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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睡相1

几杯酒下肚,欧阳惠萍浅吟低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她的吟唱,给A座雅间平添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在座的所有人都转向她,不知道什么事使她唱起了这首无限凄凉的词。欧阳惠平静的对服务员说:“来两瓶白酒。”服务员说:“有泸州老窖、杏花村、小糊涂仙、竹叶青,要哪一种?”宋健说:“就来两瓶泸州老窖吧。”服务员说了声稍等,拿了两瓶泸州老窖过来。每个人都把杯中的啤酒喝干净,重新斟满泸州老窖。在郑淑华的倡议下,我们碰了三杯,柳黎明和吴清华就面色赤红醉态娇憨了。

郑淑华还能支持,嚷着再喝。欧阳惠和她碰了一杯,打开了话匣子:“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春花秋月,年年如此,而人一生中的往事,又有谁记得了多少。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和一个女孩子一起遇见了一个男生。那是一个冬天,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的雪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我和那个女孩子商定,下课后,一起去操场打雪仗。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我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操场里。我们疯跑着,相互投掷着雪块。最后,我们都累了,便站在雪地里迎接雪花的飘落,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玩。

“我的目光落到那个拐角处。要想进入操场,必须拐过一座房屋的墙角,那是男生的寝室。我们商量好,从现在开始,准备向拐过那个墙角第一个人扔雪块,谁扔中了,那个人就是谁的,如果是个女的,就是亲姐妹,如果是个男的,哪怕他奇丑无比,也要跟着他,做他最忠心的老婆。我们对着圣洁的雪花发下誓言,任何人都不许反悔。当时,我们还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童心无邪,原是开玩笑,闹着玩,没想到这玩笑开得却是如此的庄重神圣,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压在了这个玩笑上。

“我们等啊盼啊,上课前的小预备铃声都响过了,还没有人从那里拐过来。我们真的好失望,好失落,课都不想上了,准备在这里等下去,直到等到一个人为止。上课的铃声响了,我们相互看一眼,准备丢掉手中透亮的雪球,跑回班里。恰在这时,一个人拐过了那个墙角。我们那个高兴啊,欣喜若狂,也不管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轮圆了手臂,把雪球仍向他。他的反应很敏捷,只一闪,便躲过了我扔过去的雪球,却撞上了偏离目标的她的雪球。她没有违背对着圣洁的雪花发下的誓言,死心塌地跟她好。可是,他总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忽视她的存在。她的爱真的好痛苦,在他和另外一个女孩成为好友时,她向我说,她的心死了。在他一声不响的去上大学的那年冬天,她给我留下信言,说雪花是圣洁的,誓言是纯真的,童话是美丽的,玩笑是幸福的,生命是升华的。

“匆匆几年光阴,春花秋月,循环往复,往事几多,谁人记住啊!不知他现在身在哪里,可否记得那个默默爱过他的女孩,可否知道她的在天之灵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是啊,雪花是圣洁的,誓言是纯真的,童话是美丽的,玩笑是幸福的,生命是升华的,说的多好啊!来,为她这句话,干杯。”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为这个美丽的凄婉的童话般的故事干杯。欧阳惠的眼中闪烁着泪花,这是她存留在记忆里的最美丽最伤痛的记忆。

接下来的话题便轻松愉快了。各人叙说着各人今后的打算。郑淑华的打算是争取一年站稳脚,两年图发展,三年步步高升。宋健的梦想是开发起来农村市场,大把大把的赚取人民币。柳黎明和吴清华虽说都是学生,但是她们的目标却不同。柳黎明的想法是四年之后找份好工作,然后趁容颜未老,赶紧出嫁嫁人,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吴清华则想着走一条圣洁之路,本科之后读硕士,硕士之后念博士,博士之后出国留学。马强一心去当兵,而马超则是混一天是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当问及我的打算时,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像雾里看花一般,乍一看,还有些模样,待到仔细看时,些许模样也没了,只好苦笑摇头。

“干了这杯酒,朋友啊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友谊啊心中留,干了这杯酒,前程啊似锦绣。”柳黎明反复唱着这首歌。欧阳惠萍和吴清华蹲在门外呕吐。小弟站在我旁边。郑淑华越想把门打开,越是开不开大门,骂道:“连你这了无血的冷物也来欺负我!”抬脚就踢,门倒是“咚”的响了一声,可她也弯下腰去抚摸生疼的脚,嘴里嘟囔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还,看我早晚不扒了你的皮!”欧阳惠萍走过来说:“你又何苦呢,跟一扇门计较!”郑淑华说:“我不跟它计较跟谁计较,它是我的门户,我的丑陋需要它遮盖,我的美丽需要它宣扬,我的伤痛需要它治愈,我的欢悦需要它记载,我的过错需要它庇护,我的友善需要它传播,现在它却欺负我,你不去说它,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要你这个姐妹又有何用!”

欧阳惠萍陪笑道:“是它先欺负了我的好妹妹,姐姐我替你出气!”抬手“啪啪”的拍门说:“看你额宽耳阔,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原以为机敏不凡,却不想竟是如此呆笨,惹得我妹妹伤心流泪,看我不劈了你、砍了你、剁了你、拆了你,当废铁贱卖!”吴清华哧一声笑道:“两位姐姐哪是在说它呀,分明是在说他嘛!”郑淑华破涕为笑说:“对,当废铁贱卖!免得净惹人生气!”柳黎明晕头晃脑的过来凑热闹,唔唔呀呀的说:“把啥东西当废铁贱卖了呀?”吴清华上前扶住她,才避免了她堆坐在地上。欧阳惠萍笑道。“把你的头!”柳黎明说,:“那可不成!”欧阳惠萍说:“还愣着干啥呀,还不快过来开门!当真想让我们在这里站一宿啊!”我走到门前,伸手转动钥匙。

郑淑华撒起娇来,抱着我的手臂说:“哼,小心把你当废铁贱卖啰!”小弟这才听懂她们的话意,上前拉起我的手说:“哥,咱走,在这受气!”欧阳惠萍笑骂道:“小不点,知道个啥,就知道胡言乱语!”吴清华赶忙把他拉到一边,不再言语。我打开门,扶着郑淑华走进客厅。欧阳惠搀扶着柳黎明随后跟进来,把她扶到一间卧室,放在床上睡觉。然后,郑淑华、欧阳惠和吴清华一同走进浴室,一边说笑一边洗澡。我找到一个把铁锨,让小弟拿着笤帚,到别墅旁边弄来土,清理大门外的污秽。小弟仍在生气,怪她们一会把我当作东西,一会又把我当成废铁,说我没有一点骨气,不像个男人。好像我给他丢了脸似的。我跟他也说不明白,干脆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