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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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险同居(5)

朋友们问我和肖言:“你们有什么打算?”我和肖言异口同声地敷衍道:“先休息休息,至于打算,过过再说吧。”这是谎话。

肖言是有他的打算的。他长大的那个江南城市,是他的方向。他轻描淡写地对我说:“家里让我回去。”我的手心变得凉凉的:“什么时候?”他抱住我:“他们说尽早,不过我坚持说要等毕业典礼后。”我抬头问:“为什么?舍不得我吗?”肖言又把我的头压回到他的怀里,反问我:“你说呢?”我心里乱糟糟的,不过我听着肖言的心跳,勉强地笑了。至少,我们此时此刻还在拥抱。

我们的谎话骗不了茉莉。她直接问我:“你们没打算在美国发展吧?”我对茉莉坦白,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走?”“肖言毕业典礼后就会走了。”“哦,就剩两个月了,”茉莉淡淡地说,又问我,“那你呢?”我把面前的咖啡搅成漩涡:“不知道。”“那你们?”茉莉的问题问得很含蓄,但我却答得直截了当:“我们?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又没把自己卖给他。”我笑着,目光却停在了咖啡杯中的漩涡里。我想,我的这个谎话也骗不过茉莉的。

茉莉伸手覆盖住我的手:“别嘴硬。”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冰凉冰凉的。茉莉轻轻叹气:“如果你回国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反手覆盖住她的手:这朵娇艳的花,其实多么寂寞啊。

我妈打电话问我:“毕业了,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我敷衍:“我已在拼搏了。”我妈很宽容:“不着急,慢慢来。”接着,她又问:“那你男朋友呢?”我警惕了:“妈,我没有男朋友。”我说这话时,肖言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我的脸上,不过只一秒,就又移了回去。他已经在学习有关贸易的知识了,那有关于他回国后要接手的事业。在那个温润的江南城市里,在他轻描淡写的家族事业里,我想他会飞黄腾达的。我对那有关贸易的知识咬牙切齿,就像是它们会把我的肖言带走一样。

茉莉在凌晨打电话给我,哽咽道:“我没事,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我刚洗过澡,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问:“你在家吗?我过去找你。”肖言接过我的毛巾,继续在我头上揉:“这么晚了,我陪你去吧。”我甩了甩头,水滴甩了他一脸:“不用了,我和茉莉有私事要谈。”肖言嗤之以鼻:“你们的私事,除了我不就是则渊吗?还能有别人吗?”我同样嗤之以鼻:“多的是呢。”

说虽那么说,但我心中却和肖言一般明镜:茉莉的心事只有一桩,那就是则渊。则渊是我们的学长,我们入学的那个秋天,是他毕业的季节。他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有一柜子笔挺的西装,还有一份金光灿灿的工作。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未婚妻,在中国。

茉莉喜欢上则渊是件再合情理不过的事了。我也喜欢则渊,他像海一样宽辽,但偏偏又像湖一样静谧,他有他的世界,一个有着完善的体系,旁人不能动摇的世界。我就像个孩子,我把则渊当做哥哥一样喜欢着。而茉莉也像个孩子,但她比我愚蠢,她把则渊作为男人一样爱着。我曾对茉莉说:“你们不在一个世界,他的世界,不是你踮起脚尖就可以达到的。”但茉莉依旧我行我素。

外面在下雨。在房子里,我竟不知道外面在下雨。我系紧了外衣,向茉莉家跑去。我的双脚踏出一朵朵的水花,小而剔透。茉莉家不远,我跑着去,只需要五分钟。

茉莉的眼睛红红的:“外面下雨了?你怎么也不带伞?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找你。”我们在房子里,都不知道外面在下雨。我突然慨叹:男人会像房子一样吗?有他在,我们可以安全得一无所知吗?我揉了揉头发:“小雨而已。”

茉莉从冰箱里拿出酸奶招待我,我小口小口地吃。茉莉捧着白开水:“我太脆弱了,我需要有个依靠。”我把话说得血淋淋的:“这就是你和则渊不合适的关键。他爱独立的女人,他爱相敬如宾的爱情。而你不是。”茉莉的眼睛更红了:“我刚刚又给他打电话了。”

这个话题就结束在了这里。这是个陈旧的程序,苦寂的茉莉打电话给则渊,则渊忙,淡淡地寒暄几句,就结束了。则渊是清楚茉莉的心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冷漠。对常人,则渊是宽容而温暖的。

电视机开着,让茉莉的房子不至于显得那么冷清。我吃完了酸奶,茉莉的眼睛不红了。她说:“肖言恨死我了吧?”我说:“怎么会?他正嫌我烦呢,恨不得把我撵出来。”茉莉的笑倾国倾城:“我也烦你了,你快走吧。”茉莉把我送到楼下:“呀,又忘了天在下雨了。你等我,我上去拿伞给你。”我拉住她:“不用了,小雨而已。”我又说:“好好地找个依靠吧,去找你想要的惺惺相惜的爱情,不要再想则渊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我又在雨里跑了。我和茉莉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哭时,我只需要在她左右就好了。如果我回国了,她该去找谁呢?

肖言给我开门,愣了一下:“下雨了?怎么淋成这样子?”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扑到他怀里:“肖言,我冷。”肖言抱着我又洗了一次澡,热腾腾的水从我们的脸上流到我们的脚趾下。我勾住肖言的脖子,说:“好热。”

第二天,我接到了则渊的电话。

则渊说:“其实,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多余的。”我应和:“嗯,的确多余。”则渊笑了,我也跟着笑了笑。则渊是想放过茉莉的,这我们有目共睹。

肖言问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劝过茉莉?怎么她还是自掘坟墓?”我瞪肖言:“我的口才可是一流的。”肖言瞟我:“但你的思维是三流的。”我无言以对了。的确,也许,我也正脸朝黄土背朝天地给自己掘着坑。这时,肖言又自说自话:“你是三流的,而我是不入流的。”肖言的自嘲,比他对我的嘲笑更让我无力。我无力反驳,无力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