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个字对我可是不陌生,我已有多次经验。
但是,我没死,那是气血攻心,一时晕了过去。
伽切寺的遭遇十分曲折,我的机缘救了宗巴、净琉璃,坏了卡拉希等人的计策,然而他们并未罢手,宗巴及净琉璃也深知,奢啰困魔的地方被魔发觉了,从此伽切寺必然多事。
他们下了很大决心,将“金刚伏魔圈”交给我,带离伽切寺,其实,伽切寺之难,他们早已预知。
奈何他们无法连络“三十三天”以取得支持,因此,两人顾不得当年诸天订下的规矩,修炼了肉身不坏的法门,而为防后患,伽切寺由宗巴留守,净琉璃则负责调查那卡拉希等人的行踪。
净琉璃追踪卡拉希,辗转到了中亚的哈萨克共和国,不幸的事也在此发生了,卡拉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当上了哈萨克的陆军司令。
一枚旧苏联遗留下来的核子弹,从哈萨克发射出去,不是打向俄罗斯,不是其它邻国,也不是中国北京或乌鲁木齐,竟然是打在一处毫无人迹的藏西地区。
那便是伽切寺!
这实在太过离奇,卡拉希不是要救奢罗神魔吗?
错了,这竟与原先的判断完全不同,他是要灭了奢啰神魔,这或许是当年双魔会战延伸而来的仇恨吧。
按说,以宗巴的功力,是可以自保的,核弹虽然威力强大,但对已修到可以入三十三天境界的宗巴,还是可以抵挡,然而这枚核弹是偷袭而来,没有任何防护的宗巴,便死得不明不白。
那奢啰更是不用说,长期困魔,功力不增反减,同样也受屠戮。
“等到我赶回了伽切寺,那儿已全不存在,连山都被铲平。”净琉璃感叹地说,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他继续说:“可恶的卡拉希,不仅毁了伽切寺,不只杀了宗巴和奢啰,更可恨的,他们早已埋伏在伽切寺的附近,居然收了众人的魂魄。”
他话一出口,其它僧人无不惊叫,这魂魄被收,那可是永不得超生,无法轮回转世!
无论修道者、释者每人都义愤难平。
净琉璃接着说:“我便是一路追踪着卡拉希而来,我可以感到,他便是在那四刀四绝阵之中,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此处火光四起,便赶了过来。唉,宗巴的魂魄在卡拉希手里,我一定要追回啊。”
我将净琉璃的手握得紧紧的,深怕他也离我而去,“大喇嘛,不管你决定怎么做,阿风都和你一起。”
“阿风……”净琉璃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青虚此时问起:“大师,你说这四刀四绝阵,是什么阵局,怎么都没听过?”他一语道出了多人的心声,诸多高手不好意思问起的问题。
“这是一种魔阵,要破此阵,需要很多高手配合,很是困难,这魔用了此阵,表示阵中必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青虚、灵山等互望一眼,几乎同时喊出……
“魔月门!”
