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谢英在为岳盈送嫁回来之后就无意中得知了武林盟将要攻打吟香宫的消息,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借助,凭着一己绵薄之力无法挽救师门。他虽然身为拜月教教主的儿子,但是拜月教自从父亲失踪之后就日渐式微,如今早就名存实亡了。
他不过初出江湖,结交的朋友也并不多,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一****到了少室山北麓峰下,仰头只见百塔如林,少林寺就坐落于塔林之中。寺门紧闭,谢英走上前去叩门。来了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问道:“施主有何贵干?”谢英忙回礼道:“烦请通报,吟香宫弟子谢英有事求见。”
小沙弥一听吟香宫三个字,神色微微一变,道:“施主请稍候,小僧这就去通禀。”
谢英立在一边等候过了一会儿,就见少林寺寺门打开,两个老和尚并肩走了出来。谢英忙上前参拜,那两人将他打量一番,眼中露出赞许和惊讶之色。
右首那人双掌合十,喃喃道:“贫僧无念,这位是我师兄无相。”
谢英忙道:“久仰,久仰。晚辈谢英见过两位大师。”
无相微笑道:“谢施主不用多里,佛家讲究一个‘缘’字,既能相遇,那便是有缘,有什么事,请进寺再说吧!”
无相乃是少林寺达摩堂主持,而无念是罗汉堂主持,少林寺方丈无心禅师年已老迈,将寺中一切事物都交给两位师弟主持,自己则一心研习无上佛法,不理世事。
晚霞渐收,山间明月升起,三十六殿与五十四塔都浸在了溶溶月色中,雪光月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无相啜了口茶,仰观月色,忽然笑着道:“如此夜色,幽人来访实在有些煞风景吧?”无念道:“师兄这是何意?难道今夜会有不速之客?”
无相笑而不语,许久回过头问身边的一个小沙弥道:“谢英这个名字你可听过?”
小沙弥微微皱眉,忽然一拍脑袋,道:“去年中秋,弟子曾陪方丈大师去中州赶赴武林大会,天武门节节获胜,最后有一个少年挺身而出与那雷施主比武,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是那玉蝶仙子的师兄,后来因为不敌落败,玉蝶仙子这才现身与南宫施主大战了一场,因此而大挫了那南宫施主的威风,让天武门不得不收回称霸武林的野心。”
无念至少静听,无相微微颔首,望着伶牙俐齿的小沙弥道:“了然,出家人说话岂可如此偏激?”小沙弥双手合十,道:“弟子知错,罪过,罪过!”
无念心念一动,道:“明白了,那位施主今夜想必一定睡不着。”
了然道:“当然,弟子见他似乎有要事。可师父与师叔却故意让他明日再议,可有讲究?
无念道:“他若有雅兴,或许会趁夜来访啊!”无相笑而不答,了然道:“莫非师父故意这般安排,让弟子透露您二位的行踪,可是,”他忽然一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无相道:“有什么不明白之处?”
了然点头道:“是啊,那位施主所居住的禅院离此处并不远,只是……只是要来的话势必要经过罗汉堂,万一给看守罗汉堂的师兄师叔们发现,当作外侵贼子,岂不麻烦了?”
无相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若想见识吟香宫的功夫,就随我来吧!”然后起身离座,了然和无念紧随其后,三人登上了一座佛塔,凭窗观望。
再说谢英来的时候那两位主持对他都很热情很客气,又是接风又是领着他到处游览,可是每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他们就故意的岔开话题。
毕竟是前辈,而谢英又是个恭敬有礼的人,所以怎么也不能驳前辈的话,只得压在心底。
适才从那个小沙弥口中得知二位主持在望尘精舍饮茶,他此时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心想不如趁夜拜访,此事十万火急,不能再耽搁了。他一念及此,便立刻起身穿衣,收拾好之后扯下一片衣襟蒙住脸,然后悄悄掩上门离开了。
因为今天在两位主持的带领下将此处稍微转了一圈,所以望尘精舍的位置他已经记住了。
今夜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一片空明,谢英心想,今夜出行不易,必须的处处小心。他正想着时已经到了罗汉堂外,忙贴着墙壁小心地走过。
本以为会一切顺利,谁知道突然跳出了一个小沙弥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罗汉堂?”说着一掌就拍了过来。谢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便处处退让。谁知道对方穷志不舍,谢英故意挨了他一掌然后借力向后退去。
小沙弥有些惊异的盯着自己的手掌道:“我的绵掌功夫练了不到一年,有这么厉害吗?”他心里正犯嘀咕,主持说今夜来犯的是一个厉害角而,怎么竟被我的一掌给震退了?莫非真的是我的功夫突飞猛进了?
