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千年汉帝国
3966900000244

第244章 班达克

摩苏尔港其实并不繁华,常驻人口只有一万多人,倒是来往的商旅比较多。所以摩苏尔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发展趋势。商店旅馆众多,但民房却很少。

如今大月州和西海州闹独立,战争频仍,导致这里的商业发展瞬间降到了冰点。原本熙闹的街上如今冷冷清清,港口上这一伙那一堆的闲人聚在一起,秋风扫过,吹起他们身上的袍子,露出精壮的皮肤这些都是在码头混饭吃的苦力。阿拉伯人特有的长胡须都被他们用布包着,只露出两只略带诧异神色的眼睛。

邹燃身穿大汉丘山铠,骑着高大的阿拉伯战马,行走在这条街上,的确非常引人注目。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武鸿和宇文献两人共同高举的那面大汉皇旗!

这面旗帜在西海州、在里海东岸无数次见证了硝烟战火,所以显得有些破损,但无碍于它所展示出来的力量大汉强军独有的力量!

若不是邹燃身边还有一队百十人的阿拉伯军队跟随,摩苏尔港的居民都会认为是不是汉人打到这里来了。

在摩苏尔港的东面有一栋清真寺教堂,高耸圆顶的建筑风格使它在这座港口城市里倍显突兀。这是摩苏尔港的官衙所在。

宽大台阶前,一群穿着汉帝国官服的人员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为首一人白面有须,身高七尺,仪表堂堂,正垫足眺望,望见邹燃等人的身影,不等走近便急匆匆的快步过来。

邹燃赶紧下马,冲来人拱手行礼道:“公羊大人!”

“邹将军!”来人正是公羊治,大汉帝国驻阿拉伯帝国鸿胪寺卿。他亲热地与邹燃把臂相谈,言辞间的炽热感情让远离故国的邹燃倍觉温暖贴心。

“将军神勇,带孤军转战数千里,歼敌无算,此等功绩真令我等愧然啊!”

“大人过谦了。若不是有大人在此经营,维护帝国尊严,何来如今阿拉伯对我等恭谨之姿呢说起来,在下该谢过大人才是!”邹燃笑道。

公羊治正要叙说,忽看见邹燃背后一人,惊愕地指着他道:“宇文,宇文公子?”

宇文献此刻不愧为护国公世子的出身,一顿足整甲,笑道:“公羊大人,宇文献有礼!”

公羊治张目结舌了半天,忽然苦笑摇头道:“呵呵呵,以讹传讹,以讹传讹啊!宇文公子,你可知令尊以为你已阵亡,连尸首都找不到差点一病呜呼啊!”

宇文献一惊,忙问道:“公羊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家父现在可好?”

公羊治正要继续说话,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小后生忽然靠前,低声道:“公羊大人,将军,是否先入内与班达克大人先见面再叙?”

公羊治顿时醒悟,赶紧道:“哦,对对对,邹将军,先入内见班达克吧!其他咱们晚些再谈!”

邹燃望了那年轻后生一样,那人赶紧自我介绍道:“在下文川,罗马鸿胪寺卿王显王大人麾下主簿,这次例行回国,途中遇到了点意外,故而在此这些请将军容在下稍后禀明,现在阿拉伯帝国皇帝,哈里发穆罕默德二十七世的长子班达克正在里面,等着见将军呢!”

听见这么长的名头,邹燃有些头晕,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昂然入内。

内部装点的极其奢华,似乎是因为有哈里发王子在,所以故意重新装点过,到处是极具阿拉伯色彩的雕绘和彩布。清真寺内廊道回转,竟不比大汉宫室殿宇差。不过他们的布置在邹燃看来,总是太过直白,没有汉文化的含蓄之美。

清真寺最里面是一个做礼拜的大殿,殿中悬挂着阿拉伯先知穆罕默德的巨大彩绘像,有几百号人围坐在这里。画像正下方的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身边有许多穿着很少,戴着面纱,穿着薄纱悬挂佩饰的侍女。

看样子,这里好像在举行宴会。文武官员都有,还有很多穿着稀少的侍女穿梭其间。

虽然阿拉伯人讲究女人的身体不能随意给人看见,不过他们显然受到不少波斯文化影响,贵族的生活中就没有这么多讲究,那些女人穿的衣服都快比现代比基尼还要少了。

武鸿一进来顿时眼神大亮,自从参军到现在,他可是一次女人都没有碰过,看见这么多盖着薄纱,若隐若现的美女,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邹燃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而是直视坐在先知画像正下方的那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有着很浓密的须发,但都是卷曲的,脸上的皮肤呈现一种纵欲过度后的苍白,眼眶深陷,但眼睛很亮,说句实话,长的很像印在美军扑克里的****大叔。

但邹燃知道,他不是拉大叔,而是当今阿拉伯帝国皇帝,穆罕默德二十七世的大王子,班达克。

邹燃和公羊治一走进大殿,原本喧闹的殿中一下安静下来。

班达克一看见他们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亲自走下台阶,穿过大殿,来到公羊治和邹燃面前,张开双手跟公羊治来了一个拥抱,然后看着邹燃,抚胸行了个鞠躬礼,用非常标准的汉语道:“哈哈,我的朋友,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谨以真主的名义,祝福你和你英勇的将士们!”

公羊治看向邹燃,还担心邹燃不懂礼节,不过下一刻他却把心放肚子里了。

邹燃淡淡地给班达克回了一个大汉军礼,道:“谨以雍州卫指挥使的名义,感谢真主的赐福!同时也感谢班达克王子把我们当作朋友!”