我们正议论纷纷之际,玄鹰及田真子进来了。
原来在我昏迷期间,魔军好像是消失了,北方联盟及天兽令一路南下,与玄鹰北上之军会合,才知道魔尊及其手下,全都退入了魔教圣地——灰菊山。
的确,在灰菊山顶“入魔塔”的四周布下阵局,北方联盟一支约十名高手的队伍,贪功急进,一入阵瞬间血光飞散,全绞成细粉,血骨肉魂无一存在。
玄鹰向我说道:“盟主,天兽令及北方联盟邀我方,三日后在红花城会商,讨论下一步如何行动。”
“各位,明日我们召集军事大会,在赴约前先行成共识。”
祗仞谷会战的结束,意味着魔界的惨败,他们过于轻敌。
的确以双方实力而言,我方决无取胜的可能,魔尊实力可比仙界大夫,魔君又有仙人功力,但是我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胜了,但是也付出很大代价。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我的兄弟五龙一手没了,成了残废,为此我暗自流泪,自责心又起。
关老爷子也阵亡了,葬身在真圈大地,我耳际似乎又响起他那爽朗的声音。
还好勒五并无大碍,如果没有她的支持,我们可能全都要丧命,她这招“千蛛术”是用了几万颗蛛卵培殖而成,也全阵亡在兵殁之下。
神照星来援的,主要是法相寺及多梵谷,协同我方夹击那魔尊的,为法相寺的天音及天宏大师,以及梵音谷的羯卢帝及听谛大师,我全邀约参与军事大会。
军事大会决议,道长级以下者全数回归门派,魔军已缩回那灰菊山四刀四绝阵,没必要让功力不足者无谓牺牲;另外决议,韩林城的翁山散人协助古龙山,天丁散人协助紫灵山做复建工作。
我又回到碑林,一座座新的碑碣落成,代表又有英魂飘去,多少好友、多少知交、多少兄弟就躺着不起。
我特别将总军帐移至这里,希望能多陪陪这些英魂,纵然已无法与他们把手言欢,笑谈天下。
我何等不舍让他们寂寥无声地飘泊啊。
在碑林前的草堂,总军帐兄弟还在忙碌,统计死伤者,医疗救援者,制作丹药者,拟未来计划者,施作碑碣者,每人都尽了所有的能力。
我没有太多悲伤权利,因为太多事等着,太多责任在肩上。
傍晚,我和五龙在一起,“兄弟,你先回紫灵山,我会找到我师父,我们有一套再生术,可以唤起细胞再生功能,你的手会好的。”
五龙笑了起来,说道:“兄弟,没什么,唉,为兄当年一时心起,让你到了紫灵山,没想到,从此让你背负了这么大的责任,我心不安啊!”
我看着他,双手紧握他的单手,要复健他的手,只有药王柜才有可能,可是“药王柜”要从何而得呢?唉,我真不敢想,我已不是药王门徒,师父又不知在哪儿,不知是否已经开启仙门而去。
我和他相视一会儿,他告别去了!
净琉璃看到我带领的弟兄,为了诛魔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又看到那一大片的碑林,感叹万分。
我取出伏魔圈还给他,“大喇嘛,原先关在圈内的魔,已全部清入了释灵界,现正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我将释灵界之事向他说了。
他一脸愕然,看了看伏魔圈,又递还给我,“阿风,这只伏魔圈,以后便是你的,别人也无法驱动伏魔圈了。”
他看到我还没收起伏魔圈,继续说道:“那日大战,我在远处观看,你能由伏魔圈射出‘金刚子’,那表示金刚伏魔圈已经认你为主人了。”
“金刚子?什么是金刚子?”
“你那天打向魔君的光球,便是金刚子。”
“大喇嘛,为何伏魔圈会认我为主人?”
“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可能和当年天圣留下的旨意有关吧。”
我一细想,当年在伽切寺所遇到的异象,和在阿比门、袛仞谷几乎都是相同。
“大喇嘛,当年你和宗巴真的没看到什么异象吗?”
“有看到强光打在你身上,这是一种认证过程,好像是天圣要确定你的身份,又有看到那天圣塑像身后的触须,穿入你的体内,一半的触须有红色液体流了出来,又有一半青色带着金光的液体流了进去。
“我和宗巴后来谈起,都觉得好像在替你换血。现在看来没错,在大战中,你喷出的血是青色的。”
“唉,那是龙血,在伽切寺替我换血,在阿比门替我换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纳闷时,阿闪拉、大竹、勒五、伊雅进来了。
我大叫:“勒五,你没事吧!”
勒五露出疏松白牙,比手划脚的,“死了上万个蛛儿,可惜些。活神,这大光头是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阿闪拉笑嘻嘻的走到净琉璃身旁,原本已是很小的眼睛眯起像一条线,右手摆出,大剌剌的叫着:“跟老巫婆你郑重介绍,净琉璃大喇叭!”
勒五伸出短而肥的手,握着净琉璃,大眼一闪闪的叫道:“你好,大喇叭。”
大竹和伊雅笑到不行,我急道:“死蚊子,是大喇嘛,搞不清楚!”
伊雅说道:“土包子,你这群朋友真可爱。”
阿闪拉、大竹,同时一个动作,手指头直点着,“喔……土包子!”
