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是清水村有名的大户,江松是江家的独苗苗。
阿槐是江松五岁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阿槐扎着两个小小的羊角辫,手里抓着一个大大的槐花饼,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而干净。
而现在的阿槐,脸上更多的是愁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老槐树的枝桠上,什么也不说。
小时候,阿槐喜欢叫他松松狗,阿槐说,他整天笑嘻嘻地跟在她后面,就像一只小哈巴狗。
而阿槐她爹却为这事把她说了一遍又一遍,告诫阿槐,不能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阿槐她爹离开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取而代之的是小江,听着很奇怪吧?
他比阿槐大三岁,现在已经算是一家之主了,父亲死的早,一切事情都由母亲打理,现在,他应该扛起这个担子去管理江家的店铺了。
他喜欢读书,非常喜欢。
在闲暇时,他就揣着几本大道理去找阿槐,坐在那棵老槐树下面,摇头晃脑地读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句子,不时抬头瞄一眼树上的女子,风,一如既往地吹过来,吹过了树叶婆娑,吹过了槐花芬芳,吹过了雪漫山野,吹过了他离家远行的背影。
江松走了,去了长安。
临走之际,他又来到槐树下,又摇头晃脑地读了一堆大道理,最后,他站起来,望着那个女子,阿槐,再见了。
再见了,江松。阿槐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笑了。
风过,寂静无声。
听说,他高中状元,听说,他造了一座府邸,听说,他娶了一位貌美的妻子,听说。。。。。。
每当旁人和她讲这些,她总会笑笑,然后继续晾着手中的槐花,或是做着些针线活。
年迈的母亲已经走不动路,却喜欢每天坐在槐树下,看着父亲的碑,拂去上面的灰尘,讲一些前尘往事。
阿槐不再坐在槐树上,她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过着平凡人家的生活,槐树还是年年开着洁白的花。
只是,树下的碑又多了一副。
长安江府:
“老爷,这是夫人送来的槐花饼,夫人说,是清水县的,那里的槐花饼最是好吃。”
清水县。。阿槐。。。。
“老爷?”
“嗯?”原来是书掉了,“没事,你放下,下去吧。”
他起身,望向窗外如水的月光,阿槐,你可还好?槐花饼还是如以前一般香甜,自己离家到底几年了呢?怕是数不清了,当初离开村子,离开阿槐,到底是对是错?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渐渐苏醒的回忆,重复着。
风吹开纸半页: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