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我可不要新婚之夜就与别的女子一起分享夫君呢!”红衣女子嘟着嘴巴娇滴滴道。声音婉转柔媚,那男子不由得为之分神,林香月一剑刺过去,他的脸颊便带出了一条血痕,不由得大惊,也是恍然间明白过来,下面那红衣女子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时间气愤之极,竟然飞身扑下去朝那红衣女子疾刺而去,口中大喝道:“反复无常的贱人,今日就让你死于老子刀下,看你往后还往哪里逃!”
变生肘腋,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变故!林香月本来与此人并没有仇恨,所以一直都未曾真正使出杀招,但是突然间见那人流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并且转而扑杀林中那个红衣女子,一时间在来不及细想,惊呼一声,手中长剑迅疾如流星一般朝着那人飞去……
红衣女子也没有想到会忽然引来杀身之祸,一时间惊为木石,呆呆的望着那凌厉的杀招向着自己而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劲风袭来的那一瞬间,只觉得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在风里弥漫,但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耳畔传来的是那汉子的惨呼声。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坠地声,她睁开眼睛,却见华彩衣壮硕的身子正跌倒在自己脚前,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拼命挣扎着想要回过身去。
微风荡漾,伴随着那轻盈的白影翩翩落地,静静的停在他身后一丈处。
“你是何人……竟杀得了我?”华彩衣满是不甘和惊愕的喃喃道。
“吟香宫弟子。”林香月淡淡道。
“哈……传说吟香宫弟子在武林大会上搅了局,原来、原来并非讹传,哈哈……敢于天武门作对,死期不远了……”华彩衣的脸上表情怪异之极,继而大笑着扑倒在地,再也没了气息。
林香月缓缓走上前去,从他背后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剑身光滑如玉,竟然没有一丝的血痕。
“多谢姑娘相救,你真的是吟香宫的人吗?”那个红衣女子缓过神来,满面惊奇的问道。
就在这时,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却原来是方才那个蓝袍少年,他脸上的惊愕丝毫不逊于红衣女子,此刻虽然脸色惨白,但是却无法掩去从内散发而出的激动和喜悦,“那你一定认识我月姐姐了,是不是?她现在还好吗?”
林香月的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识的望向了那少年。极其俊美的相貌,眉眼间灵秀之极,恍然间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难怪刚才一眼看到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呢!莫非是……
“你是……灵儿?”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长大,所以即便是感觉熟悉,可也不敢确认,林香月忍不住试探般的问道。
“啊,”少年一怔,继而大喜着奔了过来,口中欢呼着:“月姐姐,月姐姐,竟然是你啊?”林香月忍不住苦笑,记忆里初见的时候他一把保住自己,眼泪鼻涕蹭了一身,莫非数年之后,又要重蹈覆辙了?
但是她的担心多余了,因为那个少年在跑过来刚触到她的衣袖时却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灵儿?”林香月大惊,忙扶住了他。那个红衣女子也奔了过来,满脸的焦急和担心,抱住他道:“灵儿方才受了那、那,”虽然常年行走江湖,但是本性腼腆,所以‘淫贼’两个字死活都说不出口,反倒是红了脸,懦懦道:“恐怕是伤势严重吧!”
“你是?”林香月想到她方才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帮自己对付那个打伤灵儿的人,不由得带了几分感激。
“我叫岳盈,是灵儿的姐姐。”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林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但是我们对你都是很熟悉的,常听灵儿提起。”
三人又回到了逢源镇,但是林香月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个采花大盗临死前的话语,自己果真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就是武林大会上和自己交手的那个人吧?
从离开中州城开始,就一直有人追踪,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如今自己内伤未愈,与这对兄妹同行,实在是很不便。所以她暗中保护,由岳盈带着灵儿去镇上找大夫治伤。
听到窗外的声响时,岳盈下意识的回过头,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翩然跃了进来。
林香月返身关好窗子,朝着床前走来,眉头微皱道:“灵儿还没醒吗?”
岳盈迎上去,搬了把椅子道:“没呢,大夫说他内伤颇为严重,而且又因为激喜过度,使心气涣散,神不守舍,所以这才半天都醒不过来,但是并无大碍的。”
林香月缓缓走了过去,低下头望着榻上沉睡的少年,眼底漾起了几分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呢?”林香月转身坐下,问道。
岳盈怔了一下,似乎有几分尴尬,随即咬了咬唇,道:“都是因我而起的,这次爹爹派我出去押镖,灵儿缠着也要去,我拗不过他,就答应了。但是没想到中途会遇到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华彩衣,此人无恶不作,最喜欢劫掠年轻女子……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之后我便被他劫走,危急之时找不到自救之法,只得委曲求全,告诉他只要以婚嫁之礼迎娶,我便心甘情愿的跟随他。好在他答应了,而我便在准备人多眼杂之际趁机逃了。可是,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不肯善罢甘休,以迎亲的乐队诱灵儿上钩,想要用他来引我出来……之后的事,便如你所见。”
虽然已经换下了那身火红的嫁衣,但是岳盈此刻身穿的依旧是一袭枣红的窄袖斜襟长衫,腰间的丝绦层层叠叠的绕着,浑身透露出勃勃的英气,只是那神色间却是女儿家的温柔和乖巧。
虽是姐弟,但是灵儿偏于灵秀俊逸,而岳盈则显得温柔敦厚。两人的气质,竟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