我不理会他们,向勒五问道:“大伙还好吧,你怎么会来啊?”
勒五叫道:“活神,阿比要我来找你,请你再去趟银行,东西要取些。”她拿出张清单,看来要拿的东西不少。
勒五又传音给我:“阿比交代银行保险箱内的事,以及要拿出的物品都要保密!”
“那好吧,红花城大会后,我便去趟银行。”
这一天,我与阿闪拉等人,一同前往红花城赴约。
沿路北上,但见荒烟漫漫,人迹稀少,冬季时节更多了些萧瑟,狼狗成群觅食,反倒比人还多些。
长年战事可苦了那百姓,大伙无不感叹万分,以往虽然修道门派常有互斗,国与国的战争也常发生,但是像如此大规模,所有门派都卷入的大战,从未有过。
来到红花城,正是黄昏。
这是及随国与神国的边界大城,位于千山万岭之中,本来是南北的交通要道,然而现在残破衰败,没几户人家。
战祸殃及百姓,繁华落尽,可是黎民无辜啊,在这片重重环抱的苍茫暮霭里,天上抹着一缕长烟,映照着落日,更显得死沉寂寥。
玄鹰向我说道:“盟主,我方虽然打了一场大胜仗,但是那北方可有天兽令作为后盾,而天兽令又有仙人撑腰,我方不能失了气势。”
灵山说道:“盟主,这仙人可能便是子都大夫,我想,今天他一定会出席,盟主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唉,子都大夫。”
“的确是子都这老不死的,师父,你找他干嘛?”阿闪拉冒出奇怪的一句话。
师父的交代,我一日不敢忘,但是当年自觉惭愧,贸然拜访,好像是以师父名义来做人情,总觉得很是不妥当,如今,好歹我也是个盟主,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和他会面。
一进到城内,接待者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大宅子。
里头有十多名老道,为首者连忙作揖,大叫:“诸位,多年不见,依然健朗,哈,很好很好,灵山,修得聚灵啦,恭喜啊,哈,哈,正黄通知一下大夫前辈,客人来了。”
青虚传音告诉我,“盟主,这个人是九炼岛岛主神匊大师,早就可以开启仙门,可是不知为何一直停留在真圈,他和子都是八拜之交,所以天兽令才会一直力挺北方联盟。”
看来,北方也是卧虎藏龙,来头不小。
子都派头可真大,十名弟子前导着,使得本来宽敞的宅子拥挤了起来,左右分班站好,像是在迎妈祖,很有当官的派头,我内心感到有些侥幸,还好当年没立刻去找他。
这些天兽令的弟子,可能便是所谓的天角人,每个人头上都长了两只角,双角卷曲成圈有些像绵羊,特别的是圈子的数量不一,有的只有两个圈,有的则有四个圈,记得老莫讲过,功力越高圈子会越多。
耳边传来震天响,“恭迎大夫!”十名弟子齐喊着。
子都原先曾经担任天马旋的副旋主,地位十分崇高,他一手创下了天兽令,现在的令主已是传至第三代的纹兽真人,不知是什么原因,仙界要子都长期镇守天兽令。
北方联盟主要有三大门派,九炼岛、长生堂及赤枚殿,早年就与神教常常冲突,后来神教是魔的事曝光之后,便结盟对抗,这三大门派实力都强大,可以与武城山一较长短,只是联盟虽成,各怀鬼胎,不像我方团结。
子都出现了,他头上的淡青色双角有了八个圈子,那角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气度优雅,苍白脸孔中透出一道精光,配着一只金黄色闪闪发亮的“黄金戒”。
他对着九炼岛的神匊真君说道:“双方都留下十名,其余离开。”
这种话让人听了很不爽快,好像他是最伟大的,别人都得受他指挥一般,还好我方来的人不多,不然可就难堪了,那神匊分拨已定,双方主客坐下。
“小顽,你还在啊,怎么都不守规矩,仙戒呢?”子都看着阿闪拉。
“哼!”阿闪拉理都不理他,原来他叫小顽。
“还有释门高僧,可真热闹啊,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子都讲话都有股酸味。
玄鹰豁然起身,双手作揖,他一出口便显出我方威势:“五山联盟盟主天行客座下右军部统领三大队指挥使,武城山炼气士玄鹰,见过前辈及各位道兄。”
