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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红豆相思(9)

我好奇地想看清楚那画册上的美人图,忍不住吃力地踮起脚,将头探出。我本以为绝对不会被父皇发现,可是哪知道我一个不留神竟将身旁的一个三彩牡丹瓶给碰倒了。我一个踉跄,随着那碎裂的三彩牡丹瓶,同时出现在了父皇的眼前。

父皇合上画册,转身亲昵地责备道:"高阳,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我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理着衣裙。父皇起身来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摔着没有?"

"没事!"

父皇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他的龙座前宠溺地说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含元殿没有朕的批准不许随意进来,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我挽着父皇的胳膊,小鸟依人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人家还不是想你了嘛!"

父皇故意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道:"朕正和你舅舅议事啦,看吧,全都被你给打断了。"

我顽皮地向我那长孙无忌舅舅眨眨眼睛,他先是一愣,接着会意地对父皇笑道:"为太子选妃一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定下来的,这事皇上还是得慢慢考虑才是,臣先告退了。"

望着长孙无忌消失的身影,我在父皇的耳畔说道:"我不喜欢他。"

父皇笑问道:"他可是你舅舅,你怎么不喜欢他?"

"每次见到他都感觉像只猴子,一点也不可爱。"

"猴子?"我的话引起父皇一阵爽朗的笑,他捏了捏我的脸蛋笑道:"高阳,你真是朕的开心果。"

我好奇地翻开桌上的画册问道:"父皇,这些都是今年的秀女吗?"

"嗯!"

"你要从这里面为太子哥哥选妃?"

"太子是到了选妃的年纪了……"

我拉着父皇笑道:"父皇能不能告诉高阳,这里面你帮太子哥哥看上谁了?"

"怎么?高阳对谁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很感兴趣?"

我笑道:"那当然,我想看看是谁家的女儿那么倒霉,会嫁给我们大唐的太子呀!"

我的话让父皇脸色一黑,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认真地斥责道:"高阳,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见情况不妙,向父皇吐了吐舌头,一溜烟逃出了含元殿。

其实那天,我是故意的,故意让父皇想起东宫走水那夜的事情,故意让承乾在父皇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谁叫他处处与我作对。虽然,我很想挽回我与他的兄妹之情,虽然,我很想与他和睦相处,可是一想起那天在御花园中,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一想到三哥被削去了剑南都督之职,一想起骊山上的小白,我的心中就不免愤愤不平。我不管你们如何明争暗斗,但是你们要惹到了我与三哥,我高阳绝不会放过你,纵使你是大唐未来的君主,也一样!

我与晋阳皇姐躲在翡翠宫的柱子后,好奇地看着那群新进宫的年轻女子,她们阳光明媚、举止优雅,但是仔细看她们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芍药花下,一个粉衣女子,面容憔悴,梨花带泪。我们好奇地蹑手蹑脚躲到她的身后,但见她握着一串红豆手链泪水涟涟地叹道:"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从芍药花后窜出,顽皮地抢走了她手中的手链笑道:"这手链真漂亮,和我的发钗真配。"

皇姐好奇地问道:"这种平凡之物,没有想到你也看得上?"

那粉衣女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冲上前来,一把抓过手链叫道:"还我,干嘛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我与皇姐相视一笑,我们知道,她并没有认出我们的身份,把我们当成了和她一样的秀女。

我拉着皇姐来到那粉衣女孩面前故意逗她:"你刚才在那边干吗?瞧,你怎么哭了?大明宫不美吗?"

她慌张地抹了抹眼泪说道:"没、没干吗……"

见她如此慌张,还真引出了我的好奇心。我凑到她耳边顽皮地笑道:"刚才听你在念那什么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惨白着脸,慌忙地捂住我的嘴道:"好姐姐,求求你了,就饶了我吧。"

我很无赖地笑道:"要我饶你可以,可是你得告诉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那粉衣女子为难地说道:"其实那是一个故事,一个古老的故事。"

我正想好奇地追问下去,却听得父皇在身后叫道:"高阳,怎么又顽皮了?"

我不知道父皇来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皇姐拉着我匆匆上前恭谨叫道:"晋阳见过父皇。"

我将手从晋阳的手中抽出,高兴地上前挽着父皇的手臂撒娇道:"我正想听故事啦,你这一来,把她吓得都不敢讲了。"

父皇笑道:"这么说,还是朕的不对了?"

"就是,就是。"

"是什么故事让我的小高阳这么感兴趣呀?"

粉衣女子惊恐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叫道:"皇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