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吴妈曾经是聂师傅的奶娘?”这句话让蓝小白和聂远飞立时一惊,两人纷纷看向身后说出这句话的小齐子,蓝小白暗道这小齐子果然不简单。
聂远飞虽然有点惊讶,但这也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只不过时间久远,有许多人都已经忘却,聂远飞叹了口气,声音中似是有点生气:“没错,吴妈是个好人,可那小三却是个赌鬼,他将我们聂家给吴妈养家的钱全输在了赌场里,他有今日一劫实在活该!”
蓝小白和小齐子听罢相视一眼,刹那间,两人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蓝小白当即道:“虽然那小三可恶,可你有没有想过小三是吴妈唯一的儿子,你这样瞒着她好吗?而且小三犯的可是死罪啊。”
聂远飞身体怔了怔,细长的眉毛拧得越发紧。
“而且,我听说小三直到现在都不肯招认,这对你是最为不利的。”蓝小白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死对头:“聂远飞,虽然你我对敌,但我也不想看着你就这样被陷害,我们敌对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性格了如指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聂远飞扬起了脸,忽的,他的眼中带出了不羁的笑,“我说蓝儿,我们从十四岁就开始争斗,争斗了整整四年,你我之间的情谊是无人能懂的,是不,蓝儿?”说着就伸手摸向蓝小白的脸,突然,一只手有力地扣住了聂远飞的手腕,让他的手在离蓝小白的脸一公分处停下。
那只有力的手如同螃蟹的铁钳,死死地扣住聂远飞的虎口,刺痛从虎口传来,作为厨子的聂远飞不免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厨子最宝贵的就是这双手。
蓝小白直抽眉脚,每次与聂远飞碰面,到最后都会演变成聂远飞调戏他这个蓝大御厨,这个人的恶习实在有待商榷。她见小齐子扣着聂远飞的手腕,立刻道:“小齐子,放开,手对于厨子来说,是最宝贵的。”
小齐子愣了一下,自己明明帮了这个人,这个人却在帮那个聂远飞,心头燃起一股无名火,他立刻甩开聂远飞的手,甩过脸生起闷气来。
聂远飞挑了挑眉,看看蓝小白身后的小齐子,笑了起来:“蓝儿,你现在还随身带保镖啊。”
“别不正经了。”蓝小白真的生气了,她这脸一板,连聂远飞也心中一颤,不知为何,自己就是被蓝小白吃得死死的。起初是年少气盛,但后来,在一次又一次比试后,聂远飞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蓝小白的憎恨却演变成了倾慕,而每每多见一次面,他这份情感就多加一分,不由得,他的心底也惶恐起来,自己莫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长得像女人的小不点?
蓝小白认真地看着聂远飞:“吴妈就交给你了,让她想想怎么才能让小三说出来,事关重大,我可不想今年厨神大赛上没有你,那样我会觉得寂寞的。”说罢,蓝小白对聂远飞扬起了微笑。
这个微笑犹如和煦的春风抚过聂远飞的心底,蓝小白那亮晶晶的眸子清澈而高远,让聂远飞一时痴傻在原地,心随着蓝小白的离开而离开……
小齐子环着双手威风凛凛地走在蓝小白的身后,这蓝小白与聂远飞的关系似乎很是微妙,方才聂远飞看蓝小白的眼神,分明是痴迷,难道?不由得,小齐子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看着身前的蓝小白,心中不免多了一丝芥蒂。
听那聂远飞说蓝小白家里还养了一个美少年,这蓝小白的确尚未婚配,该不是真是断袖吧?
寒气刮过后背,小齐子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长得丑。
接下来,就是小齐子悲惨的日子,一整天的工作被安排得满当当的,扫地、倒垃圾、剥洋葱、剥大蒜、削土豆、削山芋,反正都是剥剥削削的事,干得他傻眼,他几时做过这些活。
不过几天下来,他倒是越来越顺手了,一筐洋葱,没一刻,他就剥得干干净净,让御膳房里的人刮目相看,还封了一个“剥葱圣手”给他。
小齐子坐在小板凳上,这边一边剥着洋葱,一边看着在御膳房里忙活的蓝小白,身边的阿狼还时不时骚扰他。
“呜……”阿狼在他脚下撒着娇,用身体磨蹭着他的脚,小齐子用脚踹了踹阿狼:“走开走开,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狼狗的样子。”小齐子就纳闷了,阿狼见到谁都是凶巴巴的,当然除了蓝小白,而现在,它却喜欢跟自己粘在一起。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蓝小白的确不做菜,也就在忙的时候做做切配,然后就是在河豚上菜的时候试吃,每一次,都看得小齐子心中颤抖,深怕蓝小白中毒身亡。
但蓝小白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很随意地拿起来就放入嘴里,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恐惧的神情。这让小齐子心中暗暗佩服,这蓝小白,真是条汉子!
这正看着,胖子从御膳房里出来偷个闲,抽管烟,他看着小齐子一边拨着大蒜,一边看着蓝小白,而且手中的速度还非同一般,可谓将一心二用发挥到了极致。
胖子心领神会地笑了,他用烟杆敲了一下小齐子的头,小齐子收回视线不满地瞪着胖子,胖子笑道:“老大好看吧?”