这话一说出,便充满了南方联盟的作战气息,一股有条不紊、肃杀冷森的霸气显露无遗,况且他本人是一派之尊,而北方同道更是了解玄鹰自恃甚高,最是难缠,如今居然甘居下风,当了个指挥使,可能很多人充满着好奇与不解。
玄鹰旋即坐下,他正是要以我方的气势,来对抗北方及天兽令的阵仗,青虚倏地起身:“五山联盟盟主天行客座下左军部统领三大队指挥使,天雾峰炼气士青虚,见过前辈及各位道兄。”
窃窃私语不止,堂堂真君,真圈大陆最大门派的大长老,若论个排行,真圈大陆修道者能胜他的屈指可数,却也当了个指挥使,他们可能在想,行军打仗用上凡人手段已是不可思议,而这天行客是何方神圣,能让两位高手臣服。
“五山联盟盟主天行客座下先锋军统领三大队指挥使,金光洞炼气士天行客奴仆东叶,见过前辈及各位道兄。”
哇,对方所有人大声惊呼,堂堂东叶真人自称奴仆,连对子都崇敬不已的人,也都开始动摇,反倒对我这个怪人,产生了莫名的畏惧。
“五山联盟主天行客座下后军部统领二大队指挥使,紫灵山创山人灵山见过前辈,各位道兄。”
议论声不绝如缕,又是一名真君人物自甘为一个指挥使。
“五山联盟盟主天行客座下神火军护卫使,古龙山炼气士天道,见过各位前辈。”
“五山联盟盟主天行客座下总军帐戌卫部指挥使,小蘅山炼气士越秋,见过前辈及各位。”
“神照星法相寺住持,天行客法王座下法相支援军护卫后军勤务,贫僧天照释者见过各位。”
又一阵哗然,对方连天兽令人马都发出了惊叫,这个南方五山联盟盟主,竟然还是个释界法王!
“神照星多梵谷长老,天行客法王座下支援灭魔勤务,贫僧羯卢帝见过各位。”
神照星释门弟子名气响亮,那释门两大派居然都支持灭魔,子都都开始动容了,眼神已开始搜索原本他一点都不在乎的南方联盟。
“地球伽切寺喇嘛,支援灭魔,净琉璃见过各位。”
子都脸越来越庄重,他阅历丰富,也知三名释门高僧功力不弱,而且又分属不同教派及星球,尤其净琉璃的功力直逼他自己。
在场大多介绍完毕,似乎子都与那神匊互相传音讨论着,应是已认定我便是天行客,一个配着“灰戒”的小小道长,号令群雄,这南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当他往下听,更是惊异无比。
“五山联盟盟主天行客座下总幕僚,祗仞谷会战代行总指挥,兼情报部,紫灵山炼气士田真子,拜见各位前辈。”
所有北方及天兽令无不疑惑,一名小小道长,辈分差了三截,指挥那震惊全大陆的祗仞谷会战,况且那盟主之尊,可以将权力放出给这个小人物,当真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五山同盟的盟主也是小人物一个。
此时阿闪拉清清喉咙站了起来,如此场合他也要玩一玩,开始自我介绍:“我师父是大魔公,就是你们说的天行客啦,不好意思解释一下,我,就是他徒弟,大魔爸,见过各位,讲得不好可见怪,别客气啊。”
他停顿了一下,吞了吞口水,也不理众多议论声,接着说:“子都老头,以后可别叫我小顽,小顽小顽的多没品味啊,我叫大魔爸,知道吗?大——魔——爸。”
“大魔公,大魔爸,就是他们啊……”纷扰声不断,原来北方俘了一些魔,每个魔几乎都吓破胆,审问之下,都只知道“大魔公死神”、“死神大魔公”、“大魔爸”等言语。
阿闪拉可又说话了,他似乎觉得有机会出出风头也是不错,“不好意思,介绍得不完整,补充一下,我是前军部指挥一个大队及盟主护卫军,对了,我本来很大的,可惜了,这个大队连同大队的长老胜云,全军覆没,不存在了,唉……”他叹气模样也很古怪。
这句话却使得全场动容,一句话而已,道尽祗仞谷会战的惨烈。胜云虽非大门派,但他创的火云谷,声势逐日上升,功力强大,闻名真圈大陆,可是全没了,北方中一些人不禁肃然起敬。
我不得不起身了,淡淡的说:“天行客便是我,五山同盟盟主、伽切寺法王、大魔公,都是我,各位前辈,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小子郭慕风有礼了。”
“郭慕风”三个字一出,那子都眼光突然亮起,喃喃地自语:“郭慕风……阿风……郭慕风……”
众人都不知他在讲什么,子都愣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顾不了身份,忽然大叫:“你是郭慕风,你是阿风,阿风便是天行客!”
