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罗刹再次跪下：“夫人说哪里话，既然如此，我照做就是了。”
“恩，起来。”仙姬扶起夜罗刹，“去看看红月吧，哎，有些事情偏偏就这么怪，明明转身就可以拿捏得住的，总是不能被重视。明明渴求着的，却又令人望而却步。人类之心，有时候体会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受。”
仙姬看着夜罗刹，突然变得语重心长：“总之吧，但愿妖类这么长的寿命，不会消磨掉你们活着的乐趣，你们都获得应有的幸福，那就最好不过了。”
夜罗刹疑惑的看着凌月仙姬，为什么仙姬说话的语气变得这么惆怅，跟以往的个性完全不符。难道真是时间过得太久，岁月催人了吗？
“红月。”
夜罗刹朝云栏旁的红衣女子叫了一声。红月转头，轻笑垂头：“夜将军。”
“嗨，都说了好几次了，直接叫我名字。况且我现在..只是个守卫。”
夜罗刹走到她身侧，背靠云栏而立，手肘撑在云栏上。
“夜...那个”一阵浅热拂过脸颊，红月微微低头。“呵呵，不习惯。”
夜罗刹侧看她一眼，又迅速回头。两人一正一反地并排站着，僵持了好一阵子。红月才缓缓开口：“那个...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哦，就是些寻常的交代，不过，总觉得......”
“什么...”
“红月，最近夫人的情绪怎么样？”话匣打开，尴尬的局面被随之打破，夜罗刹转过身来，自然了很多。
“没怎么样啊！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怎么了，她说了什么不对劲儿的话吗？”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不要多心啊，我怎么觉得夫人今天说话的感觉，像是在...”
红月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他。
“像在交代后事。”
“呸呸呸，以夫人的妖力，还可以活很长时间的，别胡说八道。”红月迟疑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么...”夜罗刹凑近了些。
红月赶紧把脸调开，却难掩一脸的心慌：
“没，没什么，夫人可能是在气殿下，他刚刚来过一趟，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红月，不用这样，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追着问。我只是稍微，有些担心夫人而已。”他温和地说。
红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拥有强大妖力的犬妖，性情和殿下却相差甚远：
“夜将军，很喜欢那个人吗？”
“啊？谁？”夜罗刹的手轻抖了一下。
红月缓缓垂下头：“我也不知道那是谁？但我知道，夜将军心里装着一个人，一个比红月好很多很多的人。”有股咸湿的气味，侵入夜罗刹的鼻息。
她在哭吗？
“不是的，红月，你很好，只是我.....嗨呀......”
夜罗刹，你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让一个女孩子为你这么难过，真是该死。
红月又笑着抬起头，脸颊上，还残留着一道淡淡的泪痕：“没关系，红月明白的，将军不用为难。”
“红月，我不想看着你难过，但也不能欺骗你。我心里，确实有你说的那样一个人。但她，注定不会属于我。这么看的话，红月，我们的遭遇都差不多吧，你就看在我们同命相连的份上，给我一个做你一生朋友的机会，好不好？”
“一生的...朋友。”红月浅浅地念道。
“是，一生的朋友。”夜罗刹抬头看向天际那颗近得耀眼的月亮。
“不够。”红月也抬头。
“啊？”夜罗刹疑惑地看着她。
“要做生生世世的朋友。”
红月也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却坦然和自在了很多。两人竟不自觉地相对而笑。
“好，生生世世。”
夜罗刹伸出小指，红月顺势将自己的小指勾上去，在眼前晃了晃勾在一起的手，两人再次相对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