏改为了二百步,独赵氏改为了二百四十步。亩制大则赋税轻,赋税轻****悦。民悦则与上同心,上下同欲者胜”。说到此处,孙武又冲着阖闾一施礼,“千岁,君王成功之道,在于厚爱子民,取得民心所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