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起了库尔特·里米。里米比我们年长十岁左右。他长相英俊,穿着考究,不像是意大利裔的美国人。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出入曼哈顿的长者,不仅当着股票经纪人日进斗金,而且身边总有美女环绕。可惜啊,这一切只是想象。现实生活中的他因为一系列涉及手机信号塔的敲诈勒索案而遭到起诉。不过,从这件案件看来,他的想法确实比常人超前。
黄片儿很迷恋里米。虽然里米的脑瓜儿还不如黄片儿灵活,但黄片儿觉得他是个酷劲十足、愤世嫉俗又轻松自在的家伙,而且还小有成就。从里米这方面来说,他出身于地位较低的黑手党家庭,虽然当时他已经跳过龙门,但他还是很享受大卫·卢卡诺儿子对他的崇拜。
里米开始带着黄片儿在城里到处跑,做着他永远也做不完的差事。不过在我看来,大部分时候只是去购物而已。我知道自己应该劝劝黄片儿,叫他不要一趟又一趟地跟着里米出去,因为和里米在一起时他吸了不少的可卡因,但转而想到我已经开始固定为大卫·卢卡诺工作,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能陪陪黄片儿也好。
至于工作的具体内容,我不想说太多,我不能透露。
我只能说,如果我曾经杀过十来个人的话,就是在那几年杀的。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能说出这些人是谁,因为检察官当初并不知道有这些人,他们也不算在我的豁免协议里。要注意,我可没说我真杀了人,我说的是"如果"。
此外,如果我杀了这些人--如果,又是******如果--动手之前我都会确认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真正该杀的邪恶之徒。具体讲,就是这样一些坏人,你一知道他们出门,就恨不得马上把家里人都藏在银行的金库里以策安全。大卫·卢卡诺也足够聪明,不会把其他性质的任务安排给我。
最后一点,我把每一次任务都完成得非常漂亮。不留弹壳、不留指纹、找不出漏洞的不在场证据。甚至,大部分情况下连尸体都不留。
不过,也就说这么多了。
黄片儿得知丹妮丝要结婚时,我们俩还在那个垃圾车调度站工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精神病学家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一度 认为,人们在理解死亡时要经历五个不同的阶段,分别是否认、愤怒、交涉、抑郁和接受。黄片儿却不是这样,他听说丹妮丝的婚事后,直接就跳到抑郁加烦躁这个阶段。他的体重开始减轻,经常独自一个人呆着。
事实上,尽管我们还保留着上大学时在卑尔根德莫莱斯区租住的那套公寓,我见到黄片儿的时候却不是很多。一是因为他常常出去和女孩儿约会、吸毒、跟着库尔特·里米到处乱逛,二是因为我们都还有其他的住处(我有外祖父母留下的房子,他有他父母的家)。丹妮丝结婚前的那一个星期,黄片儿一直没来上班,我在其他地方也没见过他。丹妮丝结婚的前一晚,我接到了库尔特·里米的电话。
"皮耶托,你见黄片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