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英听得有些鼻子发酸,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地闪现出很久以前月夜下那个红衣少女玲珑的倩影!她是此生第一个让自己心跳的女子,但是之后匆匆一别,就再也没有了机会相见。
“可是,这些都与师妹的娘有什么关系?”听了半天,他还是不明白。
苏绛音缓缓道:“你可知道月儿为何姓林?”
谢英忍俊不禁道:“您,您这话就问的好笑了?那我为什么姓谢?”
苏绛音道:“这不一样的,她是随母性!”
“啊?”谢英倒是真的愣了一下,道:“可是,她哥哥也姓林啊!”
苏绛音这才有些好奇道:“收到你的来信时我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多大了?是怎样的人?”
谢英想了想道:“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年龄吧?看样子也就二十三四吧!他虽然是天武门的四大弟子之一,但却素无恶名,待人接物无可挑剔,倒不怎么像江湖中人,反倒像个啸居林泉的风雅隐士。我们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是我可以感觉到那个人人品修养都是上乘。而且,他待妹妹极好。”
苏绛音沉吟道:“二十三四?我算算吧,如果真是这个年纪的话,那正好,因为他母亲离开药神谷正好二十四年!”
“药神谷?”谢英不由得皱眉,有些混乱道:“娘,不是在说吟香宫吗?什么时候又扯出药神谷了?难道师妹的母亲不是吟香宫的弟子吗?”
刚才听了母亲的经历之后,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将林香月的母亲也代入了,以为她应该和母亲是一样的境遇吧!
苏绛音含笑道:“你呀,还真会举一反三。月儿的母亲自然不是吟香宫的弟子了,但是她昔日却与我们几个姐妹交好,所以后来才把女儿送去了吟香宫。可是我有一点很疑惑,那就是她究竟怎么把女儿送去吟香宫的呢?”
谢英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想必是师父亲自出去领回来的吧!我好像听谷里的丫头们说,师妹四岁的时候就在百花谷了。”他皱了皱眉,困惑道:“可是,为何她的母亲不亲自教养她,非要送到吟香宫呢?”
苏绛音峨眉轻蹙道:“这也是我不明白之事。所以才将你唤来的!”
谢英忙摆手道:“那您当真找错人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的。”接着叹了口气,道:“唉,您是不知道,那几年我们虽然是同门,但是她对我却像是仇人似的,总是爱答不理,要么就是冷眼相对。我到后来才听师父说起,原来是我顶替了她以前师兄的位子。”
“哦?竟有此事?”苏夫人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些好笑道:“看不出来,这丫头倒是个小性子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在吟香宫是互相照顾互相扶持呢!”
谢英笑着摇手道:“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是她这次病了之后,不是把我们都给忘了吗?当她哥哥说我是她师兄之后,哎呀,对我特亲热,害得我好几次都以为是在做梦呢!”
苏夫人心头微微一动,却并不点破,而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谢英想了想道:“嗯,之前呢,那就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但好在没什么坏心眼,喜怒都不藏在心中。虽然我们之前关系很淡,她倒是从未刻意的害过我。现在呢,简直就是一可爱迷糊的小丫头,整天缠着我,连她亲哥都忘了。”
苏夫人望着他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心头渐渐有了主意,忽然道:“若是把她给你娶回来,英儿你可愿意?”
“啊?”谢英一个哆嗦差点向后仰去,苏夫人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谢英大声道:“娘,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我们怎么可能呢?先不说别的,现在的她的确娇俏可人,但是、但是有一天醒过来了,要是发现嫁了我,呃,那我都不敢想后果的。”
苏夫人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我怎么会强迫你们呢?如果你们有缘分的话,那最好了。这孩子啊,孤苦伶仃的,实在是可怜。”
谢英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娘,您说了半天也没说道重点呢!师妹的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夫人不由得拍了一下头,苦笑道:“果然年纪越大越糊涂,竟然绕着绕着就饶远了。月儿的娘那可非同小可,她是药神谷谷主的女儿。”
谢英忍不住叹道:“这么厉害呀?”但是忽地又疑惑道:“既然是这样,那它不是应该长在药神谷吗?”
苏夫人叹道:“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啊,你林姨母当年是违背父命,私自离开药神谷的。她外表柔婉,但内里却是极其坚韧,怎么可能再回去呢?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自从她离开之后,我们二十多年来再也没有见过。若不是前些年见到月儿与她少女时容貌酷似,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谢英忍不住道:“你们那时候的姐妹可真勇敢啊!一个个为爱奋不顾身。”
苏夫人轻轻拍了他一巴掌,道:“长辈岂是你调侃的?”
谢英忙耸肩道:“孩儿不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苏夫人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他们家情况如何?当真没有一点儿她父母的消息吗?”
谢英沉吟道:“他们家就兄妹俩,外加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小厮,根本没有外人。而且他们和咱们差不多,也是住在山上的。但是看那边的房子,应该是有些年月了,想必之前就是一直在那里的。对了,林公子倒是跟我说起过,好像是他们父母已经不在世了,对,就是的,原话我不记得了,但就是这个意思。应该就是去年的事吧!好像当时师妹也在场的,就是因为受了刺激,伤心过度,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夫人忍不住叹息道:“红颜薄命,都不过赋予一扑黄土。”
谢英依旧皱着眉道:“不过我觉得他们家的事好像特别复杂,因为那林公子本就是个心思细腻极其聪颖的人,但是他在和我串口供的时候,还是时不时就难以自圆其说了。谁家还没个禁忌了?所以,您就别管人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