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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分家1

几个人把图书室收拾整理好,那些该扔掉的也都扔掉了,站在院子里一支烟还没有吸完,副乡长就带着几个村支书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他们煞有介事的在图书室里转了一圈,啧啧称赞了一回,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到刘超的菜地里观看学习去了。刘超和申梅见到众人,忙摘了一些黄瓜让他们吃。副乡长一边吃黄瓜一边说:“你这个菜地有半亩地吧。”刘超说:“要多,不过也没具体丈量过,就是听俺大说有八分地,看样子也像有那么多。”申有财说:“当初分地的时候,每一块地都丰裕,说半亩,实则七分也要多一点,说八分,也就足一亩了。”副乡长说:“看来我这眼光真是达不到了。一亩菜地,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

刘超说:“不多,也就是几千块钱吧,反正比闲着强些,也没有掂泥兜子累人,就是太绑人,也磨道人,一天到晚都得趴在地里。”副乡长说:“也是啊,无论干啥,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还别说,你这黄瓜还真好吃,脆甜。”申梅说:“那我再去给您摘几根。”张春兰说:“别摘了,正好我这根还没吃,就给乡长吧。”王平说:“你为啥不吃啊,是不是舍不得,留着晚上黑了用啊。”张春兰啐道:“当着孩子的面,啥话都敢往外沁,领导也在这儿,就不怕领导对你有看法。”副乡长说:“你的意思是,不当着孩子的面,领导不在跟前,他就管啥话都可以说了吧。”王平说:“那是,俺俩啥关系呀。”一语未了,申梅又摘了好多黄瓜和一些番茄。副乡长说:“好像我来这儿就专为了吃似的。”张春兰说:“没叫您****,叫您吃黄瓜哩。”赵坤说:“要说你一个妇女头子没文化,乡长的意思是说他来这儿不是为了吃,你却理解成****了,就这还说图书室没有存在的必要,一心要取消它哩。”

副乡长说:“谁说要取消图书室了,决不能取消,不但不能取消,而且还要扩大规模,那一间房子太小了,能容纳几个人,咋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知识的渴求。目光要放长远一些,文化下乡,各村都要有自己的图书室,这是大势所趋,千万不要逆历史潮流而动,不要做违背人民群众心声的蠢事。尽管现在还没有正式的文件,但我认为不远的将来,村图书室的建设问题一定会摆在每一个村支书的面前。你们村走在了前头,成为了典范,这是你们村的骄傲和光荣,也是咱乡的骄傲和光荣。你们几个要向老李多学习,多动脑子,多为村民做一些有意义有价值的实事儿,真正起到村支书的带头作用,带领着村民奔向小康之路。我的话完了。”那几个村支书又是鼓掌又是点头,连连说乡长说得对,回去一定仔细琢磨,尽早把村里的文化建设搞起来。

如此一来,图书室是不能关闭的了。既然要它继续存在,那就必须有人专门管理它。父亲和申有财他们又为合适的图书管理员犯起愁来。赵坤忽然说:“要不叫东方进跟撵的宝珠来当管理员吧,正好他也不上学了,又生性文静,跟个小妮儿似的,正适合做管理员的工作。”父亲说:“好是好,就怕东方进不答应。”赵坤说:“叫有财去劝说呀,他一向跟有财走得最近,有财的话他不会不听,何况这也是为他家宝珠好啊。”张春兰说:“我看未必。”申有财说:“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去试试,叫宝珠来当管理员,总比他在家里无所事事要强。”赵坤说:“那你快去,他要真是死不答应,别耽误咱们寻摸其他人。”申有财说:“我这就去。”说着,站起身,去找东方进。赵坤随后走到外面,喊住他说:“问你个事儿。”申有财说:“啥事儿?”赵坤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能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申有财说:“有啥事儿你赶紧说出来,别叫我老是想着它。”赵坤说:“我就是想知道你用了啥办法叫刘超住在你家里不走了。”申有财说:“我啥办法也没用,是他自个请愿意跟着我过,你也想叫赵菊她三口子回来跟着你过啊。”赵坤说:“咋能不想哩,只是我没有你那个福气。”申有财说:“慢慢来嘛,我走了,回头再说。”径直去了东方进家。

任凭申有财磨破了嘴皮子,东方进就是不松口,却不料宝珠意志坚决得使人不敢相信。他非要当这个管理员,东方进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了。申有财回到大队部,说起宝珠,又不禁赞叹道:“别看那孩子看上去文弱腼腆得不行,心里面可有主意了,他要是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张春兰说:“那孩子也十八九岁了吧。”王平说:“咋了,你还想给他介绍一个?”张春兰说:“也不是不中,就是手底下没有合适的,如果有的话,我还真打算给他说一个。”王平说:“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他家里的事儿,谁也掰扯不清,就拿巧儿来说。”赵坤打断他的话说:“别扯远了。既然东方进同意了,宝珠也乐意,那咱就这样定下来吧。”父亲说:“就这样吧,赵坤你抽空把那屋里的电再拾掇一下。有财你也看看还需要添置啥,该添置的添置,该换掉的换掉。就这样吧,都回家去吧,我也该回家了。”申有财说:“你看明儿个叫他来上班中不中。”父亲说:“你看着办吧。”起身走了出去。申有财撵出来又说:“你也知道东方进家里的情况,他也有这个要求,你看是不是把每月的工资涨一百,一个月二百块钱。”父亲说:“你跟他们几个商量商量,要是都同意,那就涨,反正我是没意见。”申有财说:“那我去跟他几个商量商量。”父亲说:“去吧,我先回去了,有点头疼。”申有财以为我父亲也就是找个借口,不参加有关涨工资的讨论了,其实我父亲真的有点头疼。父亲回到家里,软绵绵的往床上一趟,长叹了一声。

娘忍不住问道:“又咋了,一回到家里就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没一点精神。”父亲说:“也没啥,就是心里发闷,头嚯嚯的疼。”娘说:“要不要紧啊,用不用叫田医生过来看看。”父亲说:“不用,可能是几天没睡好,上火了。我睡一会儿,说不定一起来就好了。”娘说:“那你睡吧。”重又坐回到院子里,接着簸捡掏干净又晾晒干的小麦,等着马二嫂来喊她一起去前庄打面。因想起这么大一个庄子,连个打面机都没有,每次打面都要跑几里地到前庄去,实在不方便,嘟嘟囔囔的自个跟自个说了半天。继而想起二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自言自语道:“还得两天。”

父亲仰面躺在床上,恍惚间到了一个地方,只见四处空旷无物,寂寥无声。正自惊疑不定,只觉眼前一花,不知从哪儿蹦出一个鲜红的肉球,似乎有嘴巴有鼻子,又似乎没有,向前滚动尺把远,跳跃一次,接着再向前滚动尺把远,再跳跃一次,随后向后滚动一尺多远,又接着向前滚动跳跃了。如此反复着,只在眼前晃悠。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追赶它,不但没有追上,反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于是就停下来,一面喘息一面想:“不知是啥怪物,跑得倒也不慢。”抬眼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还没看清楚她是谁,又见两个警察架着戴着脚镣手铐的我,另外两个警察端着枪跟在后面,直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奔过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待要爬起来,隐约听到有人说:“他大,咋的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快醒醒。”便费力的睁开双眼,犹自心惊肉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