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佑颔首,笑容仿佛天际第一抹亮光,温声道:“让你担忧了。”
黛玉摇头,几乎要喜极而泣,轻声道:“与你受的苦比起来,我实在算不了什么。”
李明佑定定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道:“一点小伤罢了,不值一提。”
黛玉低下眼眸,声音低沉:“哪里是小伤?若不是有药丸在,你只怕已经……”她说到这里,声音中满是后怕,竟说不下去了。
李明佑看出她的痛惜,心中油然生出一丝暖意,笑着道:“已经没事了,玉妹妹不要再想了。”说着沉默了半日,微微侧目,朝雪雁、春纤看了一眼。
两人自是明白,互看一眼,皆是掩唇微笑,一起转身退开了。
黛玉回想着昨日种种,低了半日头,再回头时,发觉雪雁、春纤已经退开,怔了须臾,却是明白过来,皱眉道:“她们两人刚才一直不言语,必定是早知道你过来了,是不是?”
李明佑点头,微笑着道:“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这才让她们帮着隐瞒。”
黛玉听了,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娇声道:“她们两个,不但串通你一起骗人,现在更好了,你使个眼色,竟立刻退开,也不知心里还有没有我。”
李明佑已经恢复,黛玉心中烦恼、担忧、不安尽去,也就有心情跟他说话斗嘴了。
李明佑轻声道:“玉妹妹别恼,她们对你,一直是极忠心的,就算此刻退开,也是为你着想。”
黛玉听了这话,好看的秀眉蹙起,疑惑道:“这是什么话?”
李明佑笑看着她,眸中柔情涌动,声音温柔若清风拂面:“突如其来的意外,总会让人感悟不少道理。虽然此刻我并无大碍,但我相信,在我昏迷之时,玉妹妹心中除了担忧之外,必定还有别的领悟,是也不是?”
黛玉柔肠百转,低下眼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是想了很多,觉得自己连累了你,差点害了你,心中难受得不行。”
李明佑摇头,慢慢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玉妹妹,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黛玉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深垂臻首,脸上羞色隐现,却没有言语。
李明佑见状,知她害羞,唇边笑容慢慢扩大,等候了半日,方才道:“玉妹妹,昨天在湖畔,我问了你一番话,不知你到底想如何答复?”
黛玉听他直接问了出来,心中羞意更深,静默了半晌,颤巍巍抬起头来。
明眸流转处,瞥见眼前的男子含笑而立,眼中的深情、鼓励、期待,丝丝缕缕,慢慢缠绕上黛玉的心头,令黛玉油然生出一丝心动。
在昨日之前,李明佑为她做了很多事,也许下了很多承诺,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那一刻来得震撼。
在危险面前,他选择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用身体来护着自己。
红尘之中,有这样深情款款的男子,自己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于往日的伤痛?
正如他所言,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若是执着于往事,失去的只会更多。
正如他所言,世事变幻莫测,很多时候,非人可预料,非人可逆转,这一刻安然无恙,下一刻,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一场意外,让黛玉明白了很多。
在可以爱的时候,为什么要将他退开?在幸福来敲门之时,为什么要躲避?
他已经走过来这么多步了,自己为什么,不能也朝他走一步呢?
在那一刻,黛玉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再为往事,压抑自己的幸福。
在那一刻,她认清自己的心。
不止是他于自己有情,自己心底,也已经恋上了他。世间一切,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她,不愿再与他错过。
这时,他突然上前半步,深深凝视着黛玉,目光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忐忑和紧张,更多的,却是期盼与渴望。
黛玉咬着朱唇,只觉得心中柔情万千,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终于开口,声音虽然有着羞涩的颤抖,更多的,却是柔情蜜意,叫人惊喜之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李明佑盼此刻,已经盼了千遍万遍,然而等黛玉真的说出来,他竟是呆住了。
过了半晌,他终于明白了黛玉的意思,俊脸舒展开来,唇角浮现出灿烂夺目的笑容,在院子里遥遥荡开。
李明佑笑容满面,突然伸出手来,将黛玉搂住,继而抱起,转了一个圈儿,继而大笑道:“真好,真好,你终于答应了。”
黛玉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轻轻拍打着他,皱眉道:“快将我放开。”
李明佑却摇头,笑眯眯地道:“不放,不仅不放,还要与你更亲密一些呢。”说完,立刻俯下身,竟覆上黛玉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黛玉彻底处于呆滞状态,无助地、无措地被他抱着,任由他的唇印落下来,温柔轻盈得让人心悸。
突然,黛玉觉得有丝丝甜蜜柔情,从唇上弥漫开来,慢慢往下,最后沁入她心灵深处。
前所未有的亲密,前所未有的震撼,让黛玉心中慌乱又欢喜,让她双眸半闭,让她不受控制,生涩地回应他。
李明佑自是立刻察觉了她的回应,将她抱得更紧,在她唇上流连缠绵,轻怜蜜爱,封着她的唇,也封住她的心。
杏花的香气包围了他们,清甜如蜜,那股芬芳,让他们几乎迷失。
此刻,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看得见彼此的心。
此刻,他们只属于对方,眉间心头,只有浓浓的情意和深深的眷恋。
缠绵了许久,直到黛玉有些喘不过气,伸手轻轻捶打李明佑,这个吻方才结束。
虽是移开了唇,李明佑的手,却依旧紧紧拥着她,舍不得放开。
黛玉又窘又羞,急忙伸手推他道:“还不放开我?”
李明佑摇头,笑着道:“佳人在怀,舍不得放。”
黛玉啐他一口,跺脚道:“再不放开,我可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