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年的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一晃而过,昨天的事却又仿佛近在眼前。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实什么都该淡忘了,只是她突然见到唐泽齐一时间无法适应,回想起往事,觉得意难平。
看着躺在地上的唐泽齐,她死命地咬着嘴唇,隔了许久才说:"不报警,那怎么办?"
杉杉说:"先把他抬回家,然后跟杜老师联系了再说。"
"抬回家?抬你家还是抬我家?"
"当然是抬回你家。你一个人住,我们家老老小小有四口人呢!等他醒来,你好好儿问问他怎么回事,然后给杜老师打电话。如果纯粹是打架斗殴搞出来的伤,你再轰他出门好了。"
"杉杉,你不去做'圣母'真的太可惜了!"韩秀一语戳中杉杉的死穴。
滥好人指的就是杉杉这种"圣母"级别的人,在路上见着什么可怜的阿猫、阿狗,都要捡回家,然后就喜欢往韩秀那边一丢了事。
"我这是为你好,怕你将来见着杜老师无颜面对。"杉杉笑道。
"别解释了,别解释了,你每每当'圣母'的时候,这套说辞我听的太多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韩秀摆了摆手。
"是你心虚了吧,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所以不敢把他带回家?"
"我还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上一头种猪都不可能再喜欢他。"
"那好吧,随便你,如果你忍心看杜老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是无所谓啦!"
韩秀又一次沉默了,思想又是一番剧烈斗争。
她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唐泽齐,他的背部和手臂上有几道明显被玻璃划伤的口子,血迹已经凝固。
他伤得可真是不轻,如果他真出个什么事,杜老师一定会很难过吧……唉,看在杜老师的面子上,她就当回"圣母"吧。
气归气,她还是走过去抬起唐泽齐的上半身,"他醒过来要是再给我一刀,以后清明时你要是忘了给我烧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啦,我会给你烧双份,吃不死你。"杉杉抬起唐泽齐的腿,一双眼睛在他健硕有料的身体上扫来扫去,顿时色心大发,"没想到小齐的身材这么有料,要不是这满身血,真想好好儿摸一把。"
"你花痴了吧!要摸赶紧摸,待会儿他醒了,你连一根毛都别想碰着。"韩秀白了她一眼,咬着唇,使出全身力气将唐泽齐搬上了面包车,然后从储物箱里翻出两套工作服,一套随便往唐泽齐身上一裹,另一套则自己换上。
车子启动,准备出发时,她又喊了一声"等一下",并跳下车,从垃圾堆里把那件染满血迹的白色衣服和手术刀捡起来扔进车内,又用棍子将垃圾打乱,掩盖好地面上的斑斑血迹,这才钻进车内。
(2)
韩秀和杉杉两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将唐泽齐弄回了韩秀的小窝。
杉杉接了一通电话,在韩秀家只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急匆匆地走了。
韩秀将身上染了血的衣服换下,冲完了澡,又在客厅里翻找创可贴,将被划破皮的脖子贴好。当她看到唐泽齐盖着清洁的工作服,躺在自家的地板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家伙在国外待得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滚回国内了?还把自己伤成这种样子?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猛灌了几口,想了想还是向唐泽齐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掀开他身上的衣服一看,不由得触目惊心。他的身上前前后后,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严重的,皮肉被玻璃碎屑扎得差不多翻了过来。这些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发炎的。
她咬着嘴唇,深皱起眉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看到唐泽齐变成现在这种死样,居然心底一抽一抽的,难道她也"圣母"得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