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低头望她，连呼吸声都细微，门廊的光从他的发间落下，静谧无声，抚平一贯的高傲轻慢，仿佛一幅绝美的油画。
好像又闻到了那种紫罗兰盛开的馥郁之香，很浓郁，隐隐带着渗入血脉的，让人上瘾的毒。
于是血液仿似一下子直窜脑门，烫得她脸颊嫣红，心跳更是如鼓。
而在聂斯赫看来，眼前的女生以一种肉眼可分辨的速度红了脸，就好像安静的小白鼠忽然刷上了一层绯红色的毛发，一双怯怯的眸子因此更显湿漉，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他到底是没笑出来，唇边扬起的弧度却昭示着他的忍俊不禁，他稍稍挑眉，刻意又询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神情有几分郑重，偏偏语气听不出多认真。
一时间，楚零竟然冷静了下来，不敢深想，权当他也在开玩笑。
只是目光被他的容光灼得游离，她眨了眨眼，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不是要拿东西吗？”
他刚要开口，不远处却传来电梯门开的声音，轻微，却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空旷。
刚才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像一阵风一样，煞风景地跑到他们身边，“少爷，谢公子来了。”
稍稍拉开了点距离的男生倒没有显露不悦，微微偏过头，“谢右？”见他点头回应，他讶异地挑眉，“什么时候？”
“听张经理说，已经来了一会了。”
聂斯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想起之前的电话，他的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不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嘞，少爷。”中年男人憨憨一笑，只是在经过楚零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恰好对捕捉到他视线的楚零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马尾，稍稍低下头，试图掩去脸上未褪去的红晕，不过对方显然没有细细打量的意思，只一眼就与她擦肩而过，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了。
楚零望了眼他的背影，好奇地向男生问道，“谢右来了？”
“嗯。”聂斯赫应了一声，顿了顿，脸上又浮现出不怀好意的坏笑，“怎么样，要来我房间参观一下么？”
他的……房间？
楚零条件反射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大抵是看出了她发自内心的抗拒，又或许本来就预料到了她的拒绝故作戏弄，聂斯赫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说了句，“那你等我一下。”便伸了个腰，不疾不徐地向门廊尽头的宽阔大门走去。
铺着精致厚花毯的门廊蔽去了脚步声，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远处没有合上的门微微透出房内的光，宁静而空寂。
面对他时不规则跃动的心跳渐渐平复，心头反而浮上一种起起伏伏的踌躇。
不过，她没有等多久。
聂斯赫很快就回来了，换了身清爽的灰色毛衣和休闲裤，衬得他更显挺拔随性，她微微一怔，被他手里拿的一个精致手办夺去了目光——这是一个周年庆的绝版诡术妖姬手办，高度还原原画中乐芙兰的限定皮肤的模型，从头饰的花边帽到身体的木纹和背后的羽翼，包括对英雄所持法杖的光影效果，无一不有着大量渐变的稀贵色彩、细致入微的刻画，以及大手笔的绘制。
她曾在某个游戏高管的微博上见他晒过这个乐芙兰手办，据说官方仅出了五个，寻常玩家压根买不到，是非卖品。
而她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手办，是因为诡术妖姬乐芙兰，是她最喜欢的中单英雄。
换句话说，这是她的本命英雄。
所以，即使没钱买游戏周边，她也常常在网上关注这些精致不菲的手办的信息，哪怕只为过过眼瘾。