他跳了出来,一手将我拉住,脸上激动的表情,似乎找到他多年失散的孩子般,眼睛直望着我,一动也不动,呼地一声,一把将我抱住。
这仙人的道貌岸然、清冷倨傲,一下子全消失了,竟然老泪纵横,反倒像是一个凡人,众人无不错愕。
不只大伙受到强大的震慑,我在他怀中也不禁有丝感动,我真是太多虑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境下与子都相认,世事如棋,实在令人唏嘘。
子都边流泪边说道:“阿风,我愧对你师父所托啊,如果不是调查神教之事,有所耽搁,我早该来找你了。”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大叫:“多兽,快,快回天兽令,请文大哥前来。”
师父?我内心翻滚不止,惊叫:“大夫,我师父在真圈星啊?”
“在,阿风。”
他又对外大喝一声:“多兽,动作快一点。”
“我可是对不起老哥,这点事都没办好。”他眼眶泪珠闪烁,有些语无伦次,众人无不惊奇,我居然和子都大夫也有渊源。
现场没人敢出一言半语。
可是有人突然冒出一句话:“爹、大师伯,他,啊……”
只听那神匊大喝:“别失了礼,什么样子!”
那人似乎不管别人怎么看,忽然掩面向外奔出。
我等一头雾水,田真子传音而入:“师叔,他便是紫仙师叔的死忠迷,穷追不放的九炼岛正气散人,神匊的儿子。”
子都竟然会也不打算开了,命令神匊招待我方,将我带到他的休憩处。
“阿风啊,半年前,你师父来找我,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连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唉……”他对师父语多尊重,两人之情似乎不是外人所能知。
“大夫,可别这么说,您带领着北方抗敌,小子敬仰万分,找我之事是小我之事,那灭魔之事,才是大我行为啊。”
子都若有所思,愣了一会儿,“小我,大我,哈……我明白了,阿风,难怪你能领导群雄对抗那魔教,论功力,论资历,你可样样比不上他们,但是,你有一颗无私的心啊,子都修炼了数千年,有些事还不如你看的透彻啊。
“阿风,快,说来听听,你们怎么有办法,一口气灭了那么大量的魔军,还有二位魔君啊?”
我只得将那祗仞谷会战说了,子都可听得如痴如醉。
我终于见到师父了,他那白发白胡子的身影依然,可是消瘦多了,眉宇间表露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内心好像有着很重的负担,一点都不像是即将成仙的高人。
他见到我,眼流满面,我也忍不住地饮泣起来。
“阿风,让我好好看看你。”他语带哽咽地言道。
“师父,我好想你。”
我们师徒抱在一起,连身旁的子都也泪流不止。
“好,很好,我听多兽讲了,你的成就这样大啊,师父当年没看错人,阿风,师父也好想你啊。”
“师父……”
“阿风,以后你可得多靠自己了,唉,师父千言万语,真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
“你怎么不听师父的话来找子都,还好没什么事,对了,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怎么会当上了盟主啊?”
我缓缓地把在真圈的经历说了一遍,师父及子都越听越惊奇,不要说是他们,连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师父以药王心法检查了我的状况,眼神透出迷茫,那子都也参与了检查,两人互相摇了摇头。
师父说道:“阿风,你的机缘真是特别,尤其这龙血中的金点,还有龙髓,子都,你有听过吗?”
