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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回路几重波

我听说欧阳惠萍来了,不觉一愣,心想找她她不给面见,打电话又不接,也不回电话,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这会子咋又出现了哩。父亲见我站在那儿发呆,责怪道:“这孩子,还不赶紧把摩托车接过去,发啥呆哩。”马强伸手接过摩托车,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停放它。娘赶过来拉起欧阳惠萍的手不放,叫她到屋里去。

欧阳惠萍想了想说:“我想先跟治国说两句话,然后再陪您说话好吗。”娘说:“中,治国,惠萍有话跟你说哩。”我怀着一百个不解,说道:“那到楼上去吧。”欧燕惠萍随我来到二楼,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开口说道:“以前不理你,是因为还没想好,今天又出现了,是因为想好了,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我说:“啥意思?”欧阳惠萍说:“我怀孕四个多月了,孩子是你的。”听了这话,我不知道内心是啥滋味,指着她说:“你。”一语未了,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昏倒在地上。

巧儿失望透了,伤心透了,怨恨透了,心如万年死灰,意如千载寒冰,本想立即解除了与我的婚约,随东方燕和胖妮儿顺流东去,只因我的身体欠安,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活动,不忍心就此舍我而去,强忍着因我对她的背叛而积郁在心中的巨大悲伤和痛苦,守在床前悉心照料我,以便我早日康复。

东方进对女儿的所作所为异常恼火,甚至责骂女儿甘做下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了,以死要挟女儿立马离开我。东方燕以及他的父母妻子也都激烈反对巧儿再和我在一起,要巧儿立刻跟随他乘船东下。巧儿的小姨来给即将出嫁的外甥女添香,听说我背着巧儿把另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气得破口大骂。又见巧儿不听劝说,还要来我家照顾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中的愤怒了,居然说跟巧儿断绝亲戚关系,自此老死不相往了。

巧儿顶住来自亲朋和村民的所有指责和谩骂,一如既往的来照顾我,直到我接到龚主任催我快点回去上班的电话通知,我父母和我都因这个好消息精神亢奋,才怀着一颗被悲伤和痛苦蹂躏得支离破碎的心,随东方燕和胖妮儿顺河东去了。

我的即将到来的婚姻,我的近在眼前的幸福,都因为欧阳惠萍的出现,一瞬间化作了美丽的泡影,经她带来的暮秋的风一吹,晃晃悠悠的飘走了,继而破裂开来,消失得无痕无迹了。欧阳惠萍似乎专门为了破坏我的婚姻和幸福,这才露一下脸面,等达到了预期目的,便又悄然隐退了。当我在娘和父亲的催逼下来县城接他们未出世的孙子回家时,门面早被一把火烧了,而欧阳惠萍却不知去向。

有人说,大火是半夜里烧起来的,当时欧阳惠萍应该在里面睡觉。她在县城没有别的住处,离家又很远,平日里总是吃住在店里。还有人说当天下午她在店门外见到了欧阳惠萍,还跟她开玩笑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等待情夫。又有人说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前来勘查现场时,在二楼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具烧焦了的尸体。种种迹象表明,欧阳惠萍已经葬身在火海了。至于大火的起因是什么,没人说得清楚。

司马宇飞闻听巧儿又一次与婚姻擦肩而过,心中禁不住亦喜亦忧,喜的是他还有得到巧儿的机会,忧的是巧儿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同时也为巧儿正在经受着的悲伤和痛苦深表怜悯。把东方进归还给他的装有三十万块钱的银行卡又亲手交给了东方进,并表示这笔钱不用还了,但叮嘱东方进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巧儿。东方进对他的恩德感激涕零,说了许多千恩万谢的话。随后来到我家里,将银行卡往茶几上一丢,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唐老鸭、于雁南、陈向东、郑淑华、王小波、小芳、许晓等人不知道我的婚事又出现了巨大变故,如期前来参加我的婚礼,听娘流着眼泪讲说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不觉扼腕叹息,唏嘘不已。随后许晓介绍了一些单位里的事情。据她说,我走后不久,辛维林便依靠他父亲的关系,接替我做了副主任。上任伊始,便与钱主任不知为了何事发生了一次小小的争执。随后,钱主任就为了我的事跟厅里一些主要领导进行交涉。刘强他们见钱主任动了,也将私下里的不满付诸行动,联名为我的清白进行辩护。龚主任也没少在领导面前为我说好话。再加上老厅长的斡旋和唐老鸭、郑淑华、王小波、于雁南等人的奔走呼号,他们的活动经费主要来自于陈向东和小芳两夫妻的资助,我才得以重见天日,不过原处室是回不去了,有人担心我回去了会抢夺辛维林的职务,又赶上离退休干部工作室的主任提出退休,遂任命我为离退休干部工作室的副主任并代理主任,暂时主持工作。

娘说:“差一点就错怪你们了。治国回来那么久了,你们没一个人过来或打个电话,我和他大都以为你们看治国倒了,不认他做同学朋友了,疏远他了。原来他的事儿都是你们一直在忙,他自个倒搁家里落清闲享清福,没张一次嘴,没花一个钱,副主任不但保住了,还代理了主任,比先前的官还大了。他这都是托你的福了,他应该好好报答你们,我和他大也得报答你们。他这辈子能有你们这些同学朋友,我和他大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唐老鸭说:“大娘看您说哪里话,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谁家没有父母,谁家的父母不过寿诞。儿子为父母过寿,这是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亲戚朋友前来祝寿,带些礼物,也是人之常情,也是为了热闹喜庆。除了治国,还没听说那个官员为了给父母过寿,受到调查处分罢职的呢。我们只是觉得这样做对治国有失公允,才四处奔走为他讨个说法,算不了什么的。再说我们也只是跑跑腿,磨磨嘴皮子,至于请客送礼的花销,都是陈向东和小芳拿的,治国要是过意不去,非要感谢,那就感谢陈向东和小芳好了。还有一个人治国是要感谢的,她就是许晓。没有她的及时告知,我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里做出反应,那样我们就被动了。还有,若不是她在单位里四处活动,也不会有刘强他们的联名辩护书了。”

我感激的看看陈向东和小芳,又看看许晓。小芳和许晓也正注视着我,但两人的眼神中蕴含的意味却不一样。小芳的眼神中充斥着疑惑的质问,而许晓的眼神中则是脉脉柔情。父亲默然的喟叹一声,起身离开了家,在大堤上一边吸烟一边蹲了许久,扔掉烟头,抹去眼角的浊泪,去了申有财家。他觉得只有尽快将三官庙建造好,让它赐福于乡亲,才是他这辈子能够赎罪求得魂灵安宁的唯一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