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回来时,云梧将深眸落到了玉瑶身上,语气不无责怨:“知道回来了?疯玩的是不是就不认识回观的路了?”
“我还真不太认识。”很老实地,玉瑶甚为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云梧脸色一沉,表示无语。
玉瑶却耐不住性子,巴巴凑到石椅旁边,讪讪问道:“今天……你有没有收到田叶的消息?”
这话一出,身后传来小苏忍俊不禁的失笑,玉瑶不管,照旧期待而担忧地盯紧了云梧。云梧也想笑,然只在眼底露出几分戏谑,表情还是沉沉的装深奥。
“我……”“想知道”这三个将将要脱口而出,玉瑶难得狡黠一回,挑了挑眉换做一脸轻蔑,改口成,“我无所谓。”
自然,改得了回答改得了表情,却改不了那双明眸内的口是心非,云梧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薄唇一扯,却无下文。
玉瑶自觉尴尬,起身往院后走:“哼,都来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
“好了好了,不玩了,告诉你吧,观主他说他很想你,要你照顾好自己,顺便还说了一些这半月他们在鬼界的情况。”云梧见玉瑶有些生气了,脸上才恢复了正经之色。
“鬼界什么情况?”玉瑶急忙问道。
“他说……他们一到鬼界便突遭漠辽一股鬼兵的袭击,不过……”云梧说到这里一把扣住玉瑶的双肩神情激动的说道:“经过他们的奋战,已经打退了那些敌人。”
“太好了,云梧,那这么说他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玉瑶一听高兴跳了起来。
“不知道呢,不过能打胜仗就好吧,呵呵。”
高兴的吃完晚饭,玉瑶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唤小苏明天叫自己早点起床,然后打着饱嗝步向床塌。
又一夜,没有田叶陪伴了。
当然没有他陪伴的夜晚多了去,这一晚玉瑶却觉得特别凄凉,枕头上残留似檀似花的味道,偏偏他人不知现在何处。
柔软的锦被盖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温暖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可她的心却觉得那样冷,离开了田叶,她再也不会感觉到温暖……
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停地想着田叶,发疯一样地想他……
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滴在绣着鸳鸯的大红枕头上,化开一层淡淡的水晕。
鬼界,仙界军队的主营帐内。
整个营帐内,一片幽暗,几缕清冷的月光透着小轩窗,在屋子里透下一层层剪影。
田叶坐在窗户下,望着地图,饮下杯杯清酒,可是喝了这么多,他为什么一点醉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越是清醒?
越清醒,就越是想着她……想得无法呼吸,想得身心俱痛……
三年的时间,如果找不到青参果或得到黄龙血……那是他的瑶儿啊,怎么可以离开呢?
他不停地喝着酒,任由冰冷的液体进入五脏六腑,修长的手指轻拈着那枚玉佩,在微白的月光下,玉佩散发出点点银色光芒,那丝光,锋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间,叫他痛不欲生。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趁众人还没醒,玉瑶就动作利索的出了房门。轻运灵力几个大步一个翻转,玉瑶骑在了真人观墙头上。
妈呀!没想到不怎么华丽的真人观,晨景还是好美的呀!这是玉瑶爬上墙头的第一个想法,然后第二个想法,就是自己白痴了,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有第一种想法!玉瑶懊恼的甩甩头,扫了一眼屁股下面的高墙,猛的闭上了双眼,哎哟妈呀,这么高的墙,这要是跳下去,还不得摔个粉碎嘛!
可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质问平地而起,“大清早的爬上墙头干什么?”
轰隆!一个响雷在玉瑶的脑中炸响,她惊的浑身一个哆嗦,再看向墙下的云梧时一阵头晕,“啊!!”惊恐之下,玉瑶再抓不住那高高的墙头,整个儿的往下栽了去。
云梧手脚敏捷的起落,一把将玉瑶抱在了怀里,稳稳的落向地面。
知道云梧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个粉碎的,在接触到那温暖的胸膛时,玉瑶干脆闭上眼,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以保命。
玉瑶自觉尴尬,急忙下来,自个儿巴巴跟着云梧又走进了真人观,往大殿去。
“呵呵,我只是早上出来看看日出”就像狗腿的小跟班,玉瑶笑得非常谄媚,却不敢抬头看云梧的眼睛,唯恐那深眸里的火苗把自己烧个半生不熟的。
云梧不得不稍稍放缓脚步,好让她跟上自己的步伐与自己并肩而行,心下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这丫头怎就不争气至此呢?
“要出去干什么直说好了!”既然这丫吃软怕硬,自己就继续扮黑脸好了,云梧一念至此,便斜眼冷冷瞪了过去。
玉瑶死猪不怕开水汤并且不识时务的开始讨价还价:“但是……有时候我也要办正事!要是我办正事而耽误了回观的时间,你可不可以稍微通融一下给点银子让我住客栈?或者你派人身保护我也行,呵呵……”
云梧唇角一扯,表示不屑:“你有什么正事好办!除了整天吃喝玩乐,有空的时候给田叶生个小叶子,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忙到起早念黑的?”
玉瑶眉头一皱,这话说得自己怎么那么猪呀?
“那啥…我忙啊!”见云梧不再计较,玉瑶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半个时辰后,官兵亲自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到了镇外,桃大娘扶着玉瑶走了出去。
一见到红盖头的新娘,官兵笑得猥琐,撮着手就要上前挑起新娘的盖头,一看佳人芳容。
桃大娘忙拍开了他的手:“拜堂之前切不可掀盖头,你们不怕得罪了刺吏大人!”
官兵呵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傻笑道:“好,说的是,说的是……”
桃大娘这才将玉摇扶进了轿子,又作势挤出几滴泪来,当着官兵的面道:“夭子,嫁过去后别委屈了自己!”
玉瑶知道她是在演戏给官兵看,也很配合的应了几声。
此刻的莆田城热闹非凡。虽然有如桃夭这般视刺史府如地狱的女子,但期盼着一入刺史府鸡犬升天的也大有人在。毕竟,刺史是一洲的土皇帝,就算是鲜血屠杀,也阻挡不了她们对权力的向往和梦想。
一路风尘将玉瑶送入莆田城,送到了是责任,又没奖励。因此好不容易入了城,为首的官兵便不耐烦道:“行了,前面就是刺吏府,所有待选女子都在那里等候,我们就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好吧。”
官差将玉瑶送到刺史门口,便有人来接玉瑶从东门进入。
一入了刺史府,玉瑶霎时便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