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终于踏上了进京之路,从他家到京城大概有六七天的路程。这次没骑驴,而是雇了一辆马车,车上放了不少的书和干粮。李天准备为了殿试好好的苦读一下,别又象上次那样挨一顿板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大名人。
一路上倒是无事,大安国因为崇尚文化,很少出现打架劫舍的山贼。就算碰上个吵架的,也都是什么这个圣贤曰,那个圣贤曰,好象谁先说了,这位圣贤就站在他家那一边。
大安的京都非常繁华,各国的使节也常来大安,各类商贩使出了浑身的本事,都想在这个遍地是金的城市里一展身手。然而城市的繁华所伴生的腐败和黑暗也由此而来。
经过了六七天,李天的马车也到了京都城外。一路上的车马劳累,还真想赶紧进京找个豪华的客店,冲洗一下,好好的睡上一觉。
“前面是干什么的,里边坐的是什么人。”一声喊叫,把正在打磕睡的李天惊醒。挑起车帘一看,是城门口的官兵在问话,车夫一拉缰绳停下车,“两位官爷,我这车里坐的是进京殿士的学子。”车夫的话里带着自豪。
“少说废话,车上有什么东西,下车接受检查。”两个守城兵一点也不买帐。对外地进京的车马敲诈点好处,这对他们这些城门兵来说早已形成惯例。而且一双眼睛练的贼亮,什么样的车马得罪不起,什么样的车马好欺负,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可是技术活,豪华的车马没准下来就抽你俩嘴巴,你还惹不起。碰上个穷鬼,你就是说的口干舌燥,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也没一文钱给你。最好的就是象李天坐的这种车,很普通的车马,而且能坐上车肯定也是有俩钱的人。哎,敲诈点钱容易吗,没准还碰上个刺头的。
就算碰上两个叫真的老百姓,对他们的行为去领兵大人那里投诉,如果没什么后台,最后也会不了了之。他们每个月都会给领兵大人孝敬一份银子,那可不是白花的。
李天下了车,对两个守城兵非常客气。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是不变的定律,他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车上放的什么。”
“书”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看着和通缉画相上的盗匪有点像啊。”守城兵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李天,那意思该上银子了。
这点小伎俩对李天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他也不想找麻烦,伸手拿出几钱碎银,“两位官爷,小人是进京赶考的学子,我身上有平都王平侯爵开的推荐官文,怎能和盗匪牵扯上呢。两位这么辛苦,这点碎银,就算我李天给两位官爷买点酒菜,见笑,见笑。”
两个人一看李天很识趣,而且出手也大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怎么好意思,这位???您叫什么??”
“李天”
“李天??啊!平都的李天?你是李天?”
李天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守城兵,非常奇怪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平都李天。”
两个兵卒立刻换上一副阿谀的笑容,“您看您怎么不早说呢,李大才子的钱我们哪敢收。”说完,赶紧把刚接到手的银子又递了过去。
李天很疑惑的接过银子,真不明白这倆傻冒想干什么。
“李大才子有所不知,内阁大学士刘大人专门派了家丁,在各大城门接您。没想到李大才子能从我们这里进城,太荣幸了,快请进。”说完话,两个兵卒引领着李天往城门里边走。
李天也没上车,跟着走了进去,心里非常奇怪,车夫也牵着马车跟在后面。
一进入城门,就看到旁边挂了一个条幅,上写着‘迎接平都李天刘府接待处’几个大子,旁边还停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请李公子稍等。”
两名兵卒上去不知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从旁边的小门里跑过来两个家丁,给李天一抱拳,说道:“李公子久等了,奉我家老爷之命,在此迎接李公子,请李公子上车。”说完,跑过去一撩那豪华马车的车帘,意思很明显,是叫李天上这辆车。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带车过来的。”
“公子放心,您的行李小的会给您放好,您就不用操心了。”家丁赶忙说道。
管他呢,反正在京里也没熟人,接错了可别怨我。李天可不知到这刘大人就是那位主考官,自己因为他的晕倒屁股上还挨了板子。
刘大学士的府第,在京城里不算大,却非常有格调。跟着家丁走来走去,看到四周的布局,颇有苏州园林的风格。
来到了一座楼阁之前,家丁停了下来,“请李公子留步,小的去秉报一声。”
这到底是谁想见我?会不会搞错人了,我可什么大人都不认识?