只见子都摇摇头,师父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又道:“而你的练功方式可是从未有过,再来会怎样,可能需要自己摸索了,现在虽然你将那玉清元神封住,但这可不是办法,也许那小顽说的是,你当真要想法子,学縳神大法才是釜底抽薪啊。”
子都说道:“你灌子师父,可是仙界一大人物,功力之高无法想象,但是很少与人来往,他好像已经离开仙界了。”
我问道:“大夫,离开仙界是什么意思啊?”
子都说道:“三界的事你已知道,仙界是位于银河四旋臂的中心周围,也就是银河的中心附近,那里灵气能量十分强大,不是一般修道者能受得起的。
“只有聚集足够灵气,才能开启仙门进入,进入之后便开始修炼仙法,仙法越是精进,越可接近那银河中心,银河的正中心是一座超大的神殿,神殿内的正门,谁也无法打开。”
我问道:“灌子师父莫非便是开了正门而去?”
子都摇摇头言道:“正门,开了正门便糟了,那正门之内的神风,会将星球吸入,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这是黑洞嘛!我的天文知识告诉我,银河的中心是黑洞,竟与所谓的神门不谋而合。
又听子都言道:“神殿又有两个偏门,这偏门其实是一种高能量的传送门,但要打开偏门,却要有超强的功力,只有天尊等级才有可能开启。
“据史书记载,修道者百万年来,也只有三位打开偏门而去,释者有五位,修魔者有两位,还有二名不是三界的修行者,加一加也只有十二位啊。”
师父问道:“这灌子先生便是开启偏门而去啊?”
子都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修炼不到三千年,居然能开偏门,这除了百万年前的那位……”他话讲了一半,师父干咳一声,急忙停了住。怪了!
子都似乎想引开我的注意力,言道:“我们都身在银河界,那银河界以外的世界是什么呢,谁也不知道,除了开启偏门外,便是做长途的星际旅行啊!”
“星际旅行?”这话题太吸引人了,我不禁问道。
子都言道:“没错,这还是要有超强的功力,并有强大的飞行神器,你想,茫茫天际,如果没有星球的地方,那能量从何而来,定要有能聚得大量能量的飞行神器,才能离开,否则留在宇宙黑幕之处,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好奇的问道:“宇宙黑幕是不是便是星系间的巨大空间?”
子都点点头,我知道离银河最近的大星系便是仙女座,那可离我们有两百万光年以上的距离。
唉,这下子,我可真难见到灌子师父一面了,想想人生的机遇实在特别,拜了药王师父,没几年便给逐出师门,拜了灌子师父,连面也没见过。
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到了布里,收了人家那么好的记事簿,赶快拿出本子,问起师父,哪知师父一脸茫然,“没印象啊,布里?”
咦,师父得了健忘症啊,可能是他帮了太多人了。
子都说道:“阿风,你这本子,可贵了,这是研发品,连我都没见过,起码值二十万真元以上!”
天啊,比田真子说的还夸张!
我急道:“布里啊,师父你再想想,天马银行的执事,他说你救过他的啊,对了,他由我的星际通行证中认出来的。”
师父摇头晃脑的,“天马银行,我没跟他们打交道啊,真的没印象。”师父拿出了自己的记事簿,输入布里两字,还是摇摇头。
我……活见鬼了……布里指名道姓的,说受了师父大恩,怪了,而且他送我的这记事簿,竟连大夫都没见过!我愣住了。
“阿风,你没怎么吧?”师父看着我。
唉,还是正事要紧,哪天到天马银行再问个明白。
“不谈布里了,对了,师父,你有带药王柜吗?我有个兄弟在只仞谷会战中残废,真想帮他。”
师父看了子都一眼,与子都几乎同时叹了口气,过了好久,好像是下了决心,向我说道:“早晚也是要说的,唉,子都你来说好了。”
子都感叹地说道:“阿风,当年你师父将你逐出师门,是有难言之隐的,复活的闲云已经不是原来的闲云了,他千方百计要接掌门的位置,又有万炼的相助,你师父不得已让出了掌门,交出药王柜。”
怎么会这样?