不卑不亢的邹燃让公羊治暗暗颌首点头,长须也抖动着,显然很是满意。

班达克笑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把住邹燃的手臂,邹燃有心要挣脱,公羊治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于是邹燃没动。

“各位朋友,真主的武士们,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欢呼来欢迎来自东方大汉帝国的军人吧!他们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之一,在里海东岸,他们以寡敌众,击败了罗马人的亚细亚军团,还打伤了罗马皇储,安敦尼那个小羔羊,哈哈,让我们欢呼吧!”

“呼啦,呼啦!”所有阿拉伯人集体站起来欢呼。看得出来,他们的确很高兴。

“来,朋友,让我们坐下来说话!”班达克对邹燃非常热情,几乎都把公羊治晾在一边。不过公羊治似乎并不在乎,而是微笑地对邹燃点头。

宇文献和武鸿所擎的那面大汉皇旗,在文川的安排下珍而重之地放在先知画像的左下位置上,与阿拉伯帝国的真主旗一起!

宴会在继续。武鸿和宇文献都同时有好几个穿着,恨不得将衣服脱光的侍女伺候着。邹燃也一样,不过与武鸿那几乎急不可耐的眼神不同,邹燃一直表现的很平淡。因为他知道,这个班达克这次叫自己来可不是让自己来享受的,而是助战!

原来阿拉伯帝国现任哈里发共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有自己的领地和军队,说阿拉伯帝国是一个帝国,还不如说是联邦比较合适。其中这个班达克王子的领地就是布拉哈城,也就是阿拉伯帝国的北疆地区。

这次月氏人在怛罗斯惨败之后,为了拓宽生存空间,同时也是为了迫阿拉伯人表态,遂于一个月前对阿拉伯帝国宣战。当然,这后面肯定有罗马人的支持和鼓励,不然月氏人绝对不敢这么做。

对于月氏人的宣战,老迈的穆罕默德二十七世并没有及时作出反应,而是只宣布布拉哈城一地戒严,并让班达克做好战争准备,但其他地方却依旧散漫应对。这个态度让班达克兴奋又担忧。

兴奋是如果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了这次月氏人的进攻,那他身为长子,以后继承哈里发之位就有了坚实的依托。担忧的是,布拉哈城其实并不算阿拉伯帝国中富有的城市,所以他的军队并不多。虽然布拉哈地区所有人口加起来也有二十几万,可真正能用于战斗的军人只有两万余人,这已经是布拉哈所有资源所能支撑的最高军队数量!当然,如果穆罕默德二十七世下达了全国征兵令,那这兵力数量自然能够成倍往上翻,那些平民能够很快武装起来,组成不是精锐的炮灰!

但现在班达克的情况是,他连炮灰兵团都没有。没有哈里发的命令私自召集平民入伍,形同造反。他那些兄弟会以这个名义快速起兵将他剿杀皇位面前,没有兄弟可言。

所以现在班达克非常重视汉军的存在。更在乎邹燃的态度。

班达克已经打探清楚了,月氏人由于在怛罗斯惨败,所有精锐已经去掉了七成,所剩的能战诸军中,最强的就是原来的定兴府军队,也就是定兴伯爵手头上的那支近卫军!月氏王李克定手上还有两支王都军,一支交给四子李继用还在鸿蒙口,另一支则需要保命,不会轻易派出王都,所以他派来攻打布拉哈的军队不多,只有两支边都军,大概三万余人。另外还有一支主力,就是定兴府军队组成的近卫军,大概一万四千人,总共兵力为五万上下,号称十万大军!

虽然只有区区的十万人,但据可靠情报,罗马皇储的亚细亚军团也会参与这次讨伐,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参战,但无疑都给班达克最大的担忧。

月氏人虽然面对汉军屡战屡败,但好歹也是汉人出身,而且打了这么久的仗,多少有点战斗力,单靠两万多布拉哈守军,班达克实在没什么底气。

现在的情况是,班达克百般想辙,终于从老迈的穆罕默德二十七世手里要来了一支骑兵,四千名满员的真主战士骑兵!然后从别的地方要来了一万多辅兵,大概也能凑出四万人来,但面对号称十万的月氏军依旧没有信心,但如果再加上邹燃手上的四千大汉强兵,那就不一样了!

若汉军肯助战的话,不说别的,把这些汉军往布哈拉城中一放,大汉皇旗一挂,月氏人估计都不敢再攻城!这就是强军强国的威慑力!至少,抱住布拉哈总没问题了吧?

这就是班达克的想法。他极力想要游说汉帝国参战。所以找到了一直与他有些交情的公羊治。而公羊治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希望极力促成此事,故而才有这一次邹燃赴会。

弄懂了来龙去脉,邹燃自然警醒许多。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已经答应助战了,可该要的好处也不能少。现在邹燃心里最记挂的几件事必须在这里一一弄清楚。首先便是陌刀到底是谁订造的。其次是阿拉伯答应支持汉军此次作战,到底是怎么个支持法,肯给汉军多少回还空间。再次,朝廷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仗要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最后,邹燃必须清楚明白的知道,公羊治到底从国内带给他什么消息。

除此之外,比如老迈的穆罕默德二十七世为什么不肯举国与月氏人作战,还有文川遇到了什么意外等等都不是邹燃最关心的。

不过后来邹燃才发现,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可以串在一起的。包括国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