一阵笑声传来,“李天啊,你可来了,可想死老夫了。”
我地天,这不是那位主考大人吗,这有毛病的家伙想死我了?还是想我死了?。
别管怎么说,人家是大人,礼节还是要到的,一躬身说道:“小民李天拜见大人。”
“哈哈,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来来来,一路上也累了,先进来品品茶。”说完,很亲热的拉着李天的手就走了进去,弄的李天混身都起小米粒。
来到客厅里,刘大人坐在太师椅上,也不说话,看着李天直笑。那表情整个就是一财迷看到了金元宝,越看心里是越喜欢,直把李天看的直冒汗。我和他很熟吗?还是这老家伙有啥特别爱好?。
“咳咳”李天咳嗽了两声,“大人,不知您把小民找来有何吩咐,还望大人明示。”李天实在是忍受不住,刘老头再这样看下去,他非吐了不可。
“哦,是这样的。”刘大学士也从梦幻中清醒,“老夫看你文学天赋很好,特意把你上次的考卷上报给了皇帝陛下,我对你也是一番赞叹。陛下看完后是非常之高兴,所以,这次陛下特批,你李天免于殿试。哈哈,恭喜你啊,现在也没有外人,这事除了我和‘神使’大人别人可是不知道。”
我的天,免试了?哎,这老头还真不要脸,这不是明摆着要我领情吗,可是身上就还剩一百多两银子,给了他我怎么办。
李天装出非常激动以及欲哭无泪的样子,“大人啊,您的大恩大德小生无以为报,只是这次来的太急,没给大人您带点家乡特产,哎,惭愧,实在是惭愧。”
刘大学士一听,生气的说道:“贤侄啊,看你说的,老夫我可是很看好你,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发挥出你的天赋,不能埋没了人才。一会儿‘神使’大人也要来到我府,他对你也是非常欣赏的。”这一会连称呼都改成贤侄了。
在大安国,太阳神是至高无上的,随之而来就产生了很多神庙。除了很穷的小庙没有常住,各庙里有神仆管理,下面还有神奴,全国最高的就是白衣神使,没什么官衔却至高无上。说白了神使就是一骗吃骗喝的神棍,要说这神使他李天当最合适,他可是降生在神庙,还把那本来就破的小穷庙砸了个窟窿。
真是说谁谁就到,还没刚聊上一会儿,有个家丁来报,神使大人已经来到刘府。
“贤侄啊,随我一起去迎接神使大人吧,他可是专门来看看你的。”刘大学士说完,李天跟着一起往外走。
真是奇了怪了,刘大学士拉拢我情有可原,他一个神使来看我,想干什么?。
神使虽然没有官职,在大安国却很受尊敬,因为他代表着太阳神,是太阳神最忠实的仆人。连皇帝都高看一眼,所以刘大人还是亲自出来迎接一下。
看到神使的样子,李天还真有点吃惊。本来还以为,神使大人最起码也象传说中的‘教皇’那样,身穿一身白衣,头带神冠,一脸虚假而又慈祥的老人。但是眼前的神使却很年青,看样子比李天大不了多少,人长的到还勉强说的过去。只是留着个光头?难到说,这社会的神使相当于前生的和尚?嗯,看样是这情况。
刘大人引领着神使和李天一起又回到了客厅,神使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天,问刘大人:“愿太阳神与您同在,我的大人,这就是你推荐的那个才子李天?”。
刘大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李天。”一转头。对着我道:“李天,还不过来给神使大人见礼。”
妈的,给一个神棍行礼,真有点窝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神庙里的人,家乡那破庙里连个神奴都没有,也不知要行什么礼,反正李天也不懂,就行个鞠躬礼吧。先来个三鞠躬,把神使鞠死了可别愿我,李天一边鞠躬,嘴里还一边说道:“尊敬的神使大人,您的光芒使照耀着大地,在黑暗中给我带来了光明。”就那贼亮的光头,夜里上厕所都不用点灯。
神使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刘大人道:“嗯,这个李天还不错,我将赐给他神的祝福。刘大人,我想和李天单独谈谈,您看??”
