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婚在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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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狼籍(二)

岳子尧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老冯,没看出来呀,平时不是挺牛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蔫儿成这样?你就这么怕她?”

冯敬涛说:“你又没有女朋友,爱情这玩意儿,你不懂!是吧澜肖?”

其实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就喜欢插科打诨,胡三数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冯敬涛一边说,一边就把目光落在薛澜肖的身上。见他兴致不高,于是怂恿那几个女孩子说:“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过去哄哄薛少?”

这么一来,那些女孩子们一哄而上,把薛澜肖团团围住。

“薛少,吃点水果吧,你瞧这芒果可是从黄金海岸那边空运过来的呢。”

“薛少,我给你按按肩膀?”

“薛少……”

那一具具香氛欲呕的身体酥若无骨,有意无意地往薛澜肖的身上贴,薛澜肖不堪其扰,皱着眉示意岳子尧不要再开玩笑。

岳子尧分明读懂了他眼里的信号,却并不理会,反倒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金卡来嚷道:“你们谁要是能让他笑了,我就一张卡,谁让他笑了声就给两张,要是爽朗大笑,这一堆就全是她的!”

女孩子们看见金卡,眼睛都直了,稍稍缓过点神儿来就争先恐后地往薛澜肖的身上贴。

换作以前,这些逢场作戏的事情,薛澜肖多少会耐着心思应付一下,但今天,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她们周旋,直接推开她们,铁青着脸站起来,甩下“胡闹”两个字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冯敬涛见他如此,低声骂了句,“子尧,瞧你干的好事!”就赶紧追出去解释,“澜肖,不至于吧?老岳这次是玩的有点过,可也没必要甩手就走吧?大家十几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不能原谅的?”

薛澜肖没有动,兄弟几个相交多年,一句话的份量还是吃的住的。他慢慢地走回来,对端起酒杯,对着岳子尧一晾,岳子尧也端起来,碰角一碰,一饮而尽。

简单费了半天的力气把算把自己整理干净,因为着了凉,所以全身都在发冷。她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打内线给管家,请她帮忙煮姜茶,然后就闭上眼睛,缩在被窝里发抖。

她似乎又作梦了,梦见了家里的老房子,梦见爸爸妈妈,梦见家里衣柜上那个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子的布娃娃。

爸爸下班一回家,就从黑色的手提包里掏出饭盒、水杯、小本子,然后就是一个漂亮的布娃娃。她高兴地跑过去,抱着娃娃亲了又亲,然后抱着它玩,抱着它吃饭,连睡觉都一起放在被窝里的。

接着,画面一转,她看见了简凡,趴在窗户边上,嘟囔着小嘴问她:“姐,爸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别着急,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也趴过去,指着窗外说,“你看,他们都在堆雪人呢。”

那个雪人真漂亮,圆圆的脑袋,鼓鼓的肚子,似乎在对着路人微笑。可是,她看着看着,雪人不见了,一股红色的液体慢慢地流出来,渗进雪地里去,四周的雪瞬间都变成了粉白色。

她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她想喊,喊不出来,想要动也动不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爸爸,妈妈,不,不要!

简单猛地睁开眼,所有的画面都在眼前消散了,只剩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静静地悬着。

原来是梦。

她纠紧的心慢慢沉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微微动了一动,身上居然出了一层薄汗。管家推门进来,手上端了一碗姜茶,简单一下子闻到那股暖融融的味道,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伸着胳膊:“好香!”

管家看她湿漉漉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少夫人,您洗澡了?怎么不擦干再躺下?吹风机在哪儿,我帮你吹吹,不然会偏头痛的。”

“唉,不用了……”

浴室里可谓一片狼籍,她不想让管家看见,可她还来不及阻止,管家却已经走进了浴室。

“少夫人,您这是……”大概是想到薛澜肖临出门时的表情,她忽然就醍醐灌顶似的闭上了嘴,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

简单觉得不好意思,把姜茶放在床头柜上,跳下去帮忙,管家把她从浴室里推出来,强势地把她按在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严,将姜茶塞到她的手里叮嘱说:“当心感冒!”

她无奈,只好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啜着喝。

也不知道是因为管家年纪的问题,还是自己太过怀念,居然觉得这姜茶有一点当年妈妈的味道,她贪恋地喝了几口,就想起小的时候生病时,妈妈在旁边照顾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只要是一感冒,妈妈就会煮姜茶给她喝,她则喜欢站在厨房边看着妈妈切姜片。后来她和简凡去了孤儿院,生病感冒也就是吃几片药片或者打个针,再也没有喝过姜茶,她一直挺怀念这个味道,结果这一次倒是因祸得福,尝到了这股久违的味道。

她捧着茶碗,微微有些发愣,结果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随手拿起来一瞧,屏幕上显示的是“杜宇晟”三个字。

对于杜宇晟,她其实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人家盛情款款地请她去看演奏会,可她却没有去。她还记得那天她在干什么,只是那一天突发情况太多,她又那样狼狈,就算没有忘记演奏会的事,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听。

她猜到杜宇是晟是来兴师问罪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犹豫了很久才接起电话。结果杜宇晟却对演奏会的事只字不提,只是问候说:“简单,最近怎么样?上次你和你丈夫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来学过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简单一窘:“没事,没事,就是最近感冒了,整天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所以才……”

“你病了?怪不得。”杜宇晟恍然大悟,却不忘同她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丈夫上次那样子是对我有什么成见,所以才不让你跟我联系。”

猜的真准!简单想到那一天被他强迫的情景,心里忿忿难忍,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嚅了嚅嘴唇,张口却是一副极不好意思的语气:“不是,不是的,其实是我比较娇气,病了就不愿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