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清凉和邱夏一起,准时出现在秦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对于这份工作,苏清凉还真的没底儿,在她看来,像秦氏这么大的集团公司,对秘书的专业素养,资历要求一定很高,何况还是总经理秘书,完全不是她这种只在外贸公司做过几个月助理翻译的人能胜任的嘛!
若不是邱夏反复游说,拍胸口保证她一定行,她还真没胆量踏进这栋大楼。
由于人事部事先得到了秦书令的口头招呼,所以苏清凉办手续时异常顺利。当然,该填的资料还是不能少,在婚姻状况那一栏,苏清凉稍作犹豫,写下了“离异”二字。
当秦书令拿到这份资料时,心里又多了一份怜惜。这种奇异的感觉,像针一样扎在秦书令的胸口。这不是痛,而是深刻。
必须说说戚展铭。离婚之后,戚展铭所过的生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每天早上开车去公司,傍晚时分再从公司回家。和所有离婚男人一样,他也觉得,没有老婆的家,少了许多生活的生气,再也不会有人嘘寒问暖,桌上再也没有热腾腾的饭菜。这种差别让他有点不习惯,尽管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意识,也从未珍惜过。
夜深人静时,他会想起苏清凉,有时候他真无法相信,在这个屋子里存在过大半年的女人,已经彻底离开。如果不是墙上的婚纱照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脑子里时常浮现她安静在厨房忙碌的情形,或者温和地问他吃什么的样子,仍然觉得她有点夸张做作,但他似乎也习惯了。有天晚上,他靠在阳台上吸烟,脑子里回味了半天,发现全是她的身影。他自嘲笑笑,他怀念的不是苏清凉,只是出于对生活的习惯罢了。
当然,对于苏清凉,他还有一种内疚。是内疚,而不是悔恨。他自觉没做出什么对不起苏清凉的事,至少在身体上没有。无奈苏清凉要的是精神上的纯洁,一丝不染的纯洁,而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做得到。他想,如果没有柯一棉,他可以做到的。
但这世上并没有如果。
酒吧事件发生以后,他和柯一棉再也没有联络过。他是矛盾的,他常常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有心想打个电话给柯一棉,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经历了这件事,柯一棉还会不会将他当成过去那个戚展铭?他们之间,还会不会像过去一样纯洁?他没有答案。有时候,他也想打个电话给苏清凉,不说别的,就问问她现在在哪儿。但他却拉不下面子,他也不能确定,苏清凉还会不会再理会自己。
内心是苦闷的,但找不到人倾诉。
上班第一天对于苏清凉来说是紧张而忙碌的,尽管秦书令并没有吩咐她做过多的事情,但她却有种自己和自己打架的感觉。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一定要将这份工作做好,否则就让邱夏这个金牌销售颜面扫地了。
一直忙到下午,她才找回了一点工作的感觉,手上的文件也变得轻飘飘了,对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单词,她也不再皱眉苦恼。邱夏偶尔经过外面的玻璃窗,并不进来闲聊,只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对她呲牙咧嘴的笑。苏清凉啼笑皆非,看起来绝对称得上白领骨干精英的邱夏,也许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表现出这样孩子气恶搞的一面。
真温暖。
当然,令她心生暖意的还有她的新老板秦书令。他就坐在她后面的大办公室,一天下来免不了进进出出,如果碰上她迷茫的眼神,他还会主动停下来耐心指点。他说起话来总是和风细雨的,这平息了她内心的紧张。苏清凉在职场也算混迹过一段时间,想起前任老板肥脸圆肚动辙大发雷霆,再相较秦书令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不由得感叹,像他这样的老板已经很少见了!再联想起邱夏曾经对秦书令的不满,苏清凉甚至怀疑,这邱夏是不是见人家太优秀才故意诽谤人家?这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在她眼底变成了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