忽听得有人喝道:“蠢材,别人让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功夫差得远呢!快退下。”小沙弥立刻窘的面红耳赤,道了声是,匆匆退了下去。
只听的呼呼声响迎面飞来,谢英闪身避过,跃下了屋梁。黑暗中只听有人道:“客人勿惊,既然来了,就比试比试吧!”谢英票审阅下,抱拳道:“大师误会了,在下不是来比武的,实在是有事要去望尘精舍,无意路过贵堂,还请行个方便!”
“客人不知,本寺有规矩,若要过罗汉堂,那就的凭真本事。”那人道。
谢英一听,知道今夜这一场怕是躲不开了,于是道:“那好,大师请!”
他话音刚落,迎面飞来义务,谢英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精光闪闪的金环。竟是和当初自己在武林大会上遇到的那个雷东雷的兵器差不多,他忙低头让过。另一只金环打过来的时候,谢英飞身而起,脚尖在飞来的金环上一点,趁势超对手扑了过去。
黑暗中只见金光闪闪,谢英以赤手空拳敌他夺命金环,两人打得难分难解。谢英心想,这样下去到了天亮也脱不了身。便叫道:“且慢,我有话说。”对方收起了金环道:“客人请讲。”
谢英道:“在下若如能在十五招之内夺下大师手中兵器,便请大师放在下过去,如何?”他语气很是肯定,对方倒也不迟疑,道:“好,一言为定。”话音刚一落右手金环已经掷向谢英咽喉,谢英不敢怠慢,忙飞身避过。
此刻外面可是比这黑屋子里亮堂多了,但是对方却好像能在黑暗里视物一般,丝毫不受阻。幸好他的武器金光闪耀,而且总是发声示警,倒也公平。
眼看着九招已经过去,谢英还是丝毫没有占上风。但他的却似乎并不着急,对方手中的金环已经飞到了他的面洽,谢英伸出手指在急速飞旋的金还上一点,第二只金环此时也已经发出了。谢英使得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第一只金环给他拨会,正好撞上了第二只。
只听当的一声响,火星四溅。谢英忽热飞出一脚踹向对手,那人忙向后闪去,而谢英则是伸手一抄,正好接住了那两只下落的金环。
金环发出之时自然带着极其霸道的力量,但是此刻两只相撞,已经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所以谢英便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那两只金环,然后在不恋战,飞身跃了出去,站在庭院中大声道:“承让了!”
屋里缓缓走出一个中年合上,拱手道:“贫僧了元,施主果然厉害,贫僧告退。”他从谢英手中接过武器,竟是在不为难,转身退了回去。
谢英心下欢喜,正欲离开的时候,罗汉堂又跳出了一个和尚来,比了元稍微年长,手中持着一柄铁铲,寒光闪闪,挡在了谢英面前道:“施主留步、”
谢英不由得很是郁闷,莫非这是车轮战?但是此刻别无他法,只得拱手询问对方身份。
那个大和尚稽首道:“贫僧无果,是了元的六师叔。施主过了他那一关,但是还未过贫僧这一关呢!”
谢英苦笑道:“那好,大师,请!”正要出招之时,却听无果大师道:“且慢,施主用什么兵器呢?”
谢英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无长物,倒真是没有趁手的兵器。
他正自为难之际,忽听得高处一个声音道:“施主,接住,兵器来了。”声音洪亮清越,谢英仰头一看,就见不远处的佛塔上似乎有人,然后一个东西从窗口飞了下来,很快到了面前,谢英忙伸手接住,道了声谢。
低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因为那竟然是一只古朴的青铜烛台,长约一尺半,此刻触手温热,想必是从灯烛下取出来的。
“对了,这倒是可以当剑使。”谢英忽然高兴的想到。
“施主小心了。”无果大师叫道,然后一铲拍了下来。谢英用烛台的尖端当剑,双肩一摆,反手刺向了无果手腕。
“好快。”无果不由得赞叹,手腕一翻,顺势向上铲去。谢英手臂一抬,并不换招,而是向下刺去。只听‘叮当’一声,火花四溅,两人均觉得手臂一麻。无果大吃一惊,因为谢英手中的‘剑’竟然拿刺穿了他的铁铲。
谢英顺势收手,那铁铲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窟窿。无果当下不敢怠慢,他虽然臂力沉稳,却也不及谢英的剑招来得快速、诡异和神秘。谢英每一招看上去都是平平淡淡,随心所欲,可是威力却是无穷。
吟香宫的功夫,果然与众不同。
两人辗转斗了六十多个回合,谢英剑招仍然如同大江流水,层出不穷,滚滚而下。
忽听得有声音从空中飘下,祥和安宁,应该是用无上内力送出来的,“无果师弟,既已输了,还不退下?”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沉稳有力,非常威严,令人耳目一惊。无果不敢违逆,退下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的铁铲上竟然被刺出了七八个洞,如同筛子一般。当下明白自己果然输了。
“吟香宫独步武林百年有余,贫僧今日得见,不枉此生。”说罢转身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