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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棋局

长孙晏生于重阳。

那一日,凤安最好的两位棋师相约东山,那一日,是重阳。

他们相约下棋,无人知晓,两人面目淡然,手下却是金戈铁马。

一名棋师姓华名雁,一名姓孙名令归。

许久不见对手的两人,终于面色凝重,久久,无子应落。

天将晓时,胜负仍未分,忽地,华雁掷子起身,大笑而离去。

孙令归望着棋盘,口中吐出鲜血,亡身于此,华雁亦亡于当日。

棋盘上的血,染就朵朵桃花。

凤安两位棋师去世,引得世人怜悯,纷纷铸碑祭拜。

长孙晏望着倒在地上的人,有些怜悯,将他葬在了山坡上。

长孙晏是棋局所化,棋师的血催生了他。

世上任何难解之棋局,皆可成人形,只是,此般难解,是当世之人无人可解。

自天地分化至今,他长孙晏,不只是第几人?

不知过去多少年,长孙晏只知他再听不到世人谈论两位棋师。

许是很久了。

长孙晏是懒散之人,一日于山下救了一个棋师,棋师醒来时,眼前是一盘棋局。

棋师看了,一时难以解得开,竟是立志自此入山,棋局若不得解开,他便一日不出山。

寻觅解棋之道。

棋师在山间一处筑了两间竹屋,一间用来安放棋局,一间用来居住。

每日里,棋师其实大多在棋局面前坐着,托腮细想,有时会走出院子,走向别处,以助思维散发。

一日,棋师将棋局搬出房舍,放在院子里,他执棋子在局前凝眉,一声犬吠惊扰了他,手中棋子应声而落。

一人向他走来,走的近了,他看到是少年。

少年玉白衣衫,手撑一把灯红色折伞,笑着看他。

此人是谁?

棋师从未见过他,梦里也不曾,他只顿了顿,少年手中的伞已撑在他发顶。

少年有着绝好的容貌,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公子与我,是不是哪里见过?

——你每日望着的,便是我。

此次相见,实是长孙晏心中幻想,他虽是闷着,但他从未想过化成人形,他怕吓着他。

相处久了,不论何意,长孙晏都已有了情。

一日,长孙晏趁着棋师向远处走了,便化了人形。

他走到一株高大的竹子面前,道了一声:“竹兄,得罪了。”

长孙晏知棋师喜笛,今日他想着将这林间最好的竹子伐了,为棋师做成一把竹笛。

长孙晏既是棋局所化,便有功力,他纵身而上,却被弹了开来。

他的功力尚深,只是不防而已。

这竹子——怕是成了精了!

“竹兄,现身罢。”

竹兄现身,一袭青衣,书生模样。

竹兄问他:“你想伐了我?”

——为了什么?

长孙晏与竹兄成了朋友,竹兄并无姓名,长孙晏为他取名,唐玕琅。

唐玕琅事后贡献出自己的一枝竹干,做了笛。

唐玕琅也知道棋师在解棋局,他并未见过,他问长孙晏:“这般久了,这棋师还未得解出么?”

自是不曾。

因长孙晏法力高深,唐玕琅不及他,所以并未看出他修为。

唐玕琅并不知长孙晏便是棋师手下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