刘大学士一听,接口说道:“哦,那神使大人您请,我先去前厅吩咐一下饭菜,一会请神使大人在舍下吃完饭再走。”
“那就不客气了,神将与你同在。”不愧是神棍,神不离口。
刘大人走了出去,下人把门也带上,大厅里就剩下李天和神使两个人。哎,别说,要是在前生,咱们还是同行,一个骗子一个神棍,虽然手法不同,但目的还是一样地。一种亲近感由然而生,总算又见到组织了。
“神的孩子,你将接受神的祝福,阿拉西加。”一种典型的神棍开场白,只不过‘阿拉西加’是干什么的,看样和‘阿门’以及‘我佛慈悲’一类的口语。
‘神的孩子’?我要是神的孩子,那牛头和马面揍我的时候,神怎么不管管,他奶奶的,想起来就气。
“嘿嘿,多谢神使大人,不知您有什么事吗?”看到同行,李天可没有其他人那样尊敬。谁叫同行是冤家,再说他也不能把李天怎么样,又没有官职,最多说我对神不敬。
“李天,我看过你的考卷,听说了你的善举,非常不错。所以想奏请陛下,以你的才华和道德品质,非常合适做神的仆人。怎么样,神的孩子,是不是很高兴!以后你就可以专门为神写赞美诗了。伟大的太阳神,在您的照耀下,您看这孩子多高兴啊,我赞美您,阿拉西加。”神使兴奋的在那说着。
什么?叫老子做神仆!。
苍天啊,我没听错吧,竟然叫我李天也去当个神棍!老子刚和两位美女定了亲,就被他老爸棒打鸳鸯。这倒好,还没见到皇上,就碰上和尚。还有没有职业道德,这不是撬行吗,老子可不想去当和尚。
神使还在那里微笑,可李天怎么看都他是一张欠揍的脸。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老子再次亡命天涯,跑到别的国家去,反正也不用办护照。
“怎么样,神的孩子,还不赶快给你的主人,也就是本神使行礼。”神使还在那自我陶醉。
“我说,这位神使大哥,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呢,还有很多事要干。所以,不能参加你的组织了,还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李天目不转睛的看着神使。
这位还在自我陶醉的神使,吃惊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什么?你敢违抗神的命令,你叫我大哥?你你~~。”
“好了,别跟我装高雅,在以前,咱们是同行,你做个神棍也不容易,从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看着这个傻冒,李天实在是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
“神啊,饶恕我吧,他竟然是地狱里的魔鬼。你等着,我要奏请陛下,叫你永远都做贫民,不,叫你去做太监。”神使气的脸都有点变形。
“妈了个比,敢恐吓老子,太恶毒了。我叫你恐吓,我叫你太监,我叫你……”李天一顿暴打,还好四周没人,刘大人还以为神使有什么机密要事,所以把人都撤的一干二净。
“啊!~~天啊,~~我的太阳神啊~~本神使和你拼了。”本来还惨叫的神使一发疯,一把抓住了李天的头发,双腿一夹,把没防备的李天一下子绊倒在地,两个人滚成一团。
“妈了个比,你敢玩阴的,看我不揍死你个神棍。”说着李天也去抓,但一摸着他的光头,才想起在这方面他占很大的便宜,抓不着头发就抓耳朵。天啊,怎么象俩泼妇在撕老婆架。
以前李天也打过架,加上这半年砍柴挑水的,身子骨也算硬朗。但这一刻李天才知道,世上最累的就是泼妇撕老婆架,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累的气喘嘘嘘,但谁都不放手。
“你给我松开”
“你先放手”
“妈了个比”
“你个狗娘养的”
我日,终于把这个神棍逼急了,开始对骂起来。从天上骂到地上,又从动物骂到植物,两个人骂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竟然骂了个平手。
两张脸溅满了吐沫星子,一个双手抓着头发,一个双手揪着耳朵。
“小子,你有种,在大安还没人敢对我这样,老子还真有点佩服你了。”
“你个神棍,天天人前装着道貌岸然,没想到骂起人来比老子还厉害。”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你小子先松手,我就不找你麻烦。”
“靠,你蒙谁呢,神棍的话我也信,告诉你,今天不把事解决,我死也要拉着你,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
“妈个比,你想怎么样。”
“给我个保证。”
“好,我以神的名义发誓~~”
“停,我不信那家伙,换一种方法。”不给来点真的,李天才不上当。
“你他奶奶的,到底想叫我怎么样。”神棍真急了,他哪受过这种委屈。
“写份保证,以后决不再提起此事,也不许打击报复。”
“妈的,比猴还精,写就写,但你也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好,我喊一二三一起松手。”
两个人都坐在了地上,李天的头皮被抓的火辣辣的疼,神棍的耳朵也被李天揪的双耳垂肩,大了一圈。
神棍恶毒的看着李天,牙咬的嘎嘎直响。
“看什么看,桌上笔和纸都有,写去,刚才老子没在意,叫你揪住头发,不写咱们再打,不过这次,有你好看。”说完,李天袖中的小刀唰的到了手上,顺手耍了几个刀花。
这下真把神棍吓着了,“你你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嘿嘿,我不杀你,只是在你脸上刻‘禽兽’两个字,看你以后还有脸出去当神棍。”对这种爱面子的神棍来说,这比杀了他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