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死神1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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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珊终于醒了,身体的疼痛仍在继续,可与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孩子,睁开眼没看到他就急得要下床寻找,这时,佳奈走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布包,她一边走路一边哄着,听到咦咦呀呀的叫声,凌珊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灿烂的笑容不禁绽放开来。

“走,我们去看妈妈。”

佳奈对着怀里的宝宝笑着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到凌珊的怀里。凌珊非常紧张,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她接过之后在先怀里抱了一会儿,孩子要比想象中的小,比想象中的轻,不过就是这么个小家伙足足折磨了她好几个月。

“他长得很像他父亲。”

佳奈坐到她身边,伸出手指逗弄下宝宝,听到这句话凌珊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他有双非常漂亮的浅绿色眼眸,纯洁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仿佛一切丑恶到他面前都会被净化,他应该还看不见,不过那双大眼睛不安分地东张西望,似乎想在这个世界里找寻什么,肉嘟嘟的嫩小手也时不时地想要伸出来融入陌生的环境里。

“他真可爱。”

凌珊满心欢喜,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不过新生儿的味道并不好闻,她忍不住吐了下舌头。宝宝开始哭了,像是在发泄对她的不满,作为新妈妈,凌珊显得笨手笨脚,她学着从电视看来的画面撩起上衣给孩子喂奶,宝宝一叼到乳T就不哭了,如饥似渴地吮吸起来。佳奈扶着她躺下,然后拿个枕头垫高她的头部,凌珊看着胸前一扁一扁的小嘴,被喜悦冲淡的忧伤又回来了。

“宝宝很健康,看来你的营养全都给他了。我真佩服你能够坚持下来,换作是我或许早就放弃了。”

佳奈轻声笑道,她的温柔体贴总令人心情舒畅。对凌珊而言那段时间的确难熬,她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能否吃上东西,明天的路途还有多远。她担心宝宝无法挺过去,可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是多余了。

“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休息,孩子太小还需要保护,我们会一起照顾的。”

佳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干净的布擦拭她额处的密汗,大家为了她们母子都费劲心神,这也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此时此刻,她仍然很想知道赛文的下落,想让他看看他们的孩子,只是这样的请求难以启齿,况且伊藤也不愿意告诉她。

宝宝成了凌珊的唯一寄托,她给他取了个名字“希冀”,不过大多时候她都会叫他“赛赛”,小赛赛在众人的呵护照顾下茁壮成长,才几个月就已经露出小帅哥苗头,伊藤抱着他不由大放狂言,要教他泡遍天下美女。凌珊听到忙不迭地将小赛赛从他手里抢回来,然后一脚把他踹到旁边。

“别教坏我儿子!”

她瞪眼警告,不过小赛赛很喜欢伊藤,咿咿呀呀地伸手要让他抱。伊藤露出很得意的笑容,看来他的取代计划有了个良好的开端。众人也在吵闹欢乐的气氛中哈哈大笑,似乎都忘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安定的环境容易让人沉醉,也容易消磨斗志,不过凌珊没有放弃找寻赛文的下落,但他杳无音迅,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就连莱恩的数据库中都没有他的记录。这样的情况可能性只有一种,楚飞说过如果试验失败,他们就会销毁一切证据,干净得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对莱恩而言,赛文一定是个非常失败的试验品。凌珊不愿多想,她一直觉得赛文还活着,可能是躲在某个地方,或许到了卫星探测不到的深山老林,她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莱恩的爪牙们仍在找寻他们的踪迹,有好几次差点进入他们的藏身区域,而他们也面临着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食物和水。如果头顶上的无人侦察机再不离去,他们铁定饿死在山洞里。由于母体没有营养,奶水不充足,小赛赛经常饿得直嚎,整个避难所被弄得心烦意乱。

“******!哭哭哭!再哭老子把你扔出去!”

麦迪实在受不了,一把掀翻桌子冲到凌珊面前,作势要把赛赛抢走。凌珊马上把孩子搂紧在怀,瞪起双眼将他推开。

“你敢碰他一下试试!”

