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静默,稍顷,狄景辉慨然道:“兄长的心意景辉清楚了,此次回京,必会向我爹转达。另外,我们汉人有云:矢志不移,方能守得云开雾散。景辉还想劝兄长一句:兄长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不怕再多等这一时!”“说得好!”乌质勒激动地端起酒杯:“有景辉你这句话,别说再等一时,哪怕是二时、三时,乌质勒也等得起!”
缪夫人也笑道:“就是嘛,我都劝他不要着急。景辉啊,不过我的话不管用,还是得听你的。”狄景辉连连摇头:“王妃这话景辉可不敢当。哦,对了,朝廷新任命的庭州刺史崔兴崔大人没几天就要来上任了,上回就听我爹说此人很不错,待他来后,兄长可以与他多交往,应该对大业有所裨益。”
“好啊。”乌质勒的神情轻松了不少,笑道:“要说这庭州刺史还真不是个容易干的差使,不知这位崔大人是何方神圣,能否压得住阵脚。”狄景辉也感叹:“谁说不是呢。”想了想,他突然问:“兄长说庭州刺史不好干,是有所特指吗?”乌质勒一愣,随口应道:“哦,庭州地处陇右要冲,作为一方官吏当然责任重大。不过……你这一问,我倒想起来昨天早上去刺史府时看到的热闹了。”“什么热闹?”
乌质勒蹙起眉头:“许多百姓围在那里吵闹,似乎是什么走失小儿的事情?”狄景辉喃喃:“原来还是这事,我倒是在好几天前就听说了……咳,庭州可真是不太平啊!”缪夫人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这事儿我倒也听说了,好像都走失了几十个孩子,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蒙丹惊呼:“几十个孩子?天,那么多?!”狄景辉和乌质勒一起点头:“确有此事。”
缪夫人若有所思地道:“这几天我在市面上走动时,关于此事还听说了不少流言蜚语,似乎都在传说孩子们是被某种巫术所掳……”“巫术?”乌质勒阴沉着脸问,“庭州城内各派各教杂陈,我素来有些了解,从未发现过什么特别诡异的巫道妖术啊?缪年,街面上都怎么说?”缪夫人面露疑惧之色,冷然道:“有传言说这些丢失的孩子们之所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因为被某些最邪恶的妖佞惑去做了牺牲,献了祭!”
“献祭?!”屋内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乌质勒紧盯着缪夫人:“如此残酷的祭祀行为,在中原附近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缪夫人坦然应对:“乌质勒,在我们吐蕃确有以活人祭祀的风俗,但自松赞干布王时代就已严令禁止了。况且,即使有也都是用奴隶或囚犯来做牺牲,从来没听说过用孩子来献祭的。”蒙丹脸色发白地问:“为什么要用小孩子做牺牲?这么残暴的行为目的是什么呢?”缪夫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冰冷的目光轮番扫过三人,一字一顿地道:“我只听说过,用幼童血肉做牺牲的祭祀是为了能使死者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