师父接着说:“我原本还留着一丝希望,哪知他回地球后,便将药王门毁了,拿了所有经典玉简宝物,离开药王门,我只剩下结石壶还在身边。”
药王门毁,我的家啊,虽然被逐出师门,但内心世界存着一丝希望,有朝一日能回药王门,如今……
我叹气说道:“师兄为何要这么做?他没必要啊,那药王门再怎样,也是不错的地方。”
师父说:“他借口地球灵气不足,要迁了门派。”
我好奇地说:“地球的确慢慢失了灵性,也许师兄找到好地方,但也不用毁了那地方啊,唉……”
虽是不舍,但的确比起地球,真圈的环境就好得太多,也难怪诸多门派都移出地球。
师父叹了口气:“知人不易啊,他将药王门迁到法戈星去了。”
“啊!”我惊叫出来,我已不是以前的我,历经多少事,敏感度是很高的。
师父说道:“阿风知道了罢,没错,是法戈星的天云殿,我掉入陷阱了。”
他泪流了下来,“阿风,我对不起药王门啊,对不起师父及列祖列宗,这药王门在我手上毁了,呜……”
他这些话真如晴天霹雳,令人一时难以接受。
子都说道:“难就在,闲云现是掌门,我们即便要讨回公道,那理字也站不住脚,这药王门从此成了天云殿御用的尾巴门派,实在可恨。”
没想到,以前老觉得师父怪怪的,原来另有隐情。闲云复生,应该是很快乐的事,但他反而将我逐出师门,然后又传我手扎,原来,这中间有如此大的玄机。
三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善了。
师父向我说道:“阿风,你不要去招惹他们,你可能不知道天云殿在天马旋的势力非常强大,不说是你,加上子都和我,也不是他们对手。”
他又哀伤地言道:“入仙界后,遇上师父真不知如何交代。”满布的皱纹已不复见当年的红颜。
子都说道:“不只天马旋,天云殿在仙界也结成庞大势力,这一次对药王门下手,必然是筹划已久。
“得过药王门恩惠的人很多,他们也得投鼠忌器,要下了这样的毒招,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一定精心计算过的,我看他们在意的,也不是药王门这个名,最重要的是要得到药王绝学。”
我说道:“师父,大夫,为何要您让出药王柜,而不是结石壶?莫非他们有人需要药王柜,而又不能向师父求援?何况那万炼是师父的兄弟,为什么不用正途,反而要以旁门之法,其中必有缘故啊。”
我越说,师父及子都脸色越发沉重,他们又开始互相传音。
子都忽然说道:“罢了,老哥,看来上天要降大任在阿风身上,单看他的机缘,也知道未来他的责任是何等重大,或许冥冥中安排我们和阿风重逢,说了吧!”
师父的皱纹更深了,缓缓言道:“阿风,其实我早有如此感觉,于是我和子都遍查了古籍,在一本‘天道轮’的古册中,发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
“在百万年前,有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据古册中描述,这人同时有着五色人赤子、天人及魔精人天精的血统!”
“天人,什么是天人?”
魔精人我已了解,在魔军之中少数可见尖耳银发、丹凤眼、额头有美丽花纹的奇怪人种,而天精,听说是魔精人中最优越的种族。
子都回答:“天人是一种可怕的人种,天人修释会出现异变。”
师父点头,继续说道:“这人用千年光阴,竟然修得了非常可怕的功法,并在银河兴起一场大灾难!”
子都说道:“古册中记载,那场劫难,居然使得银河界道、释、魔三派大乱,死伤无数,留下的门派少之又少!”
我不禁问道:“这何药王柜有什么关系?”
师父与子都互看了一眼,缓缓的说道:“这是个被阉割掉的历史,百万年前引起腥风血雨的不是别人,便是天云殿的创始人,越怒天尊!”
子都眼光暗淡无光,加上一句话:“一个足以让银河毁灭的可怕人物!”
银河星劫!天圣旨让我重生时提到过,不会要我去面对这……这个可怕的越怒天尊吧!
加上我这个星劫定时器,我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