两个人的嗓门都很大,小赛赛受到惊吓哭得更是撕心裂肺。麦迪不是好惹的人,他掀起袖子就准备冲过去打,伊藤、病毒还有楚飞见了马上把他拉住。

“别闹!他只是个孩子。”

“******,你们全都给老子滚开!已经三天没沾水了,老子只能喝尿,他还有力气哭!再这样下去我就直接冲出去,至少比饿死在这里强!”

或许是几天没有进食,麦迪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就像头蛮牛把能砸的全都砸了,避难山洞里只听到一阵又一阵金属落地声,这些噪音几乎要刺破他们的耳膜。赛赛哭得更加厉害,凌珊捂住他的耳朵,亲吻着他的额头让他不要害怕,她知道他饿得难受,可是没有东西给他吃,她甚至尝试过喂他鲜血,但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终于,麦迪发泄够了,他靠倒在墙角里把头埋在双臂间,眼中满是绝望,看到避难所一片狼藉,他不禁愧疚起来,但这种日子真的受够了,多呆一秒都是折磨。

“我这里还有点水,给你吧。”

佳奈把一个水壶扔给麦迪,麦迪接过后摇晃一下,连小半壶都不到,他懊恼地抓几下头发,想了一会儿后把水递给了凌珊。

“对不起,刚才我实在控制不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道歉很诚恳,凌珊也知道环境恶劣令大家都不好受,她只是笑着说了句“我知道,是赛赛太吵了,对不起。”话落,她就抱着孩子走出门外。

小赛赛哭得喉咙哑了,凌珊只能把乳T塞到他嘴里以此安慰,他抓着她的胸口拼命吮吸,想要挤出一点奶水。他吸得很重,凌珊痛得倒抽冷气,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吸不出什么又开始伤心地哭嚎,她担心爪牙听到声音,不得不捂住他的嘴安慰他不要哭。

“不要哭,乖,妈妈在这里。”

凌珊轻声哄着他,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利刃不断切割她身上的每一寸,她心疼她的孩子,不希望他这样遭罪,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没办法停止哭嚎,她连他最基本的需要都满足不了。凌珊很想念孩子的父亲,如果他在这里,或许能够给她点安慰,或许能够撑起她几乎坍塌的背脊,她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期待奇迹的发生。

“我这里还有些饼干,他要不要吃?”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凌珊偷偷地抹掉眼泪转过身,看到伊藤拿着小半块饼干站在那里,饥饿与干渴也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说话的气声仿佛飘浮在半空中,风一吹就会散。

凌珊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饼干咬下一点,含在嘴里化开后才喂给孩子。赛赛扭头把它吐了出来,她又把它塞回去,来来回回几次直到他吃下为止。伊藤很无奈地摇头叹息,看她带孩子带得如此辛苦,他就不想再为自己增加负担。

“不要担心,只要侦查机离开,我们就安全了,到时会有食物的。”

伊藤尽量安慰,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如果那该死的飞机再飞几天,他们大概要挖土吃了。

“不,我们不会安全,只要莱恩活着一天,我们都不会安全。”

凌珊压低声音,黯淡的眼神顿时被愤恨点亮了,小赛赛趴在她身上终于安静下来,她温柔地贴着他的小脸蛋,轻轻地哼着歌直到他入睡。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

她望着伊藤轻声说道,伊藤心里清楚她的意思,可是他看到才几个月大的赛赛,不禁开始犹豫。

“赛赛怎么办?万一你出了事,他怎么办?”

凌珊听后陷入了沉默,这是个相当艰难的决择,她想陪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可是世界被个疯狂的男人操控着,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们找到,她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也不希望小赛赛在没有阳光的地方长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莱恩活着一天,他就危险一天,我想他应该会理解。”

说出这番话,凌珊下了很大的决心,不为其它,就为了自己深爱的孩子和丈夫。

“那好吧,我们得有所准备才行。”

伊藤点头答应了,所有计划不得不提前一步。凌珊欣慰地笑了,她看着他由衷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对着赛赛的耳朵低声轻吟。

“妈妈要去找爸爸,你会乖的,对吗?”

小赛赛睡得很香,或许他现在还不明白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凌珊也不希望他明白,她只想着等他长大能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能呼吸到青草的芬芳,哪怕为此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