“嗯。”小齐子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胖子的话,见胖子笑得很是暧昧,当即有点后悔,脸红了红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听说老大从不做菜,没想到是真的。”小齐子的脸色恢复如初。
胖子掸了掸烟袋:“老大忙不过来,这宫里不同于外面,做菜讲究精致味美,更何况就皇上一人就要吃六道冷盆,八道热炒,一汤,一点,一水果,相当于外面酒楼的一桌菜,若是做一人份还行,但整个皇宫,若让老大一个人做,恐怕他就要英年早逝啰,哈哈哈……”
小齐子静静地听着,暗暗地想着,这边阿狼又扑到了他的身上,差点把他从小板凳上扑倒,引来胖子哈哈大笑:“哈哈哈……看来阿狼很喜欢你。”
阿狼舔着小齐子,小齐子愁眉苦脸地忙着招架:“阿狼,走开!走开!”
“哈哈哈……阿狼是条母狗,原先喜欢老大我们想是因为老大好看,但现在,看来阿狼并不在意人的样貌啊。”
“喂,胖子,你说什么呢!”小齐子这边招架不住当即跳了起来,胖子已经大笑着走入御膳房。
小齐子正与阿狼奋战,却看见蓝小白拿着一张单子从御膳房里走了出
来,似乎要出去,他匆匆推开阿狼,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跟了上去。来御膳房这几天,他小齐子是越来越不怎么讲究形象了。
“老大,你要去哪儿?”
蓝小白看着一脸谄笑的小齐子,就明白他也想出去,也好,带上他可以起到唬人的作用,于是说道:“我要出去买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来?”
见蓝小白发出邀请,小齐子哪肯错过,当即点着头悠闲地跟在了蓝小白的身后。
繁华似锦的龙朝京城楚城的东大街上,远远行来一匹俊美的白马,那白马毛若白雪,完美无瑕,金色的阳光洒在马身上,为这匹白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而在这神马之上,是一位如玉的公子。
公子眉似远山,目如曜石,挺直的鼻梁下是淡淡的红唇,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白皙的皮肤透出玉光。公子的俊美吸引着路人,他们都惊叹于这位公子的俊美,这如同白玉一般的公子。
司徒博文环顾着四周,看着路人惊讶的眼神,和姑娘眼中的痴迷,便露出一抹微笑,那微笑立刻犹如一阵春风抚过苍茫大地,人群中立时有女子晕眩在这片春风之下。
心中稍稍带起一丝鄙夷,司徒博文依然眉眼含笑。
捏了捏随身的玉佩,双眉微拢,这人海茫茫,又如何寻找她的踪迹?心头一片怅然,开始寻找可以下榻的酒楼,不管如何,还是先找到住处再说。
宫墙外云淡风轻,桃红柳绿,春光无限好,笑比桃花娇。街上的行人都沐浴在春光之下,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出游的,赶集的。这边小童吵着要买糖葫芦,那边卖菜的大声吆喝,小齐子还从未来过集市,一下子被这热闹的景象吸引。
千姿百态的人,千奇百怪的吆喝,都让小齐子觉得很是新奇。
当然,他并未表现出来,脸上依然是招牌式的傻笑,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却是四处乱瞟。
蓝小白边走边说道:“你过会儿不准笑,把脸板起来。”
“为什么?”
“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让你板就板呗。”
心里堵上了一口气,小齐子皱了皱眉,暗道这蓝小白还命令起他来了,不过谁叫自己是御膳房打杂的呢,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忽的,小齐子觉得有人往这边望来,那目光绝非善类,危险!小齐子一眼望去,只见是一女子正痴痴地看着蓝小白,那女子灼热的视线紧跟着他
们。
而就在这时,小齐子发现不仅仅是一个女子,是很多!很多女子,甚至还有男子!
一滴冷汗,划过小齐子的额头,他终于明白侍卫为何会说会有女子跟过来,这蓝小白的雌雄莫辨的美让无数女子男子“垂涎”。莫名的,小齐子心里燃气一撮怒火,不用蓝小白吩咐,他的脸就沉了下去,用自己带着杀气的目光,将那些大胆的赤裸的火热视线,——挡回。
走着走着,蓝小白觉得身后的芒刺越来越少,回头看了看,却看见小齐子正瞪着眼睛。她笑了,站住了身体,而正忙着扫除视线的小齐子还没发现蓝小白站住,于是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蓝小白抬手抵住了小齐子的胸膛,小齐子浑身进入戒备地紧绷,俯首一看,原来是蓝小白,才慌忙撤出那满身的杀气,换上了憨憨的笑容。
“嗯,你做得很好。”蓝小白称赞着。
小齐子笑了笑,然后再次疑惑道:“老大不是御膳房总管吗?为什么要亲自买食材?”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去那家商铺买香料试试。”
“我?”小齐子指着自己的鼻子。
蓝小白点点头:“嗯,你就说你是御膳房的,去吧。”
小齐子不置可否地就朝路边的一家香料店走去,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蓝小白,见蓝小白挂上了微笑,便狐疑地走进了店铺。
店铺的老板是个小山羊胡,这家香料店是京城最大最全面的香料铺,不管是用来做菜的,还是用来除虫的,或是熏香的,他这店里应有尽有,所以宫里用的各种香料很多都是在这里采买。
他一看来人的打扮,就知道是宫里的太监,尽管长得有点难看,但毕竟
是宫里的,于是他满脸堆笑:“这位公公要买什么啊?”
小齐子看了看,拿出了单子:“我是御膳房的,要这些东西。”
“御膳房?”老板双眼冒出了金星。小齐子暗道,怎么?御膳房的人能吃还是怎的,怎么冒绿光。
只见那老板搓着手,嘻嘻笑着:“今天蓝御厨怎么不来?”
“哦,他有事。”
“原来有事,那……对不起,这些东西小店没有。”说着,就将单子冷冷退回给小齐子,小齐子站在原地有点发懵,这老板连看都不看那张单子就说没有?这态度怎么来了个大转变?
正愣着,蓝小白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齐子,香料买好了没啊?”
“啊?哦!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