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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出差回来

围观的人们对我一片声的谴责。她对他们发狠道:“都给我滚,否则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于是就有人说:“八十岁的老头还娶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哩,他俩也算是不太离谱了,应是属于正常,更何况是小姑娘自个愿意的,咱就别搁这儿自讨没趣了,都散了吧。”人们说笑着一哄而散。她得意的看着我说:“原来你叫李治国,还是个主任,更重要的是你还没有结婚,我得感谢你的那俩同事了,谢谢他们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先前我还担忧你是不是有了妻室,我的出现会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会不会落一个小三的骂名,现在一切担忧都没有了,我好高兴啊,好开心啊。我饿了老公。”说着,宛若娇滴滴的妻子似的伸手搂住我的胳膊撒娇,要我带她去吃饭。

我如今是哭笑不得,感觉就像在马路上遇见一个被车撞得血肉模糊的人,好心把他送到医院,不但没有得到应得的感谢,反而被他狠狠讹诈了一样,心中异常窝火,想要发作,又记起许晓的话,强压怒火劝她快点回家。又从各个方面好言劝说了许久,见她只是不听,那情形是今生缠定我了,便失去了耐性,丢下她拂袖而去。回到家里,窝在沙发里独自生气。想想整个事件,又觉得可笑。忽然王小波打来电话,要我火速赶到五一广场北面的建行大楼前。原来那女孩见我当真丢下她走了,竟然爬到建行大楼的楼顶上,往护栏墙上一坐,指名道姓的叫我去,不然就从楼上跳下来。

为了安抚她,让她放弃轻生的念头,我被迫答应了她的要求。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了。她父母拉着我的手,千恩万谢。从她父母的口中,我得知她名叫莹莹。又从她的介绍中,我了解到她如今的爸爸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后爸。在她八岁那年,她母亲带着她改嫁给了这个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商人。不久,她的亲生父亲死于车祸。她把失去亲人的悲痛转化为复仇的火焰,烧向她的母亲。她认为,如若不是妈妈硬逼着爸爸离婚,爸爸也不会过早地死去,她也不会成为没有爸爸的孤儿。等到长到十四五岁,身体开始发育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了,便开始实施复仇计划,向后爸暗送秋波,试图与妈妈争抢男人,让妈妈品尝被抛弃的滋味。她后爸不是个放荡的男人,可也经受不住她一次有一次的大胆诱惑,终于有一天跪倒在她的面前。那时,她刚满十六岁。

她妈妈知道后,既悲伤又愤怒,割腕自杀,因抢救及时,未能死掉。不过却震慑了她那扭曲的灵魂,又见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便想着抽身而退,却发现真的爱上后爸了。在苦闷彷徨之中,想到了那么一个看似浪漫的主意,用三只纸鹤寻找有缘人,以便替代后爸在心目中的位置。偏又被我看见了那三只纸鹤,于是我就稀里糊涂的成了她后爸的替代品。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被她对我的信任打动了。信任,是人与人相处的基石。

莹莹认我做了哥哥,我也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在我的建议下,她转学到了离我的住处不远的一所私立中学,并住进了我的家里。这让许晓她们更加的误会我了。大姐夫还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大姐。大姐一扭脸又告诉给了娘和父亲,害得我在电话里解释了一两个小时。娘大概不耐烦了,下达死命令说:“不管咋说,年底我要见到儿媳妇。”说完就挂了。

我不觉想起田力。迫于娘和父亲的施压,他娶了几乎小他二十岁的江夕晴,日子过得很是糟心,两口子几乎天天吵嘴闹别扭。听大姐夫说,现如今田力已经很少进家了,江夕晴在外面似乎也有了野男人。于是我又想起文杰,当初他为了跟田力争抢江夕晴,没有争过他,一怒之下去了重庆,不想自此时来运转,当上了安泰房地产公司的项目部经理,眼下正在省城拓展业务。大姐夫所说的江夕晴在外面的野男人,会不会就是文杰呢?这种事情,也只能猜测罢了。

时值海滨市举办大型书画展,钟老邀请我随他一同去参观展览。到达滨海市的当天下午,我和钟老离开下榻的云江酒店,去海滨游乐中心的途中,偶尔瞥见一个叫花子沿街乞讨,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回头细看时,出租车已跑出去很远了,他的身影也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钟老见我将头伸出车窗往后观望,提醒我说:“注意安全。”随后又问:“看啥呢?”我将头缩回来说:“一个叫花子,看着眼熟。”钟老笑道:“叫花子嘛,从外形上看都差不多,一律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上去当然眼熟了。”我说:“不是的,我说的是那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也有可能是我看花眼了,谁知道呢。”钟老说:“有时候人的感觉挺怪的,搭眼一看,似曾相识,仔细一瞅,却又完全陌生了。事实上就是和他压根就没照过面,跟他搭讪,他还满腹疑窦,怀疑你是不是要骗他。”我说:“这种事原本是常有的,想这世上芸芸众生,单从容貌体型上看,相似的人怕也是为数不少吧。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谁来,不熟悉的人,看上去都差不多了吧。”

说着话,到了游乐中心,在入口处,遇见尽兴而出的马超。侯月娥抱着一个小男孩走在他旁边,微微隆起的腹部说明她又怀有身孕了。夫妻俩看见我,如同我一样,既惊讶又欣喜。说了一会儿话,侯月娥忽然说:“对了治国,我看见——”马超急忙拦住她的话说:“哎呀,你现在是越来越絮叨了。”一面拍怕小男孩的头,借机向她使眼色。侯月娥便说了句半截话搁那儿了。我很想知道她看见啥了,就追问她。马超替她回答说:“她看见你了呀。”侯月娥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咋的,做梦都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你,一高兴,啥都忘了,才说过的话也记不起来了,还以为没说哩。”我明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又不便再追问下去,只好说:“也是呀,你们这就回去吗,再去玩会吧,咱们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哩。”马超说:“还是回去吧,再晚了该冷了,海边风大,孩子顶不住,再说你看她,也是重点保护对象。”我说:“也好。你们住在哪儿,有时间我去找你们说话。”侯月娥刚要说话,马超又抢在前头说:“我们住的那地方,又脏又乱,怕你见了笑话。再说你也忙,怕是抽不出时间来,还是我们去找你吧,反正你住的地方也好找,即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不还有你的电话嘛。”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哪里还能再挽留他们呢。

我和钟老在滨海市呆了七天,随后又随他去了他的老家浙江云和,一路观光旅游,回到省城时,已是四月底了。莹莹见了我,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将我紧紧搂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当晚,非要跟我同床而眠不可。我坚决不依,莹莹就指点着我的心口说:“你这里有鬼。”我说:“哪里有鬼啊,有啥鬼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莹莹说:“你坦荡吗?果如君子般的坦荡荡,为啥不答应我睡在你这儿?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每当夜阑人静,我是怎样的孤独凄惶?”我说:“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可以安心踏实的睡觉了,不用再孤单凄惶了。”莹莹说:“所以我才要跟你睡呀,这样我才能睡得安心踏实。”忽然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双目如雾水一般的迷蒙了,双手